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 桑落倒飞出去,撞碎身后的石凳,咳出的血沫混着黑气。他能听见肋骨断裂的闷响,更骇人的是拳头上的煞气正顺着伤口侵蚀血管,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如蜈蚣般疯狂蠕动,几乎要冲破皮肤。
刀疤镇魔使劈飞两个虚影,拽起他就往出口拖,“这些东西能模仿我们的招式!皮肤硬化、血鞭操控…… 妈的,这不就是镇魔使的路数吗!”
话音未落,一个虚影突然化作灰袍镇魔使的模样,扬手射出数道血线,血线裹着黑气袭来,桑落下意识抬臂格挡,却被割得皮开肉绽 —— 那血线的切割力远超普通血液操控,直接在他小臂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别被幻象缠住!” 刀疤镇魔使对桑落大喊,“之前给你的那枚玉简,捏碎它!支援……”
“支援不会来了!” 桑落一把挥开他的手,血红色的瞳孔里燃着怒火,“从假记录到陷阱,这根本是个死局!” 他看着自己不断渗血的伤口,又看看那些能完美复刻镇魔使能力的虚影,第一次感到彻骨的无力。红色药剂的效果正在消退,血液在体内奔涌却无法凝成有效的防御,每一次攻击都被虚影用同样的方式化解,甚至反击得更狠。
“噗嗤 ——” 又一道伪血鞭抽中他的后背,桑落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短刃脱手飞出,插在不远处的石板上。他抬起头,看见虚影们步步紧逼,其中一个化作白发镇魔使的模样,皮肤瞬间硬化成暗紫色,一拳砸向桑落胸口。
“结束了。” 虚影的声音毫无感情,血刃猛地挥下。
桑落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刀疤镇魔使突然怒吼一声,竟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撞向桑落,将他撞得侧飞出去。他同时挥出两道血液刀刃交叉格挡,却被虚影的拳劲震得虎口开裂,赤红刀刃瞬间崩碎成血雾。
“咳 ——!” 桑落摔在石板上,却听见刀疤镇魔使闷哼一声,暗紫色的拳印在他后背炸开,软甲瞬间凹陷。“你……” 桑落惊得瞪大眼。
“看什么看?” 刀疤镇魔使抹了把嘴角的血,掌心再次凝聚出宽厚的血色长刀,刀刃上流转着高阶镇魔使特有的符文微光,“老子只是不想回去被首座骂‘连个低阶都看不住’!”
“不 ——!” 桑落怒吼着,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在此刻爆发。他猛地咬碎舌尖,用精血催动最后一丝煞气,手臂上的黑色纹路竟在剧痛中凝聚成一道血线,如毒蛇般射向虚影的咽喉!
“呃啊!” 虚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血雾消散。但更多的虚影涌了上来,它们的攻击越来越密集,桑落的身体被无数道血鞭、硬化拳头击中,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浸透了他的黑色软甲,在地上汇成一小滩血泊。
刀疤镇魔使被三个虚影缠住,血色长刀舞成圆盾格挡,却仍被一记血刃斩中肩头,皮肉翻卷间露出白骨。“撑住!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他嘶吼着,血液在地面汇聚成暗红法阵,试图催动高阶禁术。
桑落的意识在剧痛中沉浮,血沫糊住了视线。他听见刀疤镇魔使的怒吼越来越远,后背又被一记硬化重拳砸中,脊椎传来断裂般的脆响。就在这时,地宫入口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伴随着阿黄急促的吠叫 —— 李藴儿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身上散发出淡蓝色的灵晶光芒。
“桑落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看到满地血雾虚影时猛地站住,“这些是……”
“别过来!” 桑落嘶吼着,血红色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灵晶光…… 快退后!”
刀疤镇魔使劈飞一道血鞭,血色长刀的残刃在灵晶光芒触及的瞬间 “滋滋” 冒气,刀刃上腾起细密的黑气。他猛地后退两步,盯着李藴儿掌心的光芒,沙哑地喝道:“离我们远点!”
李藴儿的动作僵在原地,看着桑落手臂上因灵晶光芒而翻涌的黑气,眼眶瞬间红了:“我……”
“灵晶圣体对血雾虚影有克制作用,” 桑落咬牙解释,血液在体内奔涌却因灵晶光芒而变得紊乱,“对妖魔是大补药,对我们…… 是毒药。” 他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血液正在发烫,那些黑色纹路像被浇了热油的蜈蚣般疯狂扭动。
刀疤镇魔使捂着被灵晶光芒灼伤的手臂,瞪着涌来的血雾虚影,又看了看进退两难的李藴儿,突然骂道:“妈的!这算什么事!” 他挥刀劈开一个化作镇魔使模样的虚影,刀刃却在接触灵晶光芒的边缘时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这些虚影怕灵晶的光,” 桑落喘息着,强忍着血液逆流的剧痛,“但我们也不能靠近……”
话音未落,最前方的虚影突然凝聚成刃玄的模样,利爪直取李藴儿的眉心。桑落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用身体挡在她面前,短刃从牙缝间甩出,擦着虚影的利爪飞过,在石壁上撞出火星。灵晶光芒透过他的发丝照在虚影身上,发出 “噗嗤” 的灼烧声,而桑落的后颈旧疤却在此刻剧烈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穿刺神经。
“退到入口!” 刀疤镇魔使怒吼着,用刀背将李藴儿推向地宫门口,自己则转身抵挡虚影的攻击。灵晶光芒在他身后形成一道脆弱的屏障,虽然让血雾虚影的攻击频率降低,却也在持续灼伤他的皮肤,渐渐泛起焦黑的痕迹。
三人一狗在灵晶光芒与血雾虚影的夹缝中艰难后退。桑落能感觉到红色药剂的效果彻底消退,血液在血管里如同凝固的泥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刀疤镇魔使的铠甲已经多处崩裂,露出底下被灵晶光芒灼伤的皮肤,那些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与虚影身上的煞气如出一辙。
“快出去!” 桑落猛地将李藴儿推出地宫门口,自己则转身用身体顶住不断涌出的血雾。刀疤镇魔使趁机斩断最后一道血鞭,踉跄着冲出地宫,灵晶光芒在他们身后骤然熄灭,血雾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厚重的石门挡在了地宫之内。
阳光透过追魂镇稀薄的雾气洒下来,照在三人染血的身上。李藴儿看着桑落手臂上因灵晶灼伤而加深的黑色纹路,又看看刀疤镇魔使手臂上焦黑的裂纹,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不关你的事。” 桑落靠在祭坛石柱上,灰蓝色的眼睛里重新恢复了清明,只是那份清明中多了一丝疲惫,“灵晶圣体的特性本就如此。”
刀疤镇魔使喘着粗气,撕下一段衣襟包扎手臂的伤口,目光却突然锁定祭坛广场的阴影处。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三只头颅扭曲的妖魔匍匐在他脚边,每只妖魔的眉心都嵌着一枚驱魔令牌。
“你们终于出来了。” 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缝合痕迹的脸,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我家主人等你们很久了。”
“你是谁?” 桑落握紧仅剩的半截短刃,警惕地将李藴儿护在身后,“刃玄呢?”
“刃玄大人?” 黑袍人轻笑起来,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他正在改良‘作品’,没功夫见你们这些‘测试品’。” 他指了指桑落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又看向李藴儿的掌心,“这场‘回收初代记录’的戏码,不过是想看看当代镇魔使的能耐 —— 尤其是你,灵晶圣体的持有者。”
刀疤镇魔使按住隐隐作痛的手臂,盯着黑袍人袖口露出的金属义肢,沉声问:“你说什么?陷阱是假的?”
“陷阱当然是真的,” 黑袍人耸耸肩,三只妖魔发出低沉的咆哮,“但目的不是杀你们。主人需要镇魔使的战斗数据,还要……”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扫过桑落和刀疤镇魔使,“吸收你们的精魄,完善他的改造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