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名问声看去,眼神顿时热切起来,于是喊了一声,“燕如眠!”
燕如眠,谕名唯三关系不错的人,同时,也是给他带来不切实际幻想的那个人。
燕如眠走过来,正巧看到了谕名对面坐着的人。此时,她正端着一杯咖啡仔细品尝。
“她是,你女朋友?”
“哈哈,她。”谕名笑笑,然而话音未落,就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不是,他不认识我。”燕如眠看看谕名,面露疑惑。
谕名挠挠头,尴尬地笑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喝咖啡。”
“都大半年没尝过了,今天正好没事。”说着,她眼神有意地偷瞄了殷惜言一眼。
恰巧,她也正看着她,一双妩媚明亮的眼眸看的毫不避讳,光明正大。
燕如眠缩回视线,但仅在毫秒间便又迎了过去。可此时,殷惜言早已把目光投在窗外哗哗的雨声中,陷入沉思。
燕如眠脸唰的一下红了大半,一时间目光也不知该放在何处,最后她的无措只能化作掩饰的笑意,对着谕名笑了笑。
谕名早已将一切收入眼中,而如今对上她的视线,也觉得尴尬,便也只好笑笑,随后看向窗外,排遣情绪。
见此,她也看向窗外。虽各有所思,但三人的行为却出奇的一致,都以各自视角观察着同一场大雨。
雨滴声嗒嗒嗒响个不停,偶尔也随着风一同撞向窗户。雨水滑落,如潮起潮落一般涌起又落下。磅礴的纷杂中,一道疯癫的笑声打破僵局,未看清来人,殷惜言已偏转了视线。
雨声静谧,偶然划过一道如雷般的响声,回荡在人们心间,留下长久的震撼:“我看到了,一切,一切都将归于毁灭!”
云梦纷纷,打湿来人衣服,风声滚滚,吹的那人满身泥泞。
他看向窗内,爬满血丝的双目中闪过了一抹清明,随后像是受到惊吓一般,一脚跌在泥潭里,口中惊呼,“亵渎者。”他面露惊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谕名视线回归室内,恰好与燕如眠相视。或许由于那人地闯入,导致现场一片沉默。
殷惜言饮尽杯中咖啡,辞别道:“抱歉,我有点事,失陪了。”谕名心下暗自松了口气,可接着,便听到燕如眠继续道:“改日见。”说罢,她也没管二人脸色,径直离了座,开门撑伞,迈出脚步。
二人看着那抹渐远的殷红,沉默在这场大雨中,回眸相视间,燕如眠发问,“谕名,她是谁啊。”谕名饮一口咖啡,回道,“转校生吧。”
“那个最近的转校生?”
“你知道?”
“据说,是跟我们一班的,你忘了。”谕名猛然顿住,再次望向窗外时,视线却被涌起的“潮水”模糊。朦朦的相望中,他只能看到那抹红色冒入雨中,渐行渐远。
潮水退下,却又被风托起,好似无形之间,有一堵墙,隔着屋内和屋外,划分为两道截然不同的世界(虽然他们的距离已足够遥远)。
谕名莫名的叹了口气,心情似乎也被这恶劣的天气影响,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觉得她怎么样?”谕名又看一眼窗外,那抹红早已被大雨冲洗的干干净净。
“嗯……她嘛,一个小女孩罢了,呵呵。”谕名视线落在水中,“算是一个高冷的人吧。不过,有一点令我奇怪,一切对她似乎……都尽在掌中……”
燕如眠听着他的回答,略微认同的点点头,思绪淹没在了一场大雨中。
待返回家中,房里已空无一人。谕名四下搜寻一番,便瞥见了白瓷碗下一抹复古的黄。
他拿起,那有一张照片和一纸留言。
照片上有两个小孩,虽然相像,但神色差异明显,一位脸色苍白,脸上毫无生机可言,而另一个正常的便是谕名。看了一会,他认出来,那是母亲视若珍宝的东西。
留言上,寥寥数语,极为简略:“幸生,妈走了,找你哥哥去了。”谕名放下纸,又将目光重投回照片之上。
“我,哥哥?迁辞?”
恰在此时,一道惊雷炸响,滚滚的轰鸣徘徊在云层之上。
谕名脸色紧张,看向窗外,一道狰狞的裂痕映入眼帘。啪啪的雨声恰到好处,随着肆意张扬的风声,一同冲在裂缝之上。
屋内的温度下降几分,连绵的雨声不断。又是这样一个雨天,似曾相识。
谕名放下纸条,回了房内。
风雨声稀落,天气渐渐归于昏暗,夜空也渐变的透彻。偶尔张望间,深邃的夜幕中,一闪一闪亮起微光,构成繁华。此时一切看上去那么安宁和谐。
“只有一年多了,你记着。”
谕名耳边又响起低语声,这声音从五年前便已经出现了,它没有规律,时而在梦中,时而在现实。在一次清醒时,他问道:“你是谁,你说的那是什么。”
幸运地,他得到了回应,“你,的,生,命。你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现在,有了。”
“你是谁?”
“所以,这算是一个承诺吧。守好信用,你自会解脱。”
终结,他没有回答他。
那一夜,他独坐床沿,顶着夜空下的繁星,自顾自的问道,“现在。五年吗?长了点吧。”
这一晚,他仍坐在床沿,直至天明。
他看一眼时间,微微按耐激动的心。即使做了半个晚上的心里建设,可依旧没什么效果。
他摇摇头,脑海中莫名浮现殷惜言的模样,“怎么回事,她?”他看一眼窗外,汽车的鸣笛与稀疏的人声交错着织入他耳中。
谕名不在去想,一番准备后,便出了家门。
路旁,街角,一抹鲜亮的红色掠过眼眸,进而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殷惜言看一眼谕名,眼神不悦。
“不是,你白天,打个伞干嘛?”
“我……忘了。”殷惜言收起红伞,目光看向前方,不经意地问道:“一起走吧。”
“你不会找我有事吧。”
她挑挑眉,“你怕了?”虽说着,二人身形却已拉开差距。
谕名快跑两步,跟在她后面,“没事吧?”
“没事,凭他。”她忽然住了口,目光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谕名。他还未搞清什么状况,殷惜言却已气鼓鼓地跑开了。
谕名挠挠头,愣在原地,“什么情况。”
“谕名!”殷惜言刚消失在眼前,身后便传来呼喊。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谕名内心一阵喜悦,随即转身去迎。可看清面前之人,他还是吓了一跳,“承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承疆,谕名唯二朋友之一,长相文文弱弱,性格也不是那么开朗。
“没事,做了一晚上噩梦。”
“什么,跟我说说。”
“……梦中有个。”未等他说完,一辆车,便贴着二人撞来。
谕名拉过承疆,堪堪躲过那辆车,随即骂道,“这车有病啊,不看路人吗,走,找它。”承疆摆摆手,脸色比之前更差了,“不用了,说不定,他赶时间呢。哎,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谕名仍然气愤,听到他的话,消了脸色,“新同学。咳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新同学……长的好看吗?”承疆脸色恢复了些许。“看了你就知道了。”谕名笑笑,随即走在了前面。
“你有没有感到燕如眠最近不太对啊……哎!承疆!”
“啊?哦,没有没有……我最近都没见她。你不是和她关系好吗。”
“嗯,可能遇到什么事了吧。”这样说着,脑海里冒出了些不切实际的记忆。
在这段记忆中,燕如眠带着他们三个飞天遁地。
“是梦吧,那为什么如此真实。不会……”
谕名摇摇头,为自己荒诞的想法笑了笑,看向承疆时,他仍在低头沉思。
“她关系和你挺好的,不是带你飞过吗。呵呵。”
承疆迷茫地抬起头来,看向谕名的目光渐渐变得凝重,一秒,两秒。二人之间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默契。
承疆的脸色从迷茫转为疑惑,最后化为震惊。这下,他那苍白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你说什么?”
“那是真的?”
二人同时问道,在得到对方复杂的目光之后,他们二人陷入了沉默中。
周围车声吵杂,但此时,二人却感觉寂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