“首先，这里的扮演轮转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菲儿一脸严肃。这对她和克莉丝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是。”
头领干脆利落地承认了，眼睛向着克莉丝手中的衔尾蛇撇了一眼。
“巴霍……那位存在，在哪里？”
“！”
小小的蛇瞳瞪得滚圆。它没有想到，面前的人类毫无征兆地就问出了如此劲爆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不可说出祂的名字！”
还好菲儿在最后时刻，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克莉丝的存在，即使制止了自己的话。
“说，怎么找到祂？”
“我不知道，如果你想要知道祂的下落，我只能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
小蛇的身体有些发抖，菲儿居然能在那冰冷的蛇瞳中看出恐惧。
“不要尝试去追寻祂的踪迹，祂在你最不愿意遇见祂的时候到来。”
“怎么玄乎乎的？你……”
菲儿显然不相信，还想继续问。然而克莉丝有些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别问了。”
有些疑惑地看向克莉丝，却发现周围不知为何变得昏暗，视野极度受限。
“祂来了，祂看到我们了！我们都完了，哈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笑声从菲儿手中的小蛇处传来。正在疑惑间，克莉丝手中的衔尾蛇居然挣脱了她的束缚，飞到了两人中间。
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阴冷蔓延开来，似乎有某种隐藏在世界阴影处的存在将视线投了过来。
菲儿捂住自己的心脏，面露痛苦之色。
压力不断增加着，她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被巨大的压力捏爆。
“不……不行……要自救……”
菲儿奋力控制着梦境极度缩小，另其阻拦外界的能力增强，然而还是杯水车薪。
就在菲儿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死去时，压力消失了。
骇然地看向克莉丝，对方回以相同的震惊。
手里的小蛇和空中的衔尾蛇都彻底干枯，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一动不动。
“它们死了。”
克莉丝研究一番后，作出判断。
……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克莉丝的心里有无数的谜团在翻涌。菲尔为什么从少年变成了少女，刚才的那种恐怖的感觉又是什么，菲尔有什么东西在隐瞒？
最终还是菲儿先开了口：
“我叫菲儿·埃文斯，就这样。”
她扭过头，似乎不敢再看眼前的克莉丝。因为梦就要醒了。
克莉丝，要消失了。
至少菲儿是这么认为的。
“你在干嘛？为啥扭过头？”
克莉丝有些疑惑，面前的菲尔，或者说是菲儿，在发生了改变之后似乎变得有些……扭捏？
“我……”
“哎呀，别扯东扯西了。快，跟我说说当女生的感觉怎么样？”
此话一出，菲儿的头顶就冒出白色的蒸汽。
“什么感觉怎么样？我什么感觉也没有，你别问了。”
“哦？也就是说你已经很擅长这件事了？看来你天生就是女装哦不，雌堕的好苗子啊！”
“你都是从哪里学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名词啊？”
菲儿涨红了脸。显然她完全不是伶牙俐齿的克莉丝的对手，这一点即使在她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变故之后，依旧没有变化。
克莉丝歪着头，转到菲儿面前，菲儿又把头扭开。
“到底怎么了？你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总不会真是由于我说的这些吧？我可以教你怎么当好一个女生的，真的！”
“不要！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你啥都不懂！”
菲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梦中的角色说这么多话。明明只是梦而已，终究都是要醒过来的……
可是……随着菲儿心念一动，一片大湖出现在她面前。正是曾经为她预言替代者出现时的那片大湖。
正是这梦境本源试图保护菲儿的举动，才有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她看着湖水中倒映的画面，不禁恍惚。似乎在当时，自己就已经见到过这张脸了。
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菲儿……带着这个名字，活下去吧……”
她的脑子里又划过这般话语。
“梦……”
菲儿伸手，在清澈的湖水中拨弄着。四散的波纹打乱了稳定的倒影，隐约间，她似乎又看到了当时那个疲惫的少年。
“你在干什么？”
克莉丝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也一同波弄着湖水，只不过是用那赤裸的小脚。
“我在想，你到底是真是假。”
话刚出口，菲儿就大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克莉丝的手就捏住了菲尔的脸，将其扯成一张可爱的圆脸：
“你什么意思？道歉！还质疑这种东西，我不是真的，那你这突然变身的家伙就是真的啦？”
“呜呜……坠不起（对不起）……”
少女们在湖水旁追逐打闹，远方的树林在广阔的湖面映出一片碧绿的颜色。
……
“真好啊，终于结束了。我也要走了。”
克莉丝满足地坐在湖边，身旁是气喘吁吁的菲儿。
“你……”
“你什么你？你不是要醒了吗？这里是你的梦，这种事情你在质疑什么东西啊？我还不至于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然而话音未落，菲儿便感到脑海里关于克莉丝的种种开始消退。
克莉丝也一样，脑海里关于菲儿的经历都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她瞪着眼睛，拼命地想要记住这一切，却只在脑子里留下一片模糊不清的对白。如同梦醒后，那些激烈的情绪终究会很快流逝。
克莉丝的身影在菲儿的面前很快变浅变淡，直到彻底消失。
“！”
菲儿伸手，试图挽留，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刚刚的，是什么？似乎很重要……”
黯金色头发的少女双眼无神，眼角不断抽动着。
某个高远的存在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并不为两人所知，似乎在期待着某种令祂欢喜的展开。
身旁的景色支离破碎，最终化为一片纯粹的黑暗。
在无边的大雾中，某个破碎的漆黑房屋中。
眼皮不住抖动的一位少女猛然坐起，剧烈地喘息着。
她拭去眼角的一滴泪水，喃喃自语着：
“谁……？”
远方传来枪声，菲儿觉得自己听过这个声音。刹那间，记忆如流水一般归来，她全都记起来了。
克莉丝，还有在现实世界一直尝试唤醒自己的那个红色风衣的男人。
雷德蒙像往常一样，处理着大雾中的各种怪物。
他吹灭枪口的硝烟后，准备回到身后的焦黑小屋。
就在此时，面前仿佛将要恒久存在的大雾开始翻涌，仿佛在迎接什么一般。
雷德蒙打起精神，面色严肃。这种不同寻常的事情，通常都意味着危险的来临。
枪身上的复杂纹路在发光，酝酿着可怕的攻击。
而在枪口的指向处，浓雾渐渐散去，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