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天上捅漏的窟窿,哗啦啦往下倒,砸得山神庙破败的瓦檐噼啪作响。那豁了口的瓦罐,吊在檐下最凶的水帘子里,接的雨水早就满了,溢出来,混着檐角冲刷下的陈年污垢,颜色浑浊得如同劣质的茶汤。几缕暗红蜿蜒其中,那是早前一个呕血病患留下的痕迹。
沈蝉跪在湿冷的草席上的功德锦囊。指尖触到的,是那褪色的、熟悉的粗麻布质感。她摸索着锦囊开口的系绳…
突然,她的动作僵住了!
指尖传来的触感,不是系绳该有的柔软布条打结的触感,而是一种…异常的冰凉和整齐的断口!
沈蝉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猛地低头看去——
只见那原本系得好好的锦囊口子,此刻竟被齐整地割开了一道口子!破口边缘的麻线,断得干脆利落,绝非自然磨损!
她颤抖着手,不顾老妇的撕扯,用力将锦囊口子扒开,凑到眼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去。
里面空空如也!
最后三株她省了又省、视若珍宝、用来吊命救急的紫苏草——不翼而飞!
“啊…!” 一声短促的、充满了惊骇和绝望的抽气,死死哽在了沈蝉的喉咙里。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