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躺在床上舒服”
扑倒在旅店里软绵绵的的床铺上，懒洋洋的翻起了借阅的书籍
“不过还真是意外呢，没想到澪竟然会选择去图书馆看书”
同房间的莉莉娅从浴室走出来，细小的水珠沿着发丝滴下
侧身坐在床边，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手上也不忘用毛巾擦干长发
“毕竟这是早就做好的打算嘛，而且，什么叫意外啊？人家明明很好学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书本
“不过……刚刚想到一个问题，用魔法直接烘干身体不是更方便吗？是为了仪式感吗？”
是的，在平常莉莉娅就很少会使用魔法，哪怕在教学这样的环节也是尽量避免使用魔法
本来我以为是教会的约束，但是同行的伊索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使用魔法
正好这个场景让我想了起来。
听到这个问题，莉莉娅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苦笑着
“唉，该说真不愧是完全适格者吗……”
把最后一点发梢擦干，起身，坐到了我的旁边
“世面上的书本不会记录这些事情，而作为完美容器的澪也不会觉察到这件事”
“普通的代行者虽然能掌握天灾的一部分权能，但也会被权能反噬，使用魔法越多，反噬的程度就越严重……”
“……而像澪酱这样的完全适格者，说是天生为了承载这份力量也不为过，确实和平时不会有什么区别啦，咱作为普通的代行者，平时还是要注意控制一下啦”
听到了不得了的信息啊……
脸上有些发烧
稍微有点讨厌不经思考就问出这样问题的自己
“别露出一副那么难过的脸嘛，这个反噬只要平时多注意些，连日常生活都不会影响的，所以放心好啦，咱没有在怪澪酱，只是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让澪酱知道这件事”
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让我不要在意，又趁机捏了下脸颊
“难怪那天营地里没有见到，原来是这样吗，所以那个时候，莉莉娅你是在……”
“……是在休息哦，毕竟那个时候咱可是利用「暴食」的权能刚吃下好大一份魔力和情绪的大餐”
眼前的莉莉娅眨了眨眼，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不过之前完全没有想过澪酱会是完全适格者唉”
“嗯?为什么这么说呢？”
既然是有概率出现的，为什么会说完全没想过呢？
因为概率太低了?
还是说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因为啦，完全适格者的出现虽然是有概率的，但是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这个生物在降临前一定要拥有和降临的天灾共通的特质或者联系”
“……正常来讲其他的天灾多多少少还能有些对应，但是「衰亡」……我们有认真考虑过了，确实很难在人类身上有所对应，所以才说很奇怪嘛”
这样啊，那就很大概率是我和「衰亡」直接有什么联系……这样吗？
考虑到我模糊的记忆和进入降临状态怪异的举动
可能性很大！
不过这样一来，还有一件事，我必须问清楚才行
“呐，莉莉娅，还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
她靠在我身边，歪过头，像是在询问我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那我现在，还是人类吗？”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四周安静的连水珠滴落在地面上迸裂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莉莉娅紧盯着我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试探和玩笑的成分
很可惜，从她紧张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并没能成功
良久，她长叹了口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安排伊索和莉莉娅对我们单独教学，让玛利亚暗中观察我们的时候吧”
“……就比如现在”
望向一旁空无一物的角落
角落里的景象突然一阵晃动，一个曼妙的人影凭空出现在那里
“所以，从一开始澪就知道我在是吗？”
玛利亚似笑非笑，倚在墙上，双手环抱，像是心中早有预期一样
“不是所有时候，只是有时能感觉到视线，仔细去查看却没有来源”
而且……
“只有一两次是确定有人在观察我……在莉莉娅跟我亲密接触的时候”
听到这儿，玛利亚脸上的表情突然尴尬了起来
“啊、啊，那个啊，啊哈哈，毕竟是我的妹妹嘛，关心则乱也是正常的嘛哈哈”
看着莉莉娅杀人般的眼神，玛利亚心虚的撇过头去
看着她们二人的举动，我也在思考
看样子打一开始她们就知道一些事情，尽可能的隐瞒了下来，还在暗中派人来观察……
那，有些事情还是直接挑明了说比较好
“咳咳，嘛，玛利亚姐姐如果不被情绪影响的话肯定不会被人家发现的嘛，毕竟在降临的那天，玛利亚姐姐可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暗处帮助小卡洛斯呀♪”
“——毕竟小卡洛斯自己都觉得只是自己运气好而已嘛♪”
玛利亚脸上的表情稍微凝固了一下，接着却像是解脱了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说，果然澪在当时是有意识的吧”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玛利亚径直走了过来……直接扑到床上，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所以说本杰明那个蠢货不靠谱嘛，说什么保密工作，要瞒着澪，这不是一开始就露馅了嘛”
对对，这样就对得上了，这样一来，投入的过多人力资源和精力就说得通了
不过嘛，想要瞒住我……
等会儿?
只瞒住我?
这么说果然卡洛斯那货一开始就知道了是吗！
可恶啊，在那边的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了，一时间竟然忘记应该先从卡洛斯下手了
“哈啊——算了，所以，我现在……”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还是玛利亚先开了口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例子……”
“……澪，你恐怕是史上第一例完全替代掉天灾席位的人类了，哪怕是在过往「衰亡」的记载案例中，你也是那个绝无仅有的特例存在”
……
我是有想过会很离谱
我没有想过会这么离谱
“呃……所以说，我现在真的是个行走的天灾?那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出现过什么离谱的灾害，总不能是因为我没有意识到吧？”
玛利亚耸了耸肩
“没办法，毕竟你这个完全没有参考案例，所有的可能都是建立在猜测上，不过……”
玛利亚一屁股坐在床上，挪动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本杰明那家伙提出的观点倒是很有参考性，就是当时在路上的时候，猜想的那个「衰亡」的本质”
不是带来毁灭，而是见证毁灭……这样啊
“所以，让我们在这边滞留，其实是为了……”
挠了挠头，玛利亚靠近莉莉娅小声嘟哝了一会儿，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不过……
“那个……下次如果是不能被我听到的内容的话，还是请做一下预防措施吧”
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边苦笑着
玛利亚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啊！”了一声，随后两手一摊
“算了，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一旁的莉莉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陆续传来敲门和说话的声音
“观察的话这样一来就没意义了，所以，澪，我们一会要去再见教皇他们一面，你们二人的委任，看样子今天就可以处理了”
再见教皇一面吗
果然那个时候的违和感……看样子可以当面验证一下了
如果是按照常规的反套路的话
……
看着坐在正中的小男孩，以及围绕在旁边站立的几人
还真是……不出意外的展开呢
看着暗处影影倬倬的黑影，大概是这两天一直在暗处观察我的人吧
而且看这架势，我们闺房里的对话恐怕早就传入这位“年轻”教皇的耳中了
至于审判的结果——
事到如今，我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那么，澪小姐，卡洛斯阁下，大体的情况你们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那这边就不再废话”
“经过短期的观察和真言的审视，我想我们可以暂时认定澪小姐不会对王国产生危害，但是防范的手段是必不可免的，希望您能理解”
唉……他毕竟是宗教的教皇，也是这个国家能和王族平起平坐的存在
他必须对自己的信徒，对王国的人们负责
“完全能够理解，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听一下是怎样的安排？”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
当即，小教皇取出两份委任书，和教团骑士的勋章
“先说说你们两位的安排吧，教团骑士的临时扩招和训练是不现实的……”
“……所以在下一次扩招之前，你们暂时会和玛利亚、莉莉娅，以及另一位成员暂时组成特别小队，去秘密处理一些教廷暂时不方便出面解决的问题”
“至于澪，这边会利用圣约的力量对你设下三道警戒，你的魔力也会被同步水晶储存，用来及时了解你的情况，这个提议，您能接受吗”
意料之外的温和手段呢，我还以为会被关押起来，真的当成活体威慑，只在关键时刻才会让我出来的那种……
“呵呵，我们不会做到那个地步的，澪小姐，请不要对教廷有过多的误解”
“额，所以说真言术到底是有什么作用吗？”
“嗯……起到一个让别人觉得我没那么恐怖的作用?”
……您还怪平易近人的嘞
“关于卡洛斯阁下，我们这边讨论过了，一直认为您不会做出什么恶劣影响的事情，所以还是一如既往的，希望您能做好守护骑士的职责”
啊，对的对的，卡洛斯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好孩子呢
不过这么说，考察这就结束了的话，那假期是不是就……
小教皇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
“原本的计划还是不变的，你们接下来的时间，这回真的随便自由支配就好”
“两位的委任书和徽章收好，澪小姐要留一下，圣约的准备和魔力采集还要花一点时间，其他人如果有安排就可以先离开了……”
卡梅拉一行人和各位教宗，他们几人与小教皇道别之后，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教廷
暗处的黑影也在人群离去时消失不见
偌大的教廷中，现在只剩我、卡洛斯、小教皇，和几位修女而已
“看来无关人士都离开了啊，那么现在……”
小教皇从位子上走下来，来到了我们面前
“是时候谈一下重要的话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