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者:一只奋斗的小橘子 更新时间:2025/6/30 2:13:29 字数:6318

空间站「黑塔」主控舱段那标志性的、泛着冷光的蓝色金属地板,此刻正被刺耳的警报红光一遍遍刷洗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几乎要凝滞的焦糊味和金属过热的气息,巨大的环状结构外,深邃宇宙背景中爆开的能量火花无声地闪烁,每一次明灭都映得舱内众人惊惶的脸庞忽明忽暗。

“反物质军团!数量太多了!”一个研究员的惊恐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频道传来,嘶哑得变了调,背景是虚卒轰击舱壁的沉闷巨响和某种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艾丝妲站在主控台前,纤细的手指在复杂的全息投影界面上飞快滑动,速度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她紧抿着唇,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全然的专注和凝重。汗水沿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在控制台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旋即被台面恒温系统蒸发。“隔离门被突破!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另一个频道里传来夹杂着剧烈喘息和武器开火声的呼喊。

“姬子小姐,阿兰那边……”艾丝妲的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但尾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兰在尽力阻断入侵路线,”姬子沉稳的声音立刻接了进来,通过公共频道清晰地传递着力量,“星穹列车会负责主通道的接应,艾丝妲站长,请务必坚持到疏散完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一块压舱石,暂时稳住了濒临崩溃的情绪。

混乱像瘟疫般在各个舱段蔓延。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们像被惊扰的蚁群,仓皇地奔向紧急疏散通道。沉重的脚步声、急促的喘息、物品翻倒的乒乓声、还有压抑不住的惊叫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空气中那股金属过热的味道愈发浓重,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就在这片充斥着毁灭前奏的喧嚣中心,靠近主控舱下方一排备用服务器阵列的阴影里,空间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仿佛平静水面上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漾开的波纹轻柔得几乎无法被任何传感器捕捉。光影在那片区域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如同隔着一层被火焰烘烤得微微摇曳的空气。

犹格.索托斯——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靠坐在冰冷的金属服务器机柜旁。那姿态慵懒得近乎优雅,与周围末日般的景象形成了荒诞到极致的反差。

他的左手随意地搭在书上,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右手则轻轻翻动书页,姿态带着一种全神贯注的气息。更令人惊奇的是他头顶那顶小小的、由某种未知黑色物质构成的王冠,此时散发着星辰般的光芒。那枚造型奇特的银质吊坠从他纤细的颈项上垂落,悬在摊开的古书上方,吊坠——古老而复杂的钥匙,表面流淌着若有若无的微光。

他就这样安静地存在着,仿佛一个从异世界掉入此间的幻影。周围的爆炸轰鸣、人群奔逃的尖叫、能量护盾被击穿时的刺耳蜂鸣……一切混乱与毁灭的噪音,在靠近他周身几米范围时,似乎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悄然抚平、吸收,或者干脆被“拒绝”了存在的许可。他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成了一个绝对的、寂静的孤岛。

时间,仿佛在他周围凝固、迟滞。空间的结构,似乎也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微妙地不同。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反应!坐标:主控舱段,核心服务器阵列区!能级…无法解析!重复,能级无法解析!”空间站的主控AI那冰冷平板的电子音,突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调门,压过了所有警报和通讯频道的嘈杂,在主控舱段内炸响。

这突如其来的、指向性极强的警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主控台前艾丝妲的动作。她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向警报所指的方向——那片服务器阵列的阴影角落。

“什么?!”艾丝妲的心脏骤然收紧。高维能量?无法解析的能级?在这个反物质军团大举入侵、空间站岌岌可危的节骨眼上?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甚至可能是灭顶之灾的前兆!

几乎是同一时间,原本在另一侧疏散通道入口处组织人群撤离的三月七,也被这刺耳的警报吸引了注意力。粉发少女下意识地朝着远处望去。

她完全忘记了正在逼近的反物质军团,忘记了疏散的职责,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度惊慌的状态,对着那个角落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三月!”沉稳的男声带着一丝无奈和急切在她身边响起。丹恒眉头紧锁,一手紧握击云长枪,枪尖斜指地面,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可能出现的虚卒,另一只手则不得不伸出来,试图拉住激动的三月七的肩膀,试图阻止她真的冲过去。“冷静点!情况不明!”

然而,丹恒的目光在掠过那个角落时,也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瞬。即使是见多识广、心性淡漠如他,也被那身影所展现出的、非人般的精致与奇异特质所短暂摄住。尤其是那双平静抬起的、紫金异色的眼瞳,淡漠得仿佛倒映着整个宇宙的寂寥,让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危险气息。握枪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主控舱段入口处厚重的合金隔离闸门,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声中,被狂暴的虚数能量流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裂口!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刺鼻的金属熔融气味汹涌而入。

裂口之外,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影踏着被融化的金属残骸,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缓缓步入舱内——虚卒践踏者,它的眼中燃烧着纯粹的毁灭意志。它浑身冒出一道道毁灭的能量,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主控舱段,让所有幸存者的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艾丝妲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个反物质军团入侵已经让空间站摇摇欲坠,还有那个角落里突然出现的、散发着未知高维波动的“小女孩”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她的脊椎。

犹格的眸子,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冰冷地扫过混乱的主控舱段。他的目光在艾丝妲身上停顿了一瞬,带着评估物品价值般的漠然,随即,便极其自然地、如同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所吸引,越过了主控台,越过了奔逃的人群,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那个上。

那顶悬浮于银蓝发丝之上的小小黑色王冠,那枚悬垂在胸前的、流淌着微光的银之匙吊坠,还有那双抬起的、淡漠得仿佛倒映着亘古星河的紫金异瞳……这一切,构成了一幅与整个战场格格不入、却又隐隐凌驾于其上的诡异图景。

践踏者的身体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一种源于本能的、对未知与“异常”的极致警惕,瞬间压过了它心中翻腾的毁灭欲。身体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爆响。那个存在…很不对劲。犹格索托斯身上的能量波动,平静得如同死水,却又深邃得如同黑洞,让他体内对于危险的感知在疯狂尖啸!

几乎是出于一种对更高存在的试探本能,它动了。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宣告。它只是极其突兀地,对着那个角落的方向,隔空虚虚一踏!

嗡——!

空间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扭曲、震荡起来!一道边缘带着撕裂空间般锯齿状波纹的毁灭性能量,如同来自深渊的咆哮,瞬间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它所过之处,空气被彻底电离,发出刺耳的噼啪爆鸣,坚固的地板如同脆弱的饼干般被犁开一道深沟,熔融的金属液滴向两侧飞溅!目标直指那个安静站着、手上还摊着古书的身影!

“小心!”三月七失声惊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丹恒眼神一凛,击云枪瞬间提起,青色的能量在枪尖凝聚,身体下意识地就要前冲拦截,但距离实在太远,那道毁灭光束的速度又太快!

三月七的手还举在半空,脸上的惊恐瞬间被惊骇取代:“呀啊——!”

毁灭能量裹挟着湮灭一切的气息,瞬息而至!

就在那狂暴、足以熔穿装甲的能量即将吞噬那抹黑白色身影的前一刹那——

靠坐在服务器机柜旁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抬起了那只原本托着下巴的右手。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翻阅书页般的优雅与随意。纤细、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伸向胸前那枚微微晃动的银之匙吊坠。

指尖,极其轻柔地,点在了那枚造型奇异的银质钥匙中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刺眼夺目的光芒闪耀。

只有一声。

“叮。”

如同最纯净的水晶杯被轻轻敲击,发出了一声清脆得能洗涤灵魂的轻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主控舱段内所有的警报、爆炸、尖叫……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甚至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之上。

随着这声轻鸣,以他指尖落点为中心,一圈肉眼无法直接观测、却能被所有生灵灵魂所清晰感知的“涟漪”,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涟漪所及之处,时间的概念瞬间被改写!

那道足以撕裂空间、熔金化铁的毁灭能量,在距离他指尖尚有一尺之遥的地方,毫无征兆地、彻底地凝固了。

不是被阻挡,不是被抵消,不是被偏转。

是凝固。绝对的、彻底的凝固。

狂暴的能量流保持着撕裂咆哮的姿态,毁灭性的粒子在其中疯狂跃动,却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伟力强行按下了暂停键。它静止在空气中,像一件被精心封存在琥珀中的凶器,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又荒诞绝伦的静止画面。光束前端因高速运动而产生的能量激波,那撕裂空间的锯齿状波纹,也如同被冻结的火焰,清晰地定格在那里。

不仅如此。

以那道凝固的毁灭能量为界,一条清晰无比的“线”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划开。

线的这一侧,主控舱段内依旧混乱:奔跑的人群,闪烁的警报红光,被爆炸掀飞的碎片,喷溅的冷却液……所有的一切,都还在按照物理法则运动着。艾丝妲脸上残留着惊骇,丹恒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三月七的惊呼声还在空气中传播。

而线的那一侧——以那个娇小身影为中心,方圆大约十米的空间——时间,彻底停止了流动。

几滴因爆炸冲击波而从天花板管道裂缝中溅射出来的冷却液珠,晶莹剔透,悬浮在半空中,折射着警报的红光,如同凝固的血色宝石。一片被能量余波撕裂、刚刚脱离服务器外壳的金属碎片,保持着高速旋转的姿态,静止在离他发梢不到半寸的地方。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因爆炸而产生的微尘,都清晰无比地定格在那一刻的位置,纤毫毕现。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十米方圆。警报声、爆炸声、脚步声……所有属于这个空间站的声响,在踏入这片区域的瞬间,便被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一种更深沉的、如同宇宙真空般的静谧,主宰着这里。

那个始作俑者——犹格·索托斯,未知的存在,缓缓放下了触碰银之匙的右手,重新落回摊开的古书书页上。他微微偏了偏头,银蓝色的长发随之流淌,发梢在静止的空气中划出柔和的弧度。那双紫金异色的眼眸,平静地穿过那道凝固的毁灭能量,穿过混乱的战场,落在了入口处那个散发着滔天凶戾气息的身影——虚卒践踏者。

他的眼神清澈、淡漠,如同倒映着亘古不变的星河,没有丝毫被攻击的愤怒,也没有面对强敌的凝重。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仿佛在观察显微镜下某个新奇微生物般的…好奇?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带着一种奇异的空灵感,如同冰晶在寂静的宇宙中轻轻碰撞,清晰地穿透了凝固时空的界限,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也清晰地送入它的意识深处:

“此地,禁止通行。”

语调平铺直叙,没有威胁,没有警告,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如同在图书馆里,对试图闯入禁区的读者,轻声提醒一句“此处闭馆”。

说完,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重新垂下,落回手上那本厚重的、书页泛着暗黄的古籍上。那姿态,专注得仿佛周遭的毁灭、凝固的时空、以及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践踏者,都不过是书页边缘微不足道的注脚,远不如书中的一行文字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指尖划过古老书页时,那极其细微、却又在绝对寂静中被无限放大的沙沙声。

主控舱段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艾丝妲彻底僵在了主控台前,嘴巴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声清脆的“叮”和那句“禁止通行”在意识里反复回荡。她看着那道凝固在空中的毁灭能量,看着那片被绝对静止笼罩的十米孤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十二级的地震,然后被震成了最基础的粒子,再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重组。

三月七的手保持着悬空的姿势,眼睛瞪得比她的六相冰冰球还圆,里面塞满了难以置信、极度震撼以及……某种更加狂热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兴奋光芒。她甚至忘了去拿她的宝贝相机,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角落,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禁止…通行?时间…停止了?咱…咱不是在做梦吧?丹恒!丹恒你掐咱一下!快!”

丹恒没有回应三月七。他紧握击云枪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铁石,青色的气流在周身无声流转,护住自身和身旁的同伴。但他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那个娇小的身影上,那双深邃的黑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时间与空间的绝对掌控?如此轻描淡写?这已经超出了他所有关于“令使”的认知范畴!这绝非黑塔空间站或者反物质军团所能掌控的力量!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其本质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是敌是友?

而站在主控舱段入口处的践踏者,此刻的感受最为直接,也最为冰冷。

当那道毁灭能量被毫无征兆、毫无道理地凝固在目标身前时,它感觉自己那被杀戮和毁灭欲填满的、几乎麻木的灵魂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块万年寒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前所未有的巨大警兆,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它的心脏,并且越收越紧!

它猩红的瞳孔死死地收缩着,如同盯住了某种来自深渊尽头的不可名状之物。握紧手,第一次不是因为杀戮的兴奋,而是因为一种近乎失控的惊悸而微微颤抖。它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道凝固的能量并非被阻挡或吸收,而是其存在本身所依赖的“时间”被强行剥离、冻结!这是一种对规则层面的、彻底的颠覆!

更让它感到一种深入骨髓寒意的是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或者一只在恒星的烈焰前振翅的飞蛾。没有丝毫的敌意,也没有丝毫的在意。仿佛这些让无数世界闻风丧胆的反物质军团,其存在本身,在那双倒映着紫金色星河的异瞳里,渺小得不值一提!

那句“此地,禁止通行”,更是如同冰冷的法则烙印,直接刻印在这片空间的基础规则之上!它尝试调动体内的毁灭力量,试图强行突破这无形的封锁,但所有的力量在触及那条无形的“线”时,都如同泥牛入海,被一种更宏大、更根源的规则力量无声无息地抹平、消解!

这已经不是力量层面的差距。

这是…位格的绝对碾压!

一种久违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了践踏者那颗早已被杀戮和执念浸透的心脏。它猩红的眼眸深处,除了毁灭的火焰,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了名为“忌惮”的阴影。瞬间,它的身体,被巨大的能量撕碎。甚至没有留下一丝残骸和能量。

“你……究竟是谁?”丹恒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着锈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这不仅仅是在询问对方的身份,更像是在质问一个闯入他认知边界、颠覆他力量体系的恐怖未知。

整个主控舱段,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反物质军团虚卒的嘶吼、能量武器开火的爆鸣、空间站结构受损的呻吟……所有这些背景噪音,都因为那十米方圆绝对死寂领域的对比,而显得更加遥远和不真实。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惊恐、震撼、呆滞还是狂热,都聚焦在那个角落,聚焦在那个重新低下头、仿佛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娇小身影上。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终于,在丹恒那充满压迫感的质问和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个银蓝色长发的娇小身影,再次有了动作。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摊开的古老书页,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只易碎的蝴蝶翅膀。然后,他缓缓地、合上了那本厚重得仿佛承载着宇宙秘密的书籍。书页合拢时,发出轻微而沉闷的一声“噗”,像是一颗尘埃落定。

做完这一切,他才又一次抬起头。

那双紫金异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地迎向丹恒忌惮的视线。没有敌意,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是一潭映照着亘古星空的寒泉。

他微微歪了歪头。

银蓝色的长发随着这个细微的动作,如星河般流淌过肩头,几缕发丝拂过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颊。头顶那顶小小的黑色王冠,在警报红光的映照下,流转着深沉而神秘的光泽。那枚银之匙吊坠,在他纤细的颈项前,随着这个动作轻轻晃了一下,折射出一道微弱的、仿佛能开启某种终极之门的流光。

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在他那如同最上等瓷器般光洁的唇角,悄然漾开。

那不是嘲讽,不是挑衅,甚至不是微笑。

更像是一种……面对某种过于简单、以至于显得有些幼稚的问题时,流露出的、带着一丝困惑的纯然。

然后,那空灵、如同冰晶碰撞般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响起,穿透了凝固的时空与喧嚣的战场,清晰地送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顿了顿,仿佛在思考一个合适的定义。那双紫金异瞳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星云流转般的微光。

“只是一个……”

他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毫无自觉的迷惑感,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混乱,投向某个遥远的、无人能理解的维度。

“……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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