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怒

作者:尘语风静 更新时间:2025/7/12 1:47:27 字数:6443

维赛斯俯视着被束缚在椅上的云汐,那只带着下流威胁的手悬停半空,但眼中毁灭的欲望已如实质。艾琳娜等人早已仓惶逃离,沉重的石门隔绝了外界。

“碍事的人走了…现在,就剩我们了…” 维赛斯的声音嘶哑,带着粘稠的快意,狞笑着,指尖凝聚着足以洞穿岩石的斗气,再次缓缓伸向云汐的脸颊,目标直指她冷静辩驳的唇。

“是啊,就剩我们了。” 云汐的声音冰冷依旧,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深处,竖瞳已然若隐若现,如同即将撕裂冰封的熔岩。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精准地切割着维赛斯脸上每一丝变化——那不仅仅是暴怒,更深层的是急于完成任务的焦躁和被更高意志驱策的不安。“所以我很好奇,维赛斯·赛恩,你的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她微微歪头,樱白色的发丝滑落,姿态带着一种奇异的、洞悉一切的从容,“赛恩家族在北境也算一方诸侯,你身为继承人,却甘愿在博纳尔当一条咬人的疯狗?为了艾琳娜·维斯特那个蠢货出头?维斯特家族…” 她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探究,“不过是依附在梅瑟斯宫廷某棵大树下的藤蔓。值得你这位‘狮鹫之子’,连家族最看重的体面都不要了,亲自下场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闭嘴!” 维赛斯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猛地咆哮出声!云汐那句“宫廷某棵大树下的藤蔓”和“体面都不要了”像精准的手术刀,切中了他最敏感、也最不愿被深究的神经!他那张被欲望和暴怒扭曲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致的恐慌和被人窥破秘密边缘的狼狈!

“你懂什么?!”他几乎是在嘶吼,手臂上的斗气纹路疯狂闪烁,压制云汐的力量陡然增强,铁木椅臂发出呻吟!“什么大树藤蔓?!我是维赛斯·赛恩!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和…北境的稳定!你这种只会躲在家族荫蔽下的小丫头,根本不懂真正的权谋和…那位大人物的深意!” 最后半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本能的敬畏和急于辩解,但话一出口,他眼中就闪过一丝懊悔!

“荣耀?稳定?” 云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尖锐嘲讽,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关键的“大人物”、“深意”以及那瞬间的懊悔。她的身体在巨力压制下微微颤抖,但金色的竖瞳却亮得惊人,如同黑暗中点燃的冰焰。“为了赛恩家的荣耀和北境稳定,所以你要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一个新生?为了证明你懂‘权谋’,所以你就成了某个躲在阴影里、连‘北境之狐’的名号都不敢光明正大用出来的老东西手里的提线木偶?!” “北境之狐”——这个在帝国高层圈子里对那位以狡诈著称的公爵的隐晦代称,被云汐冰冷地抛了出来,如同审判的锤音!

维赛斯如遭雷击!整个人剧烈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被欲望充斥的疯狂被实质般的恐慌彻底炸碎!伸向云汐的手僵在半空,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北境之狐”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将他极力隐藏的幕布彻底掀开!云汐不仅猜到了背后有人,甚至精准地点出了那个最致命的代称!

“你…你怎么敢…” 维赛斯的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更深的恐惧。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和那句“大人物”,加上云汐的洞察,已经让她推断出了真相!

“我为什么不敢?” 云汐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她看着维赛斯失魂落魄、惊恐万状的表情,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烟消云散。维斯特的依附关系、赛恩与北境的盘根错节、维赛斯异常高压的目标…所有线索瞬间串联!答案清晰烙印——米兰德公爵! “看来,我猜对了。那条老狐狸的尾巴,终究是藏不住。”

“住口!不许你亵渎公爵大…” 维赛斯在极致的恐惧和被彻底看穿的羞愤下,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发出咆哮,试图用尊称挽回威严,但“公爵”二字出口等于彻底坐实!眼中只剩下毁灭一切的疯狂杀意!所有的斗气毫无保留地爆发,暗金色的光芒充斥石室,那只停在半空的手掌瞬间凝聚了恐怖力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毁灭一切的意志,狠狠朝着云汐的头颅拍下!他必须立刻杀了她灭口!

就在这裹挟着狂暴斗气、足以拍碎巨石的致命一掌即将触及云汐发丝的刹那——

时间仿佛凝滞。

预想中的骨碎颅裂并未发生。

回应这毁灭一击的,是两根如同白玉雕琢、看似纤细脆弱的手指。

云汐甚至没有离开那张束缚符文椅!她的动作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仅仅是手腕微微一抬,食指与中指就如同最精密的镊子,于电光火石间,轻描淡写地夹住了维赛斯那凝聚着恐怖力量的手腕!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让维赛斯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声音响起。

维赛斯脸上所有的疯狂、杀意、狂暴,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面对更高层次掠食者的极致恐惧所取代!他感觉自己足以开碑裂石的全力一击,像是轰在了一座由星辰核心锻造的山岳之上!他的力量、他的斗气、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接触到那两根手指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恐怖的是,从手腕传来的,是一种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绝对禁锢!

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手臂肌肉贲张到极限,斗气轰鸣,脚下的岩石地面都因发力而裂开!然而…那两根纤细的手指,纹丝不动!如同焊死在了空间之中!

云汐缓缓抬起头。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掌控万物、俯瞰蝼蚁的绝对冷漠。冰蓝色的眼眸早已彻底化作了竖瞳,里面翻涌着古老、威严、非人的光芒。更令人心悸的是,她樱白色的发丝间,一对晶莹剔透、流转着冰冷寒光的龙角,彻底刺破了伪装,完全舒展开来!磅礴的龙威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石室,将维赛斯爆发出的斗气光芒彻底压灭!束缚符文椅在她身下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轰然崩碎成齑粉!

龙角!竖瞳!还有这…这碾压一切、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

维赛斯的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思维在瞬间被这恐怖的真相冲击得粉碎!月影家的大小姐?不!这…这根本就是…!

她竖瞳微微转动,俯视着在自己指间徒劳挣扎、因恐惧而面目扭曲的维赛斯,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充满致命嘲弄的弧度:

“公爵?哼。维赛斯·赛恩,你的表演…很卖力,可惜…”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可怜的斗气,真能压制住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夹住维赛斯手腕的两根手指,极其轻微地…一错。

“咔嚓!!!”

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死寂的石室里炸响!这一次,断裂的是他更强壮的腕骨!

“呃啊啊啊——!!!” 维赛斯发出撕心裂肺、远比手指折断时凄厉百倍的惨叫!剧痛和更深的恐惧如同海啸将他彻底淹没!他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抱着扭曲断裂的手腕,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维赛斯,我相信今天的事情你会守口如瓶的。毕竟…呵呵……”云汐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崩溃的猎物,如同拂去一粒微尘。樱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发间龙角流转寒光,磅礴的龙威弥漫开来,将石室的暗红灯光都压得暗淡下去。她真正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这条被推出来的疯狗。

“遵命,殿下。”维赛斯的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龙族,而且能出现在博纳尔一切的一切都太过明显的指向了那位复苏不久的皇女。

他之前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狂妄、所有的杀意,此刻都变成了最可笑、最致命的亵渎之罪!他冒犯的不是一个月影家的小姐,而是帝国的未来!是皇血的继承者!

而就在这时,厚重的石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踉跄的脚步声和一个带着绝望哭腔、却无比清晰的尖利呼喊,穿透了石门的阻隔和维赛斯崩溃的呓语:

“云汐——!!放开她!维赛斯!冲我来!!” 是伊诺莉!

云汐冷漠的竖瞳中,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一闪而过。计划很顺利,幕后之人已经浮出了水面…但伊诺莉的闯入,确实是个意料之外的变数。那个小吸血鬼…竟然真的敢冲到这里来?为了她?

维赛斯瘫在地上,抱着扭曲断裂的手腕,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只剩下粗重痛苦的喘息和抑制不住的颤抖。那句“遵命,殿下”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与尊严。他像一条被抽掉脊梁的败犬,蜷缩在冰冷的地面,意识在剧痛与对“亵渎皇血”的极致恐惧中沉浮。石室内弥漫的磅礴龙威如同冰冷的深海,将他彻底淹没。

云汐冷漠地俯视着他,竖瞳中翻涌着古老的非人光泽。维赛斯的崩溃和误认虽在意料之外,却巧妙地掩盖了她真正的龙族身份,暂时达成了目的。然而,伊诺莉那绝望的呼喊,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她冰冷的竖瞳深处激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就在这时——

“砰!!!”

一声远比维赛斯之前关门更沉闷、更决绝的巨响轰然炸开!厚重的石门竟被一股带着疯狂和不顾一切的力量从外部狠狠撞开!

门扉洞开!

伊诺莉如同一个从地狱熔炉中冲出的残破幽灵。她身上胡乱裹着那件银蓝色的薄纱外披,此刻却沾满了尘土和…刺目的、被阳光灼烧出的焦痕!裸露的手背、脚踝甚至脸颊边缘,都布满了燎泡和焦黑的伤口,青烟尚未完全散去。她银白色的长发凌乱不堪,猩红的眼眸因剧痛和极致的焦急而布满血丝,几乎要滴出血来!残阳最后一丝余晖从她身后射入,如同烧红的烙铁,持续灼烧着她,但她仿佛感觉不到,所有的感官都死死锁定着石室内部!

她的视线第一时间越过瘫在地上的维赛斯,精准地捕捉到了石室中央那个身影——云汐!樱白的长发在龙威的余波中无风自动,发间那对晶莹剔透、流转着冰冷寒光的龙角彻底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俯瞰维赛斯的湛蓝眼眸,此刻正转向门口,瞳孔是冰冷的、非人的竖瞳!

伊诺莉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瞬间冲垮了她的思考能力。但保护云汐的想法早已烙印进灵魂深处!她只看到了云汐站在那里,而维赛斯倒在地上,她的逻辑在极致的焦虑和痛苦下发生了最致命也最直接的误判:云汐被压制住了!危险尚未解除!

“放开她——!!”

伊诺莉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尖啸,声音因灼伤和恐惧而撕裂变形。她眼中只剩下云汐被龙威笼罩的身影。对阳光的剧痛、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更强大的守护欲彻底焚烧殆尽!

她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甚至燃烧起生命本源,化作一道裹挟着焦糊气味与冰冷血气的残影,以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不顾一切地朝着云汐…或者说,朝着云汐身边那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源头,决绝地撞了过去!她要扑到云汐身前,用自己这残破的身躯,挡住任何可能伤害她的东西!

“别过来!”云汐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她瞬间明白了这小吸血鬼的误判和那不顾生死的意图!

然而,就在伊诺莉亡命冲锋,即将撞入那片无形龙威领域的千钧一发之际——

石室内的光线骤然扭曲,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空间本身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带着一种非现实的质感。所有的声音——维赛斯的呻吟、尘埃落地的微响、伊诺莉冲锋带起的风声——都瞬间消失,被绝对的寂静取代。时间,在这一隅之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个身影,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慵懒,如同从折叠的空间中缓步踏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云汐与冲锋的伊诺莉之间。

她穿着一袭款式简洁却流动着月华般光泽的银灰色长裙,银白色的长发比云汐的更长、更富光泽,随意地用一根星纹发带束起一绺垂在肩侧。发间,一对形态比云汐更加流畅优美、晶莹剔透如同顶级水晶雕琢的龙角,散发着柔和却深不可测的微光。她的容颜与云汐有五六分相似,却更显成熟与一种历经时光沉淀的从容,银灰色的眼眸如同最澄澈的冰湖,此刻正带着一丝了然和些许戏谑,看着竖瞳龙角全开的云汐。

娜贝·伊斯塔露,云汐的小姨。

她没有看地上如同被冻结在时间琥珀中的维赛斯,也没有看门口那些凝固在惊愕表情中的医疗人员虚影。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云汐身上,看着她发间的龙角和冰冷的竖瞳,唇角勾起一个带着宠溺却又隐含警告的弧度:

“啧啧啧,我们的小雏龙,这才几天没看着,就把角都亮出来吓唬小朋友了?” 她的声音空灵悦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时间,“动静闹得挺大啊,连我在皇宫喝个下午茶都能被你‘震’到。”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维赛斯扭曲的手腕和碎裂的铁木椅。

随即,娜贝的目光转向了那个被定格在冲锋姿态、距离自己仅有咫尺之遥的身影——伊诺莉·德古拉。少女脸上凝固着不顾一切的决绝与恐惧,身上那触目惊心的阳光灼伤和紧紧攥着的、属于云汐的银蓝色薄纱外披,清晰地诉说着她经历了什么,以及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娜贝那双仿佛能洞悉灵魂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玩味。她伸出纤细、覆盖着近乎透明银鳞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如同触碰易碎艺术品般,拂过伊诺莉脸颊边缘一道新鲜的焦痕。那动作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豁?” 娜贝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惊叹,尾音上扬,充满了兴趣,“为了我们家这个惹祸精,这个德古拉家千年难得一遇的惧怕阳光的小家伙连阳光都敢硬闯?这小家伙的这股疯劲儿…有点意思。”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伊诺莉,目光又落回云汐身上,银灰色的竖瞳里充满了促狭,“小云朵,你魅力不小啊?才来几天,就拐了个这么…‘拼命’的小跟班?”

云汐身上的龙威在小姨出现的瞬间就本能地收敛了大半,竖瞳也恢复了些许人性化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她看着被小姨力量凝固在时间中的伊诺莉,那惨烈的模样让她冰冷的竖瞳深处泛起一丝波澜:“小姨,别拿我打趣了…她是个笨蛋。快救她。”

“救?当然。” 娜贝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清泉击石。她甚至没有看维赛斯的方向,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指,对着维赛斯的方向虚虚一弹。

“咔嚓!!!” 一声比之前云汐捏断维赛斯手腕更清脆、更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凭空响起!维赛斯凝固在时间里的身体猛地一颤,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折断!剧痛本该让他嘶吼,但在时间的凝滞中,他连痛苦的表情都无法做出,只有灵魂在无声地承受着双倍的酷刑!娜贝显然觉得云汐的教训还不够“彻底”,顺手又补了一下,让他彻底失去任何可能的威胁,并且懒得听他聒噪。

做完这一切,娜贝才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伊诺莉身上。她覆盖着银鳞的手指轻轻点在伊诺莉的眉心。一点纯粹到极致、仿佛蕴含着生命本源光辉的银辉从她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温柔的月华,迅速包裹住伊诺莉残破的身躯。那光辉带着强大的治愈和净化之力,温和却霸道地驱逐着阳光残留的侵蚀,修复着灼伤的肌肤,滋养着枯竭的生命本源。

时间在伊诺莉身上恢复了流动。但她冲锋的势头已被娜贝无形的力量完全消解。她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冽如高山融雪又带着磅礴生机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那感觉仿佛濒死的沙漠旅人一头扎进了生命之泉!剧烈的灼痛被冰泉浇熄,枯竭的精力被迅速滋养,阳光侵蚀的阴冷被彻底驱散!

“呃…” 伊诺莉发出一声短促的、难以置信的抽气。猩红眼眸中疯狂燃烧的守护火焰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和灵魂被彻底抚慰的颤栗。她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娜贝——这个突然出现、散发着比云汐更古老恐怖威压、却又在治疗她的樱白发龙角女子,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她看到了娜贝身后,龙角和竖瞳已经收敛大半、正用复杂眼神看着她的云汐。

云汐…没事?这个强大到可怕的女人…在救她?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极度的震撼和透支后的虚弱如潮水般涌来。伊诺莉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娜贝手臂微动,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伊诺莉倒下的身躯,让她缓缓落在地上,被那纯净的银辉继续包裹治疗。她身上的焦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露出新生的、略显苍白的肌肤。苍白的面容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好了,小东西暂时死不了,养养就好。” 娜贝收回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优雅地转身,面向云汐,慵懒地理了理自己的银灰色裙摆。“至于这个垃圾…” 她终于瞥了一眼地上凝固在双重剧痛和极致恐惧中的维赛斯,眼神如同在看一粒碍眼的灰尘,“脑子里的东西太脏,清理一下,丢出去就行了。米兰德那老狐狸的算盘珠子,蹦跶不了多久了。” 她指尖随意一划,维赛斯关于云汐龙族形态、关于娜贝降临、关于他失言提及公爵的所有关键记忆,如同被精准的手术刀切除,只留下“被月影家隐藏强者教训致残”的虚假记忆和深入骨髓却不知源头的恐惧。

做完这一切,娜贝走到云汐面前,无视了周围凝固的时间。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带着亲昵,用力揉了揉云汐樱白色的头发,把她揉得有点炸毛,动作带着小姨特有的、略显“粗暴”的宠溺。银灰色的竖瞳里带着审视,但更多的是戏谑和一丝…骄傲?

“行啊,小云朵,没白教你。” 她捏了捏云汐的脸颊,力道让云汐微微皱眉,“虽然玩脱了,把自己老底都差点掀了,但能把幕后那条老狐狸揪出来,还…嗯,‘捡’到这么个有趣的小家伙,” 她指了指地上被银辉包裹的伊诺莉,“算你及格。不过下次再把自己弄到要亮角的地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语气“凶巴巴”的,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小姨…” 云汐有些无奈地抗议了一声,拍开娜贝作乱的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地上昏迷的伊诺莉,眼神复杂。

“嘘,小云朵,在回家之前我们得先见一位客人。娜贝的龙瞳微微眯起,目光如刀锋般刺向石室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已立着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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