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兴的一处,魑经常去帮忙的警局旁边。公墓中多出了一块还未经雨水侵蚀过的一块碑。
收集起的肉泥与碎骨,已经没有再让「埋葬」触碰的必要。它们被装在特制的容器中,在火焰中化为黑烟与白灰。
以热情为象征的火,却总被这样无情地使用。
灵父的后事操办的很简单,但也很有序。
因为这是魑第二次操办了...
木还在医院,樱则因为过度打击而虚弱不堪。
一切都落在剩下两个人身上。
灵并不一无事处。好歹也是樱的妹妹。在魑忙活外边时,自己则在家和医院两头跑 ,照顾家人。
依靠魑的芳多,断臂处恢复地很快。只过了10天就基本长好了。不过,木还是永远失去了一只手臂。
「永恒•彼岸花开」可以无条件回复自己的四肢,却无法对他人施展同样的能力。
“老爹突然就通知收手,而则是从魅那听说的。”第三天,魍赶来了,“...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窗帘紧闭的家中,魑加热好灵留着的饭菜,“又不是你造成的。是我...”他才回来,“林也好,老爹也好。他们都是善良的人。真觉得自己比鬼还不是人,自己接受了他人的温暖,又因为自己这颗不定时炸弹让他们分崩离析。”
“......”魉什么话也没说。他觉得自己来安慰反而是一种清高的表现。
魉觉得自己现在能干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多帮帮灵他们了。
*****
所谓长女,如母亲般。
樱只是消沉了几日,便又重新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只是粉色的发丝之间多出了几根雪白。
她没有任何怪魑的意思。
魑刚来时,对樱来说,他只是灵的朋友,一位陌生人。
三年过去,对樱来说,他早已经是家人,这个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诚然,或许是魑间接导致了爸爸的死...但樱实在是无法对他...自己的弟弟...反目成仇...
“魑,这样怪罪着自己吗?”樱倚靠在自己的卧室门上,偷听到了魑与魍的话。
得找个时间,说说自己的想法...
樱如此想着,安静地走进房间,播通了木的电话。
*****
经过整整9天,18号的晚上,重新聚在一起的晚饭不知为何很压抑。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吃饭。
“呃...”灵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看看其他三人,发现樱和木也是同样的表情。
樱已经提前和他们俩交流过,其实大家都没有责怪魑的意思。
他们正是想通过今晚告诉魑,但三人都不知道该何时开口。
“......魑。”灵是和魑坐得最近的,她肩负着重大的责任,“那个...”
“你们不用说了。”魑轻轻地放下碗,“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我都会去补偿你们的...”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我们其实并没有怪你...”
“但我怪我自己...”魑低下头,“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家,这些你们都可以避免。就是因为我顺了自己的私心,明知或许某天会给你们带来这些,却还是像理所应当一般接受了它......我果然是他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不管怎样,刻进骨头中的自私...一脉相承...”
“不,完全错了吧。”木终于是忽不住了,说道,“真正自私的人可以不会在余莉那时帮我哦。”
魑没有什么动作,但可以注意到他似乎颤了一下。
“真正利己的人可早就在魅来时就逃之夭夭了。”灵也补充道。
“真正不关心别人的人,可不会在从楼上跳下,从艾手中把林救出来。”樱站起身,走到魑身旁,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其实那天早上你和魉先生的谈话我听见了。偷听了真是不好意思。可以原谅姐姐吗?”
“...可...可以...”魑好久没有在某人的怀里抽泣过了。他想起了罗斯,自己的养父...
樱的怀里,好温暖...明明自己不应该享受这些的。都是自己的错,他们却完全不在意这些。
明明,我只是个外人...
[才不是什么外人呢。]
“!”挽如受到惊吓一般,魑直起身。
声音的源头,每次都是用一样的淡淡的笑容,回应着他。
“从你住进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家人了。”
“......”魑的嘴巴张张合合,但始终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不管是什么事,第一个原谅你的,永远是家人。
“我觉得,你在伦斯的那位养父,还有旅馆的朋友,一定都是这样想的。”
“你可别再自我内耗下去了,你这样下去谁和我联机刷副本啊。”
“家人,永远都是互相依靠的。所以不要再自责下去了,好吗?”
“...好。”魑努力压住抽泣,点点头。
“那就,继续吃饭吧。”樱温柔地摸了摸魑的脑袋。
“哦,我就说怎么这么暗呢,原来灯灭了一个。”木抬头随后说道。
“既然这样,开大灯吧。”灵说着按下后边墙上的开关。随后,晚饭继续进行,但气氛已不再阴郁。
*****
第二天,樱就联系师傅将餐厅的灯换掉了。
暗沉的黄灯被清亮的白光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