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有那么一刻是空白的。
“你……你说什么?”她磕磕巴巴地、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脱衣服?在这里?当着这个男人的面?
贝兰斯特转过身,看到她那副呆若木鸡的蠢样,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混合着嫌弃和不耐烦的表情。
“你没有耳朵吗?还是说,上次的药剂把你的脑子也变成猫的了?”他伸手指了指她那身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污和血迹的囚服,“看看你这副样子,简直比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老鼠还要脏。”
“我可不想我的屋子,被你身上那股酸臭味给弄脏了。”
被他这么一说,希昂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闻了闻自己。
确实……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这十几天来,她被关在那个潮湿的地下室里,吃喝拉撒都在那方寸之地解决,再加上之前的汗水、血迹、药剂残留……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现在闻起来有多糟糕。
她那张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可……可是在这里脱吗?”她环顾四周,这里是通往地下室的入口,旁边就是客厅和壁炉,毫无遮挡。
“不然呢?”贝兰斯特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难道你还想让我给你准备一间洒满玫瑰花瓣的、专属于贵族小姐的豪华浴室吗?”
“别婆婆妈妈的,快点!”他催促道,语气里满是轻蔑,“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两个大男人……?」
希昂被他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想反驳,想冲他大吼“你眼瞎了吗?老子现在是女的!”,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无力的、羞耻的沉默。
她看着贝兰斯特那双冰冷的、不容反抗的眼睛,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算了……反正什么都被他看光了……」
她自暴自弃地想。
她闭上眼睛,颤抖着,解开了身上那件破烂囚服的系带。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脱下了又脏又硬的上衣,露出了那具虽然瘦弱但曲线已初具规模的、白皙的少女身体。
然后是裤子。
当最后一片蔽体的布料也从身上滑落时,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扒光了羽毛的鸟,羞耻得无地自容。她下意识地用双臂环住自己那并不算丰满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挡在身下,试图遮住那片新生的、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秘境。
贝兰斯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欲望,只有像在看一件货物的、冷漠的审视。
他走上前,没有碰她,而是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捏起了她脱在地上的那堆脏衣服。
“哼,连个衣服都不会脱,真是麻烦。”他低声咕哝了一句,然后提着那堆散发着恶臭的布料,转身走向一旁的清洗区。
他将那堆衣服扔进一个木盆里,似乎是打算清洗一下。他一边倒水,一边还漫不经心地翻找着衣服的口袋。
很快,他就从那件破烂的上衣内衬里,翻出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硬邦邦的物件。
贝兰斯特掂了掂那个物件,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但他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随手将其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打算等会儿再研究。
他又看了看那件衣服的布料。
“啧,还是克索伦家惯用的贡品级丝绸,虽然破了点,但洗干净了拿去城里,应该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他自言自语道。
「败家子。」
他心里默默地给希昂贴上了一个新的标签。
就在这时——
“啊——!救命啊!有怪物!”
浴室的方向,忽然传来了希昂一声惊恐的尖叫。
贝兰斯特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活计,大步走了过去。
只见希昂正光着身子,惊慌失措地从那个巨大的木质浴盆里爬了出来,身上裹着一条搭在旁边的干净毛巾,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指着浴盆里的水,脸上写满了恐惧。
“怎……怎么了?”贝兰斯特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水……水里有怪物!”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它……它碰我!我感觉有东西在碰我的腿!”
贝兰斯特:“……”
他走上前,探头往浴盆里看了看。
清澈的热水里,除了几片从她身上掉下来的树叶和污垢,什么都没有。
“怪物?”贝兰斯特捂着下巴,再看看希昂那双因为紧张而耷拉下来的、毛茸茸的白色猫耳,一个好玩的点子忽然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哦?是吗?”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看来,这森林里的水,确实不太平啊。你别动,我来帮你把它抓出来。”
“真……真的吗?”希昂信以为真,用一种充满希望和依赖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
他让她重新靠近浴盆边,然后,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伸出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猛地一下,将她整个人都按进了水里!
“噗——咕噜咕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希昂瞬间懵了,她呛了好几口水,在水里拼命地挣扎扑腾,溅起大片的水花,将贝兰斯特的衣服都打湿了。
“老实点!”贝兰斯特的声音因为恼怒而变得有些严厉,他像是在给一只不听话的宠物洗澡一样,按着她的后颈,拿起一块沾了皂角的麻布,开始在她光洁的后背上用力地搓洗起来。
希昂被他这粗暴的动作弄得又痛又痒,但刚才的经历让她明白,反抗只会招致更严酷的对待。
她认怂了。
她只能趴在浴盆的边缘,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洗完了背面,贝兰斯特停下了动作。
“转过来。”他命令道。
“……”希昂的身体僵住了,趴在浴盆边一动不动。
“怎么?还要我帮你吗?”
希昂咬着下唇,脸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屈辱地、慢吞吞地,转过了身来,和他面对面。
她双手死死地护在胸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啧,遮什么遮。”
贝兰斯特一边用麻布擦洗着她的脖子和锁骨,一边用一种充满讥讽的语调说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你那点可怜的本钱吗?怎么现在换了副身体,就学起那些贵族小姐的矜持来了?”
希昂不语,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了。
突然,她感觉那只正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动作变得有些不规矩起来。
那只粗糙的、带着薄茧的大手,顺着她的锁骨一路向下,然后,准确地、一把抓住了她胸前那团小小的、柔软的隆起。
“呜!”
希昂的身体像触电一般猛地一颤。
他还恶趣味地,用手指捏了捏。
“放……放开……”她慌乱地想推开他的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抓住了手腕。
希昂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双紧闭的眼睛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瞬间睁大,脸上泛起了两团羞愤的红晕。
“这手感……简直就像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一样。”贝兰斯特看着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居然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我猜,是不是因为‘原初之拥’在重塑你身体的时候,觉得这个部位不怎么重要,所以就把大部分‘养分’,都供给到其他地方去了?”
“比如说……”他的目光,又落向了她那对正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微微耷拉下来的、毛茸茸的白色猫耳上
“你……你胡说!”希昂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反驳了一句。
贝兰斯特这才像是玩够了一样,松开了手。
“剩下的,你自己洗干净。”他将麻布扔回水里,“我不希望等一下,还在你身上闻到任何不该有的味道。”
说完,他便站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件干净的、质地柔软的亚麻内衬,放在了浴盆边的凳子上,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希昂一个人,在蒸腾着热气的水中,羞愤欲死。
贝兰斯特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悠闲地抿了一口刚刚泡好的热茶。
他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压抑着的水声,心情不错。
几分钟后,浴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顶着一双湿漉漉的、耷拉着的白色猫耳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她那双一蓝一绿的异色瞳,正带着一丝怯懦和警惕,偷偷地观察着客厅里的情况。
她身上穿着那件对她来说有些宽大的亚麻内衬,湿漉漉的白发紧贴着脸颊,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
她的小手,正紧紧地攥着内衬的下摆,试图将那光溜溜的大腿遮住更多一些。
那副模样,活像一只不小心闯入人类房间的、受了惊吓的小野猫,楚楚可怜,又……莫名地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