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圣诚望向曼妮,她紧闭嘴唇,缓缓走在最前面。平日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曼妮,此刻有些楚楚可怜。她心中正懊悔。“那番歇斯底里的发泄,显然是落入了前男友的圈套。他故意使自己出丑,好让我名声败坏,一定是看到我过得太如意,心中憎恨,才有意刁难。圣诚哥就在我身后,他好像一言不发,也不知是不是对我印象改观了。”圣诚回过头,一同散步的黄时雨与思思不知何时起已落后圣诚与曼妮数十步,此番作为显然是要为二位创造独属空间。这番好意他虽心领,可是前番所遇小插曲,毕竟是人生第一回,圣诚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曼妮,于是只能紧跟于其身后。圣诚似乎听到些啜泣声,曼妮一定又在想刚才发生的事了。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在最无助的时候,除了啜泣以应对身体不适似乎别无他法。及时雨与思思已落后太远,是否要叫曼妮停住等等呢?他拿捏不准,只好快步跟上与她并排而行。
“圣诚哥,我...,你一定觉得我讨厌。”曼妮因啜泣说话已含糊不清。对此圣诚自然没放在心上。原来她是在意我的感受,可是却猜错意思。但是女生说话有时得反着听,其实她是想表达我并不讨厌她,如此说是为寻求我的安慰。
“没有的事,曼妮你别难过。我怎么会讨厌你呢,能认识你是我有幸。今晚也是没想到,那人居然蛮不讲理。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相处到后来不合,吵一架后他提出分手,但是事后又来找我复合,被我拒绝了。”
“怪不得他一进门就一股火药味,原来是爱而不得。但是从今晚他的表现来看,的确不值得复合。”圣诚分析道,“照我说,今晚真不该去参加那什么旅馆派对,我本想只和你们一同玩耍,还想着大家拍张合照留个纪念。唉!”
“圣诚哥,你怎么不早说。前两天你要是讲了我也不去。只是及时雨他老是和他那帮人提起你,那些人也想认识认识,所以这回才要你去。”曼妮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道:“圣诚哥,今晚多谢你出手帮助。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圣诚看着眼眶湿润的曼妮,本就怜悯心泛滥的他此时更是情思紊乱。诚然,圣诚是个软心肠,见不得人哭。圣诚的眼眶也有些泛红,道:“好朋友之间不言谢,我当你是我的好妹妹,怎么能看你受委屈。”
本以为此番回答真是缜密妙语,圣诚还想着曼妮要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曼妮听后却沉默不言,眼角之泪如将决堤的水,滴不止。圣诚只觉得莫名其妙,心想这可不应该呀,自己明明说得诚诚恳恳,曼妮怎么就哭了呢?曼妮迟迟不说话,急得圣诚来回踱步,抬头看着曼妮。“曼妮,你怎么啦?”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只当是妹妹吗?”曼妮道,“圣诚哥,你真不知道那个东西为什么要羞辱我吗?”圣诚望向曼妮,不知何以回答。
“他是知道再也没机会和我复合了,因为我已经有了你,圣诚哥。”
圣诚不是不知道曼妮的思绪,再怎么愚钝之人,经过再三明示,若要说仍丝毫不懂则是故意为之。问题是圣诚对曼妮,心里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平日关系再好,他也会给自己心灵设限。她是位青春少女,身上的青春气息自己绝不能玷污。可是自己对思思却不知为何,老是胡思乱想,尽管思思是有男友之人,可是不影响他对思思的眷恋。可圣诚从来没想过从及时雨手里抢过思思,他觉得,恰恰因为思思并不属于自己,她的容颜,她的言谈举止,总能击中自己心坎。真是奇怪的念头,圣诚心里也知道,自己在佯装什么深情痴汉。就像是看日本文学入了迷,陷入梦魇的魔怔人,产生变态的嗜好,对不属于自己的女子所产生的爱慕,才是最深刻的爱。不知不觉竟有些像川端康成的小说《湖》里的尾行痴汉桃井银平了。
“曼妮,晚上你有想好去哪里睡吗?”
“哪里都行。”
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圣诚无奈道:“要不等等思思和及时雨。”可是她俩却早已不见踪影,圣诚回头只见幽暗的街道在昏暗的路灯映射下如枯木。眼下似乎没有别的选项可填,圣诚重新看向曼妮。曼妮正低头拨弄头发,撩拨完耳间碎发便拿出手机。
“她们说是先回去了。”曼妮的声音。
圣诚这下可真不知该去向何方,带她回自己家吗,不太妥当。可若要找家酒店住宿,以后的关系定是要牢牢捆绑在一起,再也甩不脱了。圣诚看着曼妮恍惚间竟觉得有些像思思。平日只顾着偷瞄思思,对曼妮不甚仔细,此时竟才觉得曼妮除了左眼袋下有一颗小痣,脸偏圆些,夜色映衬下,若不仔细比照,真有些相像。圣诚有些犹豫,到底带她去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