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混沌的空间内无数的门扉杂乱的漂浮在空中。
“进来吧。”熟悉的声音提示道。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选哪一道呢?”看着周围的门扉我疑惑的问道。
“用你的直觉去选择就好,走你自己的路。”
“好!”
我答应了一声,便坚定的选择了处于我正前方的一扇木门,打开门后,一堆散发金黄色光芒的篝火出现在我的面前,身后的木门随即消失。
“欢迎光临【初始之地】。”一位黑色的幻影随着声音落下也缓缓出现在篝火旁。
“你是什么人?”
“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先坐下吧。”幻影并没有明确的做出回答,只是招呼着我坐到他的对面,看着眼前璀璨的篝火和双腿盘坐在地上的幻影,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你了解你自己吗?”幻影率先开口道。
“那当然了。”
“那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奇怪的问题,当然是男人啊!”我毫不犹豫的答道。
“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也就是说为什么你能判断你自己是男性。”
“那不是废话吗?看我的外貌就可以判断吧?再不济只要检测完我的染色体,就能证明了。”
“但现在并没有那种可以检测染色体的东西吧?“
我一时语塞,但又赶忙说道: “还有那个也能证明!”
我低下头看向我的下半身,想以此来证明我是男性,但很可惜的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双腿也不存在。
“我们两现在都是幻影,你是无法确定那东西的存在的。”幻影看了我一眼静静说道。
“无法证明吗?那有人叫过你先生或者其他男性向的称呼吗?“
“那当……”我正想回答,但突然发现记忆里近四十年几乎没有人叫过我男性向的称呼,我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不,我绝对就是男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急躁的说道。
“算是个用来放松的玩笑而已。”幻影打趣的回答道。
“玩笑?这可完全不好笑。有什么话快说。”我有些不耐烦道。
“好了,放松的时间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正题。”幻影抬起头,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我说道。
“你,现在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是无性别者!”
“诶?无性别者?!”
“诶——!“相当大的震撼冲击了我的大脑。
“你所处的世界是基于我生活的世界里的一款初始是媚宅向而后转为一般向的游戏所创造出来的,而你则是这款百年游戏的前主角。”幻影不顾我的震惊继续说道。
就在这最后一番话传入我脑内的瞬间,无数的裂痕在我的身体上浮现,随即就如烟花般爆裂开来。
幻影见到这副场景不慌不忙,抬起手将暗红色的能量倾注到我爆炸后的余辉中,过了一会,我的身体竟奇迹般的重组了。
“不可能的!我有自己的人格,并非是被人操纵的傀儡!”重组后的我立马站起身来否定道。
“你的人格是最近才出现的。证据就是明明美狄亚跟云式的结局几十年前你都是亲自去看过的,但刚刚你在走马灯里看到她们的结局简直就像是第一次知道一样。”
“那还有静月的事呢?那应该是以前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吧?”
“不,那并非是你真正的记忆,只是你的幻想罢了。”
“呜...,不会的!我是个真正的人啊!”我无力的反驳道。
“确实,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人。”
“呜...”痛苦且不甘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发出。
“那你解释一下刚刚的爆炸是怎么回事?”我追问道。
“世界的法则而已,若是让虚拟世界的角色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是虚假的,会很麻烦,所以设置了当角色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是虚假时,角色就会自爆而亡,同时所有关于这个角色的过去都会被世界的法则所抹除。”
听完后,我的脑子里很乱,比之前见到霓裳原谅洁还要乱,因为如果在这承认刚刚所听到的话,那我整个人大概都会被吞噬掉吧。
“为什么...你能来这边的世界呢?我又为什么会突然觉醒自己的人格呢?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我捂着头有些泻力的问道。
“我能来这里是因为在你退场的剧情里起了相当大的节奏,一位神明利用那节奏里所产生的能量将我送来了这里。”
“退场?神明?”
“就是你跟洁战斗的那段剧情,原本你是要被洁的二阶段斩首,然后洁再从你的手上接过主角的位置,随后因为突然的兴趣救治濒死的霓裳,最后他们两人一起回到村子里。但因为我们的干预致使你最后没被他杀死反而还胜了他。不过,虽然你反败为胜,但是洁变成主角的这道“主线”却无法改变。”幻影说道。
“主线?”
“嗯,透彻的讲就是看过并认可这个故事的大多数人所形成的思想。而表面上的主线则在官方编剧的笔下可随意更改,且更改后的角色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比如你在得知霓裳原谅洁后虽然有怒气,但很快就消散了,这就是主线的影响,还有你会死这件事就是你的主线,霓裳会原谅洁就是她的主线。总之,主线就是角色的命运,它具有强大的强制性和不可干扰性。”幻影解释道。
“强制性与不可干扰?那岂不是无敌了?”我问道。
“不用担心,从今以后你算是个完完全全的自由之身,刚刚爆炸的时候,你死后的世界已经把你的存在抹除了。”幻影答道。
“对了,你说节奏?难道是我的退场太过悲惨了所引起的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不,主要是因为你说你喜欢女性,而女性在我的世界是第二下贱的性别,第一则是男性。我想大概这次是想吃黑红流量吧。顺便提一嘴,在我那,尊贵的性别为跨性别者,其次是同性恋者。”
“95年前女性凭借着不可定义的高级特性,经过一段艰苦卓绝的“抗争”后,彻彻底底的把男性踩在脚下,之后同性恋者又用同样的方法把女性踩在脚下。最后,最不可定义的跨性别者将同性恋者又踩在了脚下,歧视链由此展开。不过,听说最近作为少数人群的男性也开始了抗争,真不知道这是另一场浩劫的开始还是又一次历史的轮回。”幻影平静的讲述道。
“只是百年主流群体就换了这么多?”
“很简单的两个字就能概括——能忍!一开始,男性忍受身为弱势群体的女性,然后女性忍受身为弱势群体的同性恋者,最后同性恋者忍受身为弱势群体的跨性别者。”
“不过,虽说跨性别者是当今最尊贵的存在,但很可惜他们的寿命很短。短命鬼,可以这么说吧。毕竟跨性别者之间可以生育后代也是40年前科学上才有的突破,但也许是违反了自然规律,生出来的孩子虽然还是跨性别者,但寿命只有30岁左右。”幻影补充道。
“那你是?”
“我是跨性别者,今年29岁。”幻影从容且平淡的说道。就像正常的自我介绍一般。
“那你岂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是的。”幻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扯的似乎有些远了。回到正题吧,关于你为何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问题。”
“就拿主角举例吧。一般来说,在你这种类型的游戏里,主角就是玩家。而主角觉醒自己完整的意识需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玩家想要与主角进行切割,此时主角会解锁部分意识。第二个条件是解锁部分意识的主角对他所处环境里的人或者事想进行切割。而这第三个条件就需要外力的协助了。”
“什么外力?”我追问道。
“那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神明!需要神明在第一二条件完成下,提取出玩家切割主角时的那股名为【厌恶感和愤怒感】的力量。”
“当看到最新的剧情时,从未有过的愤怒感在我心头涌现。不仅仅是我,大量的玩家开始声讨制作人,我将之前买过的光盘摔成了两半并寄给了创作你的公司,之后的愤怒感则让我旧病复发,高烧不止的病症让我的思绪堕入了黑暗。”
“我在黑暗中拼命的呼喊,直至我遇到了神明,我在神明的帮助下来到这里等待你的到来。”
“白,我是来帮你实现目的的。”
“好混乱,你为什么会来帮我?你希望我做什么吗?”我有些严肃的问道。
“那是,因为……曾经我站在你的视角下确实领略到了世界的广袤,所以我才会这样表现出非同常人的执念。”
“从小我就体弱多病。基本无法走出病房,但有一天我在网络上接触到了你的作品,那时我真的很开心,连病房都未曾出过的我,却能在虚拟的世界里奔跑,跳跃,飞行,游泳,开车,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结识各种各样的人。”
“但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公司的吧?比起我这种虚拟的人物,现实中的人不是才更重要吗?”我说道。
“这对我来说是不行的,现实中曾经创作过反战题材的漫画家最后也会辱骂别国的先烈,影视剧中明明扮演的是好父亲的形象却在现实里家暴自己的家人,人是很复杂的生物,尽管能去创作理想的作品,但现实里大部分人还是被欲望与不负责给支配。所以我无法喜欢这样的人类。”
“当然我也是这样......”幻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谢谢你来帮助我。”听完他说的话,我原本凝重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朝着他鞠了一躬。
“不用谢我,我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我是个怪人,在那片黑暗里与神的接触中,我见识到了过去那个长寿的时代,那个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的时代。对此我很是不可思议,心里萌发的好奇心想着自己要是也能生活在那个时代就好了,神明发觉了我的想法,便与我约定,要是我去做这件事,就将我重生在那个时代。”
“那该怎么做呢?”
“先坐下吧,我们先来确定一下你的愿望。”幻影说着便坐了下来。
“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