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展翼，其光辉所及之处，便是“光锥”的边界——因果关系的壁垒。此刻，一艘仙舟正航行于光锥之下的混沌荒原。
这里是青冥洲中一片被文明遗弃、气运避让的荒漠。目之所及，没有生命的律动，没有文明的痕迹，天地不分，只有稀薄到近乎透明的物质在虚无的空间中飘荡。构成万物的基础——“形炁”，在这里被宇宙间原始的引力与斥力反复撕扯、聚拢又遣散，仿佛一片等待时间将其塑造成生命摇篮的原始汤池。
“这就是游戏里提过的九洲混沌荒原？”悉正奇凭栏远眺，羽化境的视野让他能洞悉这片空间的本质，每一次观察都颠覆着他源自地球的认知，“确实像地球宇宙的真空，但区别在于…这里分离物质的‘暗能量’肉眼可见，虚空也并非概念，而是真切存在的‘空’。”他忍不住感叹，“本以为地球的见识够用了，没想到还是成了刘姥姥进大观园。”
“叮~”一声清越如玉磬的轻响自身旁传来。元初显出身形，玉石雕琢的足尖轻盈点地，她走到悉正奇身边，顺着他目光望去，接口道：“在宗主原初世界的地球，空间与物质紧密相连，宇宙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实心面团’，被名为暗能量的力量拉扯，终将走向寂灭。”她侧过头，琉璃般的眼眸映着荒原的微光，耐心科普道，“但九洲的洪荒宇宙不同。这里的空间容量是‘固定’的。想要容纳更多物质？要么增加物质本身的‘质量密度’，要么…”她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一个微缩的星云漩涡虚影在她指尖绽放，“…开辟独立的‘洞天福地’，将物质收纳其中。”
悉正奇若有所思：“所以，修士们不断将物质纳入自身洞天，汲取九洲资源，才导致了像眼前这样的大片‘形炁’空缺，形成了真实的虚空？”
“嗯，大致如此。”元初收回手指，虚影消散。她微微歪头，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坦诚，“九洲宇宙的本源极其复杂，没有哪一条大道能完美阐述其全貌。宗主您的理解虽显片面，但元初也想不到更完美的解释了。”她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而且，因为‘大道’本身的存在就在不断影响和更改世界本源，所以九洲纯粹的‘唯物史观’，只适用于羽化境之下的生灵。”
她的目光投向仙舟航向的深处，带着一丝向往：“而我们即将抵达的大炎仙朝，就是将大道之力运用到极致的仙道文明。他们汇聚众生愿力，凝练香火神力，从形而上的‘大道’概念中直接提取真实的物质与力量。这也是为何九洲修士不必忧虑修炼会耗尽世界本源——羽化境的道主们，本就有‘反哺天地’之能。”
“大炎仙朝…高度发达的唯心文明…”经元初提醒，悉正奇才恍然记起此行的目的地。几乎在他念头闪过的瞬间，承载着三人的仙舟已被赋予了“无远弗届”的神通伟力，空间骤然折叠，周遭景象瞬息万变！
光影流转平息，仙舟已停泊在一片浩瀚的虚空之中。下方，依旧是那片混沌荒原般的景象，望不到边际。
“主城呢？”悉正奇忍不住扶额吐槽，四下张望，“飞了半天还是荒野？大炎的仙民难道住在虚空？”
“噗嗤~”元初掩口轻笑，玉石碰撞般清脆，“宗主莫急。真正的‘主城’，并不是笼统概念上的城市，而是三道并行的天地”她指着下方，解释道：“‘三道’，即是对大道的根本分类：
天道：自然运行的铁律，宇宙固有的秩序，是现象的根本。
地道：万物存在的根基，法则依凭的实体，是承载一切的基础。
人道：因文明活动而诞生、演化的道，是改变天地的主观力量，亦是修士的根基。大部分羽化境，如剑道之主、心魔道主，皆属人道。”
她指尖划过虚空，仿佛勾勒着无形的结构：“这片混沌荒野，正是地道力量最原始、最基础的体现——物质存在于此，但法则混乱无序。它虽属大炎疆域，却绝非仙民宜居之所，如同…嗯…仙朝的‘地基’或‘郊区’。”
“安心啦，真正的核心区域很快就到。”元初语气轻松，踮起脚尖拍了拍悉正奇的胳膊（尽管只够到小臂），“我早就用‘小因果神通’在大炎仙朝内部安排好了落脚点。不过…”她神色一正，竖起一根晶莹的手指，“事先声明：明面上抵达大炎仙朝的，只有小云（湛倚云）一人。宗主您和我，都得隐匿在暗处。虽然徐悲客那老头精研隐秘大道，或许能推算出我也在此，但他的位格，绝对算不出宗主您的降临！”
她语气转为严肃：“此行目的，一是调查离殷长老的下落，二是应对各方对太衍观的算计。一旦宗主您身份暴露，不仅离殷长老更难寻，恐怕还会引来各方大能设局下套，麻烦就大了。”
“啧！”悉正奇仙颜微露不悦，挑眉看向元初，“这话你该跟倚云说去！跟我强调有什么用？我可是宗主，这点道理能不懂？”
“唉…”元初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摊手道，“小云心思玲珑，处事圆融，我倒不担心。反倒是宗主您…”她眨眨眼，带着点促狭，“心思单纯得像块璞玉，恐怕被那些动辄谋划千万载的老狐狸算计了，自己还懵然不知呢。”
“嘿！质疑主人？”悉正奇作势扬手，“元初你找打是不是？”
“忠言逆耳嘛~”元初非但不躲，反而把小脸往前凑了凑，一副“你打吧”的认命表情，眼底却藏着狡黠，“主人要打便打，元初受着便是。”
“行了行了，开玩笑的。”悉正奇放下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说得在理。不过…在这大炎仙朝，我总不能一直当个隐形人吧？该怎么活动？”
“最好的活动方式就是——不活动！”元初双手叉腰，说得斩钉截铁，“我们是最后的保险！除非小云遇到羽化境层面的针对和算计，否则我们就在暗处静观其变，喝茶看戏就好。”
“可是…”悉正奇眼神里闪烁着强烈的好奇心，像个看到新玩具的孩子。
“唉，就知道宗主您玩心未泯，好奇心爆棚。”元初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小手一翻，一枚散发着微光的“意楔”——出现在掌心，递了过去，“喏，早就猜到啦！这‘身外化身’的神通法门，用意楔传给你了。凝聚一个化身，用化身去玩去探，总行了吧？”
“元初！”悉正奇眼睛一亮，接过意楔，惊喜地指着她，“你这家伙！嘴上说着不行，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啊！口是心非！”
“宗主！”元初也学着他的样子，叉腰回指，小脸气鼓鼓，“你这家伙！拿到东西也不先用道痕检查一下？万一我在里面留了后门，您不就炸了？”
“这时候我还会怀疑你的忠诚度？”悉正奇把意楔往泥丸宫里一揣，拍着胸脯，“安心啦，我早就百分百信任你了！”
“请不要学元初说话！”元初跺了跺玉足。
“明明是你先学我的！”悉正奇反击，“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说话怎么稚里嫩气的”他顿住，看着元初那玲珑娇小的玉石身躯，改口道，“好吧，你这‘先天一炁’化生的小不点，说话稚气也正常。”
“诶！”悉正奇忽然来了兴致，眼睛放光，“元初！你试试，双手叉腰，抬起下巴，把刚才那句‘元初象征太初，是先天一炁。本应是胎儿模样，童稚很正常。’用最傲娇的语气再说一遍！”他模仿着傲娇的腔调。
“啊？”元初一脸茫然，“这…这有什么深意或隐喻吗？”
“没有没有！”悉正奇摆摆手，“就是感觉…你这样说出来肯定特别爽！”
“既然是宗主的要求…”元初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依言双手叉腰，努力抬起小巧的下巴，板着小脸，用刻意拔高的、带着点别扭的腔调说道：“元初象征太初，是先天一炁！本应是胎儿模样，童稚很——正——常——！”最后一个字拖得长长的。
“噗…哈哈哈哈哈！”悉正奇看着元初那努力“傲娇”却更像在生闷气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捂着脸大笑起来，“算了算了！快停下！当我没说过！就当作是宗主我间接性犯病了吧！”
在两人这番轻松打闹的闲聊中，庞大的仙舟已无声无息地滑行至一片难以言喻的宏伟大陆边缘。
一片悬浮于无尽虚空中的巨大陆地，天圆地方的结构，散发出古老而磅礴的气息。它静静地悬在那里，仿佛亘古长存——这正是大炎仙朝的核心——悬渊城·炎垣大陆。
庞大的仙舟如一片轻羽，无声地滑向大陆边缘的接驳岗口。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仙舟与宏伟的港口平台对接，一道流光溢彩的接引天桥缓缓延伸，将仙舟与大陆相连。
天桥出口处，一位身着青灰色道袍的老道早已静候多时。他面容清癯，最引人注目的是额心一道竖立的银色纹路，仿佛紧闭的第三只眼——正是太衍观派驻大炎仙朝的外门弟子，风启，人称“启目道人”。
仙舟内部，屏蔽外界的阵法光芒渐弱。透过舷窗，悉正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风启，转头对元初道：“嘿，这就是你用‘小因果神通’安排的那个接头人吧？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就住他家了？”
元初小巧的身影悬浮在悉正奇肩侧，闻言晃了晃晶莹剔透的小脚丫，纠正道：“住在风家的是小云（湛倚云）。至于宗主您和我嘛，”她狡黠一笑，指向旁边静立如青莲的霓霆仙子，“咱们得屈尊降贵，暂居小云的‘内景洞天’里。”
“内景洞天？”悉正奇眼睛一亮，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就是那个…把身体器官炼化成小世界的玩意儿？我记得只有炼虚境才能搞这个！那倚云的‘内景’是哪个部位炼的？”他兴致勃勃地转向徒弟，“泥丸宫？还是别的脏器？”
湛倚云清丽绝伦的面容上，那对隐有风雷涌动的眼眸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师尊确实比以前“鲜活”多了，但这“鲜活”的方式…时常让她措手不及。她微微垂眸，保持着清冷的仪态，没有直接回答这过于“具体”的问题。
元初没好气地飞起来，用小拳头轻轻捶了下悉正奇的胳膊：“宗主！那是修士法身奥秘，岂能这般粗浅询问！”她转头看向湛倚云，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和自豪：“小云天资卓绝，她的内景洞天，正是以泥丸宫为基，演化出的‘白玉京’！那可是太衍观正统的无上妙境！”
“白玉京！”悉正奇抚掌笑道，“好家伙！咱们太衍观修士的‘五脏庙’都成仙家福地了！倚云啊，你那‘白玉京’装修得怎么样？有没有亭台楼阁，仙鹤祥云？”他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
湛倚云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师尊这“接地气”的用词让她无言以对。
元初倒是很捧场，绕着湛倚云飞了一圈，上下打量着：“那还用说！我们小云外景已是风姿绝世，仙气飘飘，内景白玉京肯定也是琼楼玉宇，美不胜收！”她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小脑袋，表示肯定。
湛倚云：“……” 她感觉自己此刻像极了被两个不靠谱长辈围着评头论足的娃娃，清冷仙子的气场都快维持不住了。她只能将目光投向舷窗外，假装专注地看着港口。
“仙舟停稳了，防护阵法马上就要撤了。”元初收起玩闹的神色，提醒道，“宗主，您得赶紧进入小云的内景。动作要快，别让人察觉异常。”
“行！怎么进？”悉正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简单！”元初小手一指湛倚云，“您不是有‘无远弗届’吗？小云本身就是九洲天地的一部分。您只需心念锁定她，想着‘进入她的内景’，只要没有伤她之心，您的法身自会适应她的承载极限，顺利进入。”
“明白了！”悉正奇心念一动，身形瞬间化作一道璀璨的雷光，迅捷无比地没入湛倚云微启的耳窍之中，消失不见。
“感觉如何，宗主？”元初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关切。
下一刻，湛倚云口中传出了悉正奇那带着新奇与惊叹的男声：“哇哦！妙！太妙了！这里果然仙山耸峙，云雾缭绕，还有巍峨天门…咦？天门里那个打坐的小人儿，就是倚云的元神吧？”他的语气忽然带上点跃跃欲试的顽皮，“嘿，我要是…嗯…推开她，是不是就能暂时接管这身体玩玩？”
“悉——正——奇！”元初瞬间炸毛，像只护崽的小母鸡般飞到湛倚云面前，气鼓鼓地瞪着“她”的眼睛仿佛能瞪到里面的悉正奇，“你敢乱来！那是你徒弟的元神根本！快把你的手收回去！别把你徒弟玩坏了！”
湛倚云的身体（或者说被悉正奇暂时部分主导的身体）缓缓抬起手，行了个标准道揖，动作略显生硬，但语气是她惯常的清冷平静：“师叔勿忧。弟子无恙。若真有不测，师尊定会亲赴幽都忘川，将弟子元神捞回。”这话说得平静，却透着一股对师尊能力的绝对信任，以及对自己处境的无奈接受。
“听听！小云多懂事！”元初叉腰教训道，“你这当师尊的，有点边界感行不行？在地球你也是这样吗？”
悉正奇的声音沉默了一瞬，带着歉意道：“……抱歉啊，倚云。为师就是…太好奇了。”
湛倚云的身体微微放松，那清冷的声音回道：“无妨，师尊。弟子不介意。”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仪态，将一枚刻有风雷云纹的玉碟郑重系于腰间。刹那间，那位风姿如玉、周身隐有雷霆气息缭绕的霓霆仙子气场全开。她不再犹豫，步履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步流星地走下仙舟舷梯。
港口平台上，风启早已躬身等候。见到那标志性的青蓝襦裙与风雷佩饰，他立刻深深一揖，恭敬道：“太衍观外门弟子，风启，恭迎霓霆首席法驾！”
“免礼。”湛倚云的声音清冷悦耳，只是……她那只刚刚行过礼的手，似乎无意识地又比划了一个小小的“V”？风启一愣，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风启……我记得你。”湛倚云目光落在老道身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追忆，“昔年你曾赴太衍观求道，如今看来，已在此地开枝散叶，成就一番基业了？”这自然是元初刚提供的信息。
风启受宠若惊，腰弯得更低了：“承蒙首席挂念！弟子惶恐。弟子如今不过炼虚修为，托庇于家族余荫，在此炎垣大陆苟安罢了，万万当不起‘成就’二字。”他心中暗惊首席竟记得他这等微末之人。
“洪荒不记年，金乌时移，各洲光阴流速不同。”湛倚云微微颔首，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如今你的修为境界已在我之上，此乃事实，无需自谦。”
“首席折煞老朽了！”风启连连摆手，脸上露出苦笑，“弟子不过是林荫下侥幸长成的凡木，焉能与您这等九天之上的凤凰相比？以首席之天资，跨越境界克敌，不过是早晚之事，板上钉钉啊！”
“大道无涯，人外有人。”湛倚云目光投向远方虚空，那里似乎有金乌巡天的轨迹，“强中自有强中手，未遇之前，岂敢妄言必胜？此乃常理。”
“首席虚怀若谷，令人敬佩。”风启由衷道。
“不过……”湛倚云话锋一转，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带着一种属于绝顶天骄的孤高与期待，“我确实还未曾遇见那‘人外人，天外天’。此行若能得见，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她语气平淡，却自有睥睨之意。
风启被这气势所慑，只能讷讷道：“首席高见……高见。”
“风启，”湛倚云收回目光，直视他，“你在风家担任何职？”
“弟子不才，蒙家主兄长提携，忝居长老一席。”风启恭敬回答。
“如此，我便称你一声风长老……”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风启吓得连连摆手，额头几乎要冒出冷汗，“弟子何德何能，岂敢与四位羽化仙尊同列‘长老’之称！首席您折煞弟子了！您……您像其他同门一样，唤我一声‘小启’便是弟子莫大的荣幸了！”他姿态放得极低。
湛倚云从善如流：“好，小启。我此来大炎的消息，目前有多少人知晓？”
风启松了口气，连忙回答：“回首席，弟子是三百‘小历’（大炎仙朝本地计时单位）前，也就是三‘大历’（九洲标准时序）前才接到元初大灵的谕令。按说，应只有我风家核心知晓。不过……”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仙朝之中，有精通卜筮推演的高人，似乎早几‘小历’便算出了您的行踪。如今……在年轻一辈的修士圈子里，您莅临大炎的消息，怕是已传开了。”
“哦？”湛倚云秀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这位高人，可曾算出我此行的目的？”
风启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坊间传闻……似乎指向了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合欢宗异象’。”
“算得倒准。”湛倚云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是得了天机馆或星主宫的真传。先去风家安顿。择日，我要亲自去查探这异象的根源。”
“是！弟子这就安排！”风启连忙应下，随即又有些踌躇，脸上堆起歉意，“呃……还有一事，需得提前禀明首席，望您海涵。”他搓了搓手，“首席您……仙姿绝世，名动九洲。这大炎仙朝的年轻俊彦中，仰慕您风姿者不在少数……风家也有几个不成器的小辈，难免……难免心向往之。若他们有何唐突之举，还望首席您……多多包涵，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他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地位尊崇的首席。
湛倚云闻言，神色依旧清冷如霜，只淡淡瞥了风启一眼，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尘世喧嚣：“飞蛾逐光，天性使然。只要不来扰我清修，自便无妨。”她的语气平淡无波，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漠然。
风启如蒙大赦：“多谢首席宽宏！您的心胸气度，当真如宝诰中所颂‘海纳百川，光耀三界’一般无二！”
“香火宝诰，十句九虚。”湛倚云唇角似乎又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不过此句形容，倒也贴切。住处既已备好，烦请引路。”
“是！是！请首席移步‘步虚辇’，弟子亲自为您引路至风家族地！”风启连忙侧身引路，一架由云雾托浮、雕刻着风雷纹饰的华美车辇早已等候在旁。
湛倚云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登上了步虚辇，风启紧随其后，车辇无声启动，向着悬渊城深处，风家所在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