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艾为什么挑在这个时间点，但去就是了。
因为也逃不掉，嘿嘿。
灵坐在车中，驶在庄园的水泥路上。
灵没有根据以往的习惯数路灯，而是悄悄地盯着驾驶位的翔。
虽然是连被盯的本人都发觉的“悄悄”。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的，这样盯着我有点发怵。”
“是吗，那我不盯了。”灵把脸瞥向窗，但眼睛还是朝着翔。
“翔的一个小秘密”...也不知道暗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从之前无意被问到名字时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什么羞耻的过往吧。
如果可以知道，说不定可以以此为把柄，让他对自己管得松一点。
于是此刻，灵正对翔使用着「侵蚀连线」。虽然在别人眼中像是在发呆，但实际上灵正经历大脑风暴。
就和解谜一样，遇上简单的可以很快搞定，但翔这种比肩黄道十二宫的难度实在是种折磨。
几分钟后，灵抵着眉头，宣告自己的败北。
虽然自己也解开过魑的，但毕竟是长期相处，难度骤减。
灵马上就摆烂了。这放在开放世界游戏里顶多算个支线，做不做无所谓。
什么，你说森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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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车吧。”
看来是听进去了灵下午的劝解，翔这次有好好的停在附近的车位。
到了晚上，这些玻璃反射着月光还挺好看的。明明光源同样是太阳，经过不问的传播方式带来的结果却大相径庭。
别看灵平时傻傻的，很多时候她可以胡思乱想出一些小道理。在高中之前，她都是这样建立起自己的价值观的。虽然在遇见魑前后几个月因为一些原因有些崩塌，但现在已基本重塑完成。
艾似乎从不怎么会让自己的员工加班——这点从不到十点却几乎黑成一片的办公楼可以看出来——每年至少有九成的工作日是八点准时下班。除此之外，假期正常放，还有五险一金。要不是知道他真正的性格，灵估计真的会把他当作活菩萨。
真是一个矛盾的男人，不是吗？
两栋办公楼一高一矮，中间有一座通道连接。灵和翔前往的则是高的那栋。
两座电梯均不直接通往顶层，还是得走一层楼梯。
二人从14层出来，从装饰来看，似乎主体是间会议室。
有钱人最喜欢建老多的会议室了。
跟随着翔，灵被带到了一处不透明的玻璃门前(绝对是防弹的)。
“上个楼梯就到了，进去前记得先敲门。”刷卡，开门。
“诶，你不上去吗？”
“他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可不想被扣工资。”翔以雷霆坐姿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沙发与墙的空余处还摆了盆小绿植，怪有调调的。
“呃...好吧。”灵踏上抬阶，“如果我回不来了...”
翔无情地关上了门，他拒绝了一个幽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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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现在才注意到这是单向的玻璃，自己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翔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盹。
原来他也会累的啊。
还是先不打扰他了。灵这么想着，回过头走上楼。
顶层外部的空间比灵所认为的要小上很多。除了挂在门边墙上的一幅画，便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画挂在这种地方，一般来说不应该挂里头吗？
看内容是艾的一张普通的半身油画，典得不能再典了。如果他的身份不是艾氏庄园的所有者，估计会被归入“嘉豪”一列。看画中艾的样子，估计是很久以前画的。不仅是外表看上去比现在要稚嫩一些，画中的艾是短发，作为他一项标志的小束发不见了。
不得不说，灵甚至有些看不惯。就跟一直戴眼镜的人换成了隐形的，满脸胡须的人突然把胡子剃了。
总会觉得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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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来吧。”在敲完门后，艾的声音指示道。
灵跟面见什么大人物一样捏手捏脚地开门，表情略带着不安地探出脑袋。
门后是与整栋办公楼装饰完全不一的房间，倒是与灵现在所住的房子、大门正前方的建筑风格一致，艾难道是以这种方式区别自己会活动的区域吗？
艾现在就背着灵，站在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窗玻璃前。
“记得关好门，开了空调。”
“哦，好...”灵真的差点忘了关门。
“之所以现在才让翔载你过来，是因为白天的时候这里人员出入频繁...”
“哦——，怕混进人把我救走是吧。”
“不，只是我单纯抽不出时间而已。”
“明明这么忙碌，却还抽的出时间去街边小店吃烧烤？”
“我也不会一年365天全在高强度工作，精神压力可是睡觉弥补不了的。偶尔地放松一下可是有助于提升工作效率的。而且也有概率，会遇见一些好事呢。”艾终于是转过身了，“这是一位所认识的人告诉我的，似乎那天他抽到了大凶。”
“我可不觉得那是好事。”
“我觉得就行。”
这个人真的是许多人的梦中老板吗？
“明明对自己的员工这么好，难道你有双重人格吗？”
“我想你大概误解了什么。别人有这样的能力，我赋予别人同等的奖励，这才是正常的公司职场。”正是这种观念，艾氏庄园才得以蒸蒸日上吧，“至于对你的话，我不觉得差到哪去了。难道你是想让我把你丢到什么阴潮的地下室？”
“怎么可能。”灵和地下室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世界上可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人哦。”
“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但你这反差是不是太大了。”
“大就大呗，你还轮不到来指责我。”
“...”这家伙，根本无法对话。
“来聊聊梦想吧。”艾坐在了属于自己的椅子上，“说不定你就可以理解我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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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我建立艾氏庄园的报道，那我就不过多赘述了。”艾很快就爆出了一个惊天的事实:“沦陷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我。”
艾的桌上摆了一支上好的雪茄，但似乎只是好看用的。
“本来我预想的只是让死人从后头涌进来把家族里的人通通杀光，”哈斯家族的土地在那个城镇所在的地方似乎和艾氏庄园一样离主体都有些距离，“但毕竟那时候还小，没考虑到很多事情。似乎是从那个诡异商人那买的吸引死人的香水洒得有些过多了，那一晚来的量可超过我的想像了。尸潮开始朝着镇上的中心涌去，而大晚上的，防备也自然松懈。之后就是报道的内容了。”艾啧啧嘴，“因为自己的一个小错误就害得整理城镇的人就此陨命，确实有些不值当了。”艾看向灵，“嗯？需要一些消化时间？”
“你真的很可怕，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这么...”
“不，你错了。”艾打住了灵，“我有着很正当的理由。”
灵还说什么，但被艾的气场压了下去。
“边界里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哈斯家族宁愿生活在危险的边界外吗？原因很老套但也很现实:就是利益。”艾的坐姿放松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想太严肃，我就尽量松弛些好了。”
艾把发束别到了边上。
“你知道吗，哈斯家族可是很黑的，靠着武力征重税，为了活命，很多人选择走黑货。毕竟是边界外，不受管制。而我呢，自认为是先进派，想改变这种局面。但我只是最小的儿子，可没什么权力。但有一日，我在街道上便衣闲逛时遇到了那个蒙面商人。他绝对不是这是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他。”
艾继续回忆:“他卖着很多小玩意，其中那种吸引死人的香水引起了我的注意。抱着试试的心态，我买了一瓶并在当天在房子附近的林中滴了几滴。当晚就有十来个死人被吸引过来了。那时一个想法就在我脑子里萌生了。第二天我就把他剩下的所有香水都买了，之后就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没有怪错那位商人的意思，而且也怪不了。至今我都找不到有关他的点消息。”艾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毕竟大部分的原因在我。”
灵很想告诉艾自己其实和那个“神秘”的商人有些瓜葛，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所以因为内心的愧疚，在创立艾氏庄园后就决定对自己的员工好点？”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艾接下来的话，让灵更加认定他就是个纯粹的疯子。
“我可没愧疚过。”艾重新端正了坐姿，“我刚刚也说了，哈斯家族可是很黑的。”
“...所以...”
“本来我打算借这个机会谋权篡位的，但最后人都死光了。没法，只能在死人潮过去后随便地收拾了点东西来到边界里重新发展。好巧不巧，这地方的原主人也有差不多的黑料。于是花了几年，联合了一些人，把他搞了下来。”艾这样反复坐正靠下，也不知道他累不累，“这就是艾·哈斯的发家史，怎么样？”
“放恶搞之家里可以画五集。”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就当作是称赞了。”
“呃...其实我是在讽刺你。”
“也没事，我肚量可没那么小。”
“那是谁因为光速被甩就气急败坏了？”
“我不介意当一回家暴男。”艾用嘴拽下了一只手套，“在艾氏庄园，我>法哦。”内涵哪个高校？
看上去艾是真想揍自己，然后把自己的精力吸干，等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时再OOXX...
后半段纯属心灵不纯洁的灵的无端想象。
“不过可惜，我今天不想当。”艾脱下手套后并没有干什么，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玩智斗。总之还是别再刺激他比较好。
有些男生的雷点是莫名其妙且大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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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要觉得和聊天没有用，我好像不久前也说过，它可以有效地缓解精神状态。”艾说这句话是一完全没有说服力的。
“啊哈哈。”就看这气氛，应该快结束了。
从差点惹毛艾到现在的这十几分钟是灵这辈子最注重语言艺术的十几分钟。
终于结束了...灵不由松了口气。
“所以，以后每周这个时候，你都过来吧。”
“......哈？”
“怎么，有意见吗？”
“没有。”
“那就好。”艾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啊，哦。”
“翔应该在沙发上打盹着，去叫醒他，让他把你送回去吧。”艾似乎准备继续办公，他开始伏案，从旁边厚厚的一堆纸张里面抽出了几张(先不论他是怎么分清的)，在上面写着什么。
“...”灵悄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每周的这个时间，都要进行一次逻辑比meme关联性还差的对话，这不比大学水课折磨？
走下楼梯，正如艾所说，翔真在打盹。
虽然想出了一堆叫醒方式，但灵还是决定正常把翔叫醒。
这些方法就留给魑吧。
“喂，醒醒。”灵拍了拍翔的脸。
就是在这时，一些画面窜进了灵的脑袋里。
“嗯...嗯？我睡着了？”翔眯着眼左顾右盼，感觉是还没睡醒。
“嗯。”
“嗯...应该是这几天没睡好。”翔晃了几下头，似乎这样可以清醒点。但在刚被叫醒本身头就晕的情况下再晃不会更难受吗？算了，翔有自己的看法。
“艾让你送我回去，但你现在这个精神状态...”
“没事，我已经醒了。”男人必备能力之一分钟整理好自己，“走吧，确实很晚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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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躺床上时，已经凌晨1点了。
“艾，艾没对你干什么吧...”许从墙里钻了出来。
“名为尬聊的精神酷刑。”
“呃...总之先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许重新钻回了墙里。
“呼~”人在睡着的时候最松懈，这是常识。于是，灵不小心窥见了翔藏在脑子里的秘密。
窜进灵脑子里的内容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以及“长安”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