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几人才离开高尔夫球场。上午那家会所的晚宴颇为丰盛，用过餐后，一行人便准备各自散去。
“我们晚上通常还有活动，老弟不如今天放松一下？”陆景行半开玩笑地对张知夏说道。
张知夏几乎不用思考就明白了对方的暗示。无论这是有心试探还是无意说笑，他都不可能跟着陆景行去那种场合。倒不是担心自己把持不住，而是顾虑万一被设计下药，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的邀约还是直接回避为好。
“不了，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他语气平静却坚定。
简单道别后，张知夏和陆望舒一同离开。回想这一天的行程，张知夏觉得实在没什么有趣的——本该作为导游带他体验的陆望舒，反倒玩得比他尽兴得多。
“今天辛苦你了，”陆望舒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明天我带你好好玩，就我们两个人。”她轻声安慰道。想到对方上午帮了自己，下午却只能在一旁观看，若是换作自己，恐怕也会觉得无趣吧。
夜色渐深，返程途中，张知夏婉拒了专车接送，选择和陆望舒并肩走在街头。
随着人流不紧不慢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这个普通的夜晚，感受着新年里城市最真实的脉搏。
随着人流穿过，带着好奇的心理进入了附近的景区。
暮色如纱，缓缓笼罩着京城的街巷。随着熙攘的人流不紧不慢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这个寻常却特别的夜晚，我们仿佛触摸到了这座城市在新年里最真实的心跳。
穿过涌动的人潮，带着几分好奇拐进了附近的景区。青砖灰瓦的钟鼓楼在灯火中静默矗立，飞檐翘角勾勒出古老的天际线。张知夏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亮着暖光的摊位问：“阿树，那是什么？”
陆望舒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钟鼓楼，卖小吃的地方罢了。”她的语气里带着本地人特有的淡然。
“这糖葫芦看着真不错！”张知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拿起一串在灯下端详。晶莹的糖衣裹着饱满的山楂，在暖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你不是刚吃过饭吗？”陆望舒无奈地摇头。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姑娘，她很少来这种明显针对游客的地方——说是景区，其实更像是一条小吃街，更何况这里的价格总是让她望而却步。
她的目光掠过价签上“10元一串”的字样，忍不住提醒：“现在又舍得花钱了？之前不是还说这是智商税吗？”
“智商税就智商税吧。”张知夏满不在乎地摆手，“重要的是我现在饿了。人是铁饭是钢，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真是个大吃货。”陆望舒轻抚额头叹息。
“这真不能怪我。”张知夏一边满足地咬着糖葫芦，一边含糊不清地解释，“刚才那家店味道太清淡了，还不如这串糖葫芦来得实在。”或许是因为地域口味的差异，那些讲究排场的餐厅总让她觉得吃不痛快。对她这个偏爱重口味的人来说，刚才那顿饭确实没能满足她的味蕾。
糖葫芦的酸甜还在唇齿间留香，张知夏又兴致勃勃地深入小吃街探索。烤串的烟火气、炒栗子的甜香、煎饼果子的酥脆，每一样都让她驻足。不知不觉间，手里的零钱换成了一份份热气腾腾的小吃。
当她心满意足地叼着烤肠时，陆望舒双手抱胸站在她面前：“弱弱地问一句，你今天具体花了多少？”
“三百多吧。”张知夏想了想答道。
暖色的路灯在她们身上洒下柔和的光晕，夜风里飘来各种食物的香气。游客的谈笑声、商贩的吆喝声、远处隐约传来的车流声，交织成这个夜晚最生动的背景音。
“所以……”陆望舒微微歪头，眼底泛起一丝笑意，“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商业街吃顿正经的大餐呢？”
“哎呀！”张知夏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刚才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
夜色渐深，小吃街的灯火却愈发璀璨明亮，照见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也照见这座古城在寻常烟火气中跳动着的、永不疲倦的脉搏。
“不过我现在已经吃得差不多啦。”张知夏满足地笑道，对错过正经大餐这件事早已释怀。
她利落地将最后一根烤串解决，竹签精准投进一旁的垃圾桶。“要我说，不如逛逛这附近的风景，正好还能帮助消化。”
陆望舒无所谓地耸耸肩：“我随便。”她对这片景致确实不算熟悉，正好趁此机会见识一番。反正即便现在回去也无事可做，倒不如就这样信步而行，看看夜幕下的街景，感受晚风中的市井气息，未尝不是一件惬意的事。
钟鼓楼在渐浓的夜色中显露出苍劲的轮廓。朱红墙体在暖黄灯光的勾勒下，褪去了白日的庄严肃穆，平添几分温润质感。檐角的风铃偶尔被晚风拂动，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时光深处的回响。
两旁的老槐树在灯笼映照下投下斑驳的树影。小吃摊升腾的袅袅白雾裹挟着甜香与焦香，糖炒栗子在铁锅里沙沙作响，冰糖葫芦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游客的谈笑声、商贩的吆喝声、远处隐约传来的车流声，交织成这片街区独有的夜曲。
陆望舒随着人流缓缓前行，目光所及处皆是灯火阑珊的景致。朱墙碧瓦的钟鼓楼在夜色中格外动人，可惜游人如织，摩肩接踵间根本无从细细观赏。她只得收起赏景的心思，任由张知夏领着在街巷间信步游荡，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人潮，怕是比钟鼓楼的砖瓦还要密了。晚风捎来糖炒栗子的焦甜，初秋的凉意漫过衣领。钟鼓楼卸下历史的厚重，在人间烟火中舒展筋骨，与这座古城一同在夜色里轻轻呼吸。
没过多久，两人终究敌不过汹涌的人潮，相视苦笑，顺着人流的缝隙艰难地挤出了这条喧闹的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