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高三（3）班的教室里，最后几个学生盯着墙上鲜红刺眼的高考倒计时牌，在心里默数着下课铃响。
“叮零零——”
“终于解放了！考了一天感觉脑子被掏空！”
“开学考连考三天，学校是真不做人啊！”
“我刚对完英语阅读，错了四个！完蛋！”
寂静的校园瞬间沸腾起来，像滚烫的油锅。学生们涌出教室，讨论声、抱怨声、拉链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疲惫又解脱的气息。
一个皮肤微黑、眼角有颗泪痣的高个子女生回头问：“林晚，一起走吗？”
被问到的女生正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她皮肤白皙得晃眼，高挺的鼻梁，蓬松的头发，一双丹凤眼大小适中，唇形饱满。即使在昏暗的教室灯光下，这张脸也足够引人注目。林晚摆摆手：“不了，周晓，你和苏雨晴先走吧。”
邻桌的短发女生苏雨晴立刻接话：“行，那我们先撤。林晚，晚上悠着点啊。”她转头对高个子女生周晓说：“走吧，‘羚羊公主’。”
听到这个外号，周晓立刻炸毛：“苏！雨！晴！”
苏雨晴笑嘻嘻地躲开：“哎，别生气嘛——”
话音未落，周晓已经追着她跑出了教室，走廊里传来苏雨晴夸张的告饶声：“我错了！真错了！周晓饶命啊——”
林晚看着两人打闹的背影，肩膀笑得直抖，扬声朝门口喊：“周晓！别轻易放过她！”
“林晚！你个没良心的！”苏雨晴的怒吼夹杂着周晓的“讨伐”声，渐渐远去。
林晚背起单肩包，没有走向宿舍楼，而是脚步一转，下了楼，朝着操场后方那片被学生们私下称为静园的小树林走去。
操场四角的照明灯驱散了些许黑暗，场上三三两两散步的学生，多是情侣或好友。林晚目不斜视，径直穿过操场，走到靠近校园围墙的一棵大榕树下。盘根错节的树根虬结在地面，形成天然的座位。
她刚坐下，目光不经意扫过，忽然顿住了。
围墙栏杆外，一个穿着天蓝色T恤、校服裤子挽到脚踝的女生，正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似乎等了有一会儿。昏黄的路灯光线勾勒出她高瘦的身影，长发规规矩矩地扎成马尾。
林晚眯了眯眼，觉得有些眼熟。过了两三分钟，她才恍然想起，这是班上的沈清。她们同班两年，说过的话却屈指可数。林晚对她的印象，仅限于“年级第一”和“周晓的室友”。
沈清怎么会在这里？
林晚心里嘀咕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刚要点火，那个身影却动了。
沈清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径直穿过树林间的小径，朝林晚走来。
林晚拿着打火机的手停在半空，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走近。
沈清在林晚面前站定，目光平静地落在她手中的烟上，开口问道：
“有什么推荐的烟吗？”
林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