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娅·冯·罗森塔尔,罗森塔尔公爵的掌上明珠,奥伦塞帝国当之无愧的、史上最年轻的四阶法师。
同龄的帝国皇子们早已被她遥遥甩在身后,那断崖式的差距让这些自诩“帝国未来”的年轻人们喘不过气。
以“帝国之花”著称的她,追求者自然如过江之鲫。然而,艾莉西娅仅凭两句轻飘飘的话语,便让所有怀揣心思的男性彻底破防、死心:
“首先,我不喜欢男的。”
“其次,你们也配?”
寥寥数语,葬送了帝国无数男子的初恋。传闻那一夜,上万颗少男心碎裂,哭晕在自家宅邸。而这,便是艾莉西娅的“魅力”。
她言谈举止端庄优雅,尽显贵族风范。外貌更是上天的恩赐,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神圣不可侵犯。天生的长白发如瀑垂落,紫丁香般的眼瞳勾魂摄魄。最令人一眼沦陷的,便是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微笑。
连皇帝陛下都曾赞叹:
“罗森塔尔家族的明珠,她的微笑比玫瑰更耀眼。”
这便是世人眼中那朵遥不可及的紫玫瑰,被誉为“帝国之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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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塔尔家族,艾莉西娅的闺房。
午餐时间已至,艾莉西娅却慵懒地侧躺在床上。长发披散,仅着一件单薄睡衣。她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发梢,手指卷起、松开,看银丝如花般盛放——这便是她此刻的乐趣。
她并非不想动,而是有一个强大到无法撼动的理由——懒。
是的,她懒得出奇。若树懒看到了,估计也要跪拜称一声“大哥”。尤其是艾莉西娅奉行极致的享乐主义,一切以“舒适”为最高准则。
比如此刻,她正单手支撑着脑袋,惬意的眯着眼睛。
“米拉该来叫我去用餐了……但是穿这样会被念叨吧?”
聪明如她竟花了一秒的时间思索!可随即抛诸脑后。
米拉那么可爱,怎会骂人?况且,她可是堂堂“帝国之花”!
然而,“帝国之花”的名头终究只是个名头,没有什么特权。该被骂是迟早的事。
正当艾莉西娅放空思绪时,米拉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床边,熟练地掀开被子,目不斜视地播放每日“定番”:
“艾莉西娅小姐,现在是用餐时间。请洗漱更衣后随我前往主厅。”
“另外,您此刻的姿态,实在有损公爵大人颜面。”
“……”
艾莉西娅默默点头,配合着女仆米拉的动作。
第463次,平民战胜贵族,可歌可泣。
米拉静静地将被主人“封印”半日的薄被叠得棱角分明(无声的抗议),接着将这位精致却怠惰的人偶从软榻中“拔”起,安置在床边。
“小姐,抬脚。”
声音平淡如陈述事实。艾莉西娅象征性抬了抬眼皮,动了动腿。米拉利落地为她套上柔软的室内拖鞋——这是艾莉西娅对“移动”做出的最大妥协。
“更衣。”
米拉走向华贵的衣架,取下一套繁复的裙装。蕾丝、绸缎、束腰……仅看一眼,艾莉西娅体内的魔力(简称起床气)便开始翻涌。
“米拉……”
她拖长了调子,像只抗拒梳毛的长毛猫,“今天…能不能穿那件?深紫色,像睡袍一样舒服的……”
“不行,小姐。”米拉斩钉截铁,甚至没让她说完,“公爵夫人有令,今日有皇都贵客共进午餐。”
“客人?”紫瞳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旋即被更深的慵懒淹没,“谁?不认识,不想见。就说我…嗯…魔力研究到关键阶段!闭关!”
“是西里尔·冯·霍亨索伦伯爵及其次子,埃利奥特勋爵。”
米拉一边报告,一边精准地解开艾莉西娅的睡衣系带,无视主人“我自闭了”的表情,“另外,‘闭关’借口上周已用。公爵大人言明,若您再用,他将亲自‘观摩’您如何在床上完成‘关键阶段’。”
“……父亲大人越发不可爱了。”艾莉西娅小声嘟囔,认命地抬起手臂,任由衬裙加身。布料摩擦让她蹙眉,仿佛披挂上了铠甲。
“那个埃利奥特,就是宴会上想用蹩脚火球术博取眼球,差点把本小姐头发点着的那位?”
“正是。”
米拉的声音隐含一丝极淡的嘲讽,正与束腰带子搏斗。
“他对您…印象颇深。”
手上猛地用力一勒。
“咳…轻点,米拉!”艾莉西娅倒抽冷气,顿觉午餐食欲减半,“印象深刻?怕是记恨吧。他那引以为傲的‘烈焰玫瑰’连我发梢都没碰到,就被冻成了冰棍。啧,男人脆弱的自尊。”
米拉不语,只是一味的娴熟地继续着装。衬裙、裙撑、华丽的紫色主裙……一件件“盔甲”将慵懒的睡猫武装回世人熟悉的、遥不可及的“帝国之花”。
艾莉西娅全程木偶般配合,只在米拉梳理她标志性的长白发时,才微眯起眼,显露出一丝享受。
“好了,小姐。”
米拉退后审视。镜中人影已蜕变为光芒四射的贵族明珠,紫眸在盛装下更显神秘。只是那眼底深处,仍残留着“好麻烦,何时结束”的不耐。
“您的微笑。”
米拉提醒,语气平淡如常。
艾莉西娅对着镜子,嘴角熟练地上扬,勾勒出完美弧度——优雅、疏离、尊贵。这微笑璀璨夺目,足以令任何初见者屏息,无愧于“比玫瑰更耀眼”的赞誉。然而,镜中那双紫瞳,却是一片慵懒沉寂的冰湖,与完美的笑容构成绝妙讽刺。
“嗯,应该能糊弄过去了。”艾莉西娅满意点头(混得过去就行),笑容瞬间垮塌,面无表情道,“走吧米拉,为了公爵大人的颜面。”她拖着沉重裙摆,迈着“奔赴刑场”而非“享用午餐”的步伐走向房门。
米拉无声跟随半步,看着小姐优雅背影下透出的“沉重”,几不可闻地轻叹。她熟练地整理好拖地裙摆,严防这位“帝国之花”因踩到裙角而在“帝国未来”面前上演平地摔——那毁掉的,可就不止是“初恋”了。
推开雕花房门,明亮光线与楼下隐约的谈笑声涌入。艾莉西娅深吸一口气(主要为应付束腰),重新挂上
无懈可击的微笑面具,走了出去。
米拉紧随其后,眼神盯着那道身影若有所思。
然而,同样在米拉所看不到的地方,艾莉西娅的眼神已变得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