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颜料？”梅维丝嗤笑出声，“我看是毒草！执法队！把这些邪门玩意儿连同她一起铲除！”
“且慢！”玄明清越的声音传来。他不知何时也到了，正蹲在一片月光苔旁边，用手指捻起一点，凑近观察，甚至还闻了闻（莉娜觉得他胆子真大）。“此苔蕴含微弱月华灵气，虽驳杂，却有安神宁心之效。此蕨…叶片确含金铁之气，或可炼制低阶‘锐锋散’，涂抹兵器刃口。”他给出了相对“专业”的解释，虽然“锐锋散”听起来就很廉价。
执事的眼神瞬间变了。安神？炼药？哪怕是最低级的，那也是资源！“当真？无害？”
“无害。”玄明肯定地点头，“只是此地受道友符箓引动，地气勃发，催生过速。待灵气平复，生长自缓。”他成功把“莉娜搞出怪物”扭转为“莉娜的符意外激活了潜在资源”。
梅维丝气得直跺脚：“胡说！他们是一伙的！”
执事却懒得理她了，他脑子里飞快盘算：能安神的苔藓（失眠的学徒需要！），能磨粉炼药的蕨类（再低级也是材料！）…这哪是祸害，这是宝地啊！
“咳…”执事看向莉娜，脸上堆起和蔼的笑容（莉娜觉得有点瘆人），“夜影同学啊，你看…既然是你‘清理’出来的地，这…这些灵植，不如就由你负责照料？学院按…呃，按贡献点收购！如何？”他打算废物利用，顺便把莉娜绑定在这片“试验田”。
莉娜：“……” 她只是想当清洁工还债，怎么突然转职成灵植农夫了？看着那片幽幽发光的苔藓，她仿佛看到了未来在荧光下拔草的日子。
于是，莉娜·夜影，前女巫学徒，现修仙菜鸟兼学院特聘清洁工，又多了个新头衔：东区废墟灵植培育园（临时）主管。主管的“产业”，就是那片发光的苔藓和几株生锈蕨。
每天的工作变成了：
清晨，打坐练气（在新升级的寒玉聚灵阵里，效率提升至8%，副作用：冷）。
上午，去东区“农场”巡视。用桃木剑（当锄头）小心翼翼地把长到石板路上的月光苔挑回泥地里，防止它们“越界”吓到人。给几株铁线蕨松松土（其实没什么用，它们自己会往含金属的废墟里钻）。
下午，继续当“人形净化器”清理其他废墟（贡献点不能断！符纸钱要赚！）。
晚上，研究那本破册子，试图搞明白怎么让这些草长得更好（或者别长那么快）。
玄明成了这片“试验田”的常驻技术顾问（免费版）。他时不时过来溜达一圈，背着他那标志性的大包袱，对着月光苔和铁线蕨评头论足：
“嗯，这片月光苔色泽黯淡，灵气稀薄，定是此地浊气过重…道友或可尝试在此处布一小型‘滤灵阵’？”（莉娜：没钱！没材料！）
“这株铁线蕨金气凝聚叶尖，甚好！若辅以微量精铁粉末滋养，或可提升品质…”（莉娜：精铁粉？贡献点换？肉疼！）
莉娜听得头大，感觉这“农场主”比炼丹还难当。她只想薅点现成的换资源，不想搞科研！
这天，莉娜正对着几株长得特别茂盛、绿光格外亮的月光苔发愁（太亮了，晚上像鬼火），玄明又来了。他这次没点评植物，反而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莉娜。
“此乃‘清心草’籽，性平和，有微弱凝神之效，易成活。”玄明解释道，“贫道观道友这‘灵圃’，月光苔喜阴，铁线蕨需金，地面尚有少许阳光充裕之处闲置。或可播撒此草，一来物尽其用，二来…成熟后或可制成‘清心茶包’，于打坐时饮用，事半功倍。”
清心茶包？莉娜眼睛一亮！这听起来比安神苔藓靠谱多了！而且…可以卖！学院里那些被考试和黑魔法实验折磨得神经衰弱的学徒们，肯定需要！
“道友高见！”莉娜立刻拍马屁，接过草籽，“只是…这种植之法？”她看着玄明，眼神充满期待（和算计）。
玄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此草粗生，撒籽入土，略施雨露即可。贫道…可为道友演示一二。”他竟挽起旧道袍的袖子，露出略显清瘦的手腕，走到一块有阳光的空地，蹲下身，用手指在松软的泥土上戳出几个小坑，动作…居然有几分娴熟？
莉娜看着这位能一剑劈怨灵、此刻却认真种草的“高冷”道士，感觉画风崩得更厉害了。她赶紧有样学样，笨拙地挖坑、撒籽、覆土。
两人并排蹲在废墟上种草的景象，很快引来了围观。几个低年级学徒远远指指点点：
“看！‘钟楼怪人’和‘包袱道士’在种发光的草！”
“他们是在进行什么东方的神秘仪式吗？”
“我觉得…他们就是穷得在开荒种地…”
梅维丝也远远看着，眼神怨毒。那片发光的苔藓和两个蹲着种田的身影，像根刺扎在她眼里。她转身，对身边一个跟班低语了几句，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几天后，莉娜看着第一批冒出的、嫩绿的清心草苗，充满了老农般的欣慰（虽然只有几小撮）。她已经开始幻想“夜影牌清心茶”风靡学院，贡献点滚滚来的美好景象了。
这天收工，她心情颇好地哼着不成调的沼泽小曲回到钟楼。刚走到门口，却看见重建执事和两个板着脸的学院管事站在那里，梅维丝站在稍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执事手里拿着一张盖着红印的羊皮纸，面无表情地宣布：
“莉娜·夜影，学院土地管理委员会裁定：你未经许可，擅自占用学院东区废墟土地进行私人种植活动，严重违反院规！现勒令你，即刻铲除所有非法种植的…杂草！恢复原状！否则，严惩不贷！”
“铲除？！恢复原状？！” 莉娜看着执事手里的羊皮纸，再看看自己辛辛苦苦冒芽的清心草和那片幽幽发光的月光苔，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这绝对是梅维丝搞的鬼！
“凭什么？！这地之前是废墟！是我清理干净的！这些草也是自己长出来的！我…我顶多是帮忙打理一下！”莉娜据理力争，气得小脸通红。
“打理？”梅维丝阴阳怪气地插嘴，“打理到让这些怪草爬满废墟？谁知道你用了什么邪术催生！说不定哪天就长出吃人的怪物了！学院的土地，岂能让你胡来？”她身后的管事板着脸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