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西娅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门把手上弹开,后背紧紧贴着那扇冰冷的木门,双手藏在身后,眼神游移不定,根本不敢与贝兰斯特对视。
贝兰斯特没有说话。他一步步逼近,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闷而富有压迫感。他在她面前半米处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只惊慌失措的“宠物”。
“我记得,《饲养守则》第五条写得很清楚。”他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却让西娅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未经允许,不得进入二楼以及任何上锁的房间。”
“我……我只是……”西娅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眼珠乱转,“只是……路过!对,路过!我看到这里有个灰尘,想擦一下……”
“擦灰尘?”贝兰斯特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那双还保持着握门把手姿势的手上,“用这种方式?”
西娅语塞,脸涨得通红,那对白色的兽耳心虚地耷拉下来,几乎要贴到头皮上。
“看来,你的记性真的很差。”贝兰斯特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既然记不住规矩,那就只能让你身体来记住了。”
“不……不要打我……”西娅下意识地闭上眼,身体瑟缩成一团。她以为又要迎接那熟悉的皮鞭或巴掌。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
“以后不许再来这里。”贝兰斯特松开了手,语气冷淡,“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西娅愣了一下,随即如蒙大赦,拼命点头:“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走!”
她刚想溜之大吉,却听到贝兰斯特的声音再次响起:“慢着。”
西娅的脚步僵在半空。
“虽然死罪可免,但你刚才并没有在门口迎接主人回家,这也是违反了规矩。”贝兰斯特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的扣子,“既然犯了错,那就得受罚。跟我过来。”
客厅的中央,那张平时用来喝茶的高脚木椅此刻变成了刑具。
西娅被按在椅子上,双手被用柔软的丝带反绑在椅背上。最让她感到羞耻的是,贝兰斯特还拿出一块黑色的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听到贝兰斯特走动的声音,听到翻找东西的细碎声响,甚至能感觉到空气流动的微弱变化。
“你……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别玩阴的!”
“嘘,安静。”贝兰斯特的声音近在咫尺。
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鞋袜被脱了下来。微凉的空气接触到脚背,让她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这双脚虽然已经变成了女性的形状,纤细、白皙,足弓有着优美的弧度,但因为前几日的折磨和劳作,脚底还带着些许薄茧和细小的伤痕。
“准备好了吗?”
还没等西娅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一股难以言喻的、钻心的痒意,猛地从她的左脚脚心窜了上来!
“唔——!!”
她发出一声变了调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腿本能地想要乱踢,却被贝兰斯特的一只手牢牢地按住脚踝,动弹不得。
那是一根蓬松的、柔软的鹅毛。
它正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顺着她敏感的脚底板,从脚跟一路轻扫到脚趾根部,然后又在那些娇嫩的趾缝间来回穿梭、打转。
“哈哈……不……不要……哈哈哈哈!”西娅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崩溃的笑声,“痒……好痒!住手……你这个变态!恶魔!哈哈哈哈……求你了……”
这种惩罚比皮鞭更可怕。皮鞭带来的是痛,是可以咬牙忍受的。但这该死的羽毛,带来的却是一种让人浑身发软、甚至想要从骨头里酥出来的诡异快感和折磨。
“错哪了?”贝兰斯特一边如果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中的羽毛,一边问道。
“我不该……哈哈……不该偷看……不该不迎接……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西娅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身体在椅子上疯狂扭动,像一条上了岸的鱼。
“还有呢?”
羽毛加重了力道,在她的涌泉/穴/上狠狠地戳了一下。
“咿——!还有……我不该……不该骂你……你是主人……我是宠物……呜呜呜……哈哈哈哈……放过我吧……”
这种羞耻的台词,如果是平时,打死她也说不出口。但在这种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崩溃下,她的尊严早已碎了一地。
贝兰斯特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很好,记性恢复了不少。”
眼罩被解开,重见光明的西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布满了泪痕和红晕,汗水打湿了鬓角的发丝,那副狼狈又凌乱的模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力。
贝兰斯特解开了她手上的束缚,然后后退两步,像欣赏一件刚完成的艺术品一样,上下打量着她。
“这副样子,倒是比你平时张牙舞爪的时候可爱多了。”
西娅羞愤欲死,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
“对了,”贝兰斯特忽然话锋一转,指了指四周狼藉的客厅,“这就是你打扫了一天的成果?”
原本还沉浸在余韵中的西娅,心脏猛地一跳。她环顾四周,确实……比打扫前还要乱。打翻的瓶子、弄脏的地板、还有被她扫得到处都是的灰尘……
“我……那个……”她支支吾吾,试图把身体缩得更小一点,“这个扫帚不太好用……而且……而且那些瓶子太滑了……”
贝兰斯特没有说话,只是向她伸出了手。
西娅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闭上眼抱住头:“别打脸!”
然而,落在头顶的并不是巴掌。
而是一只温热的大手。
那只手轻轻地覆在她那对毛茸茸的兽耳上,温柔地揉了揉,顺带理顺了她凌乱的发丝。
“看来你是真的不会。”贝兰斯特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无奈,甚至还有几分……宽慰?,“算了,也不能指望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一夜之间就变成合格的女仆。”
西娅愣住了,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着贝兰斯特。
这个男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这感觉太奇怪了。
“胡萝卜和大棒,缺一不可。”贝兰斯特在心里想道,“光是惩罚只会让她害怕和抗拒,适当的引导和奖励,才能让她彻底驯服。”
“走吧。”他收回手,转身走向厨房,“既然不会,那就从头学起。”
厨房里。
“看着,先放油,等油温热了,再放葱蒜爆香。”贝兰斯特站在灶台前,动作熟练地操作着,“不是让你扔进去!是轻轻放进去!你想烫死自己吗?”
西娅手里拿着一把葱花,被他这一吼,手一抖,葱花撒了一地。
“我也想轻啊!可是油会溅出来!”她委屈地辩解。
“那是你水没沥干!”贝兰斯特抓过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握铲子,如何控制火候,“翻炒的时候动作要快,手腕用力,不要用蛮力。”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她,握着她的手在锅里翻炒。
浓郁的食物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伴随着滋滋作响的油烟声。
西娅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种姿势……太暧昧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皂角和烟草的味道。
奇怪的是,她心里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感到厌恶和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该死的……安心感?
「肯定是刚才被羽毛挠坏脑子了!」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发什么呆?糊了!”贝兰斯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啊!哦哦!”
在一番鸡飞狗跳的“教学”后,一盘虽然卖相一般、但至少没有变成焦炭的炒青菜终于出锅了。
“尝尝。”贝兰斯特递给她一双筷子。
西娅夹起一根青菜,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唔……”她嚼了嚼,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好像……能吃?”
“勉强入口。”贝兰斯特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但也比你之前那碗毒药强多了。”
“耶!”西娅忍不住欢呼一声,那条不安分的尾巴在身后高高翘起,左右摇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做成了什么事,虽然只是一盘炒青菜,但那种成就感竟然比她在赌场赢了一千金欧瑞还要强烈。
贝兰斯特看着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晚餐后,窗外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贝兰斯特坐在壁炉前的安乐椅上,手里拿着一团柔软的、深红色的毛呢线团——那是他之前买来打算给马做鞍垫的边角料。
他手里拿着两根粗大的木针,手指灵活地翻飞着。
西娅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
“给你做个窝。”贝兰斯特头也不抬地说道,“总不能让你天天睡地板,万一生病了还得浪费我的药。”
“我才不要睡猫窝!我是人!”西娅抗议道。
“哦?是吗?”贝兰斯特停下手中的活,目光落在她头顶那对随着情绪变化而不断抖动的耳朵上,“那这对耳朵是怎么回事?”
西娅瞬间哑火。
没过多久,一个圆形的、看起来就非常柔软舒适的、深红色的窝就成型了。贝兰斯特还在里面塞了一些棉花,让它变得更加蓬松。
他把那个窝放在壁炉旁最温暖的位置。
“进去试试。”
西娅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情愿。但当她的身体接触到那柔软的毛呢时,那股仿佛被云朵包裹的舒适感立刻征服了她的本能。
她像只真正的猫一样,在里面踩了踩奶,然后蜷缩成一团,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没过几分钟,均匀的呼吸声就传了出来。她睡着了。
贝兰斯特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她身边蹲下。
火光映照在她恬静的睡脸上,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警惕和倔强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指尖滑过那柔软的兽耳。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脖子上那个黑色的项圈上。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上面刻着的字迹。
“西娅。”他低声念道。
这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是一个烙印,一个标志。标志着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希昂·冯·克索伦已经彻底死去,取而代之的,是只属于他的、正在一点点被驯服的宠物。
这种将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他从身心到灵魂都一点点发生改变的过程,带给他的快感,简直比任何烈酒都要让人沉醉。
“真是有趣啊……”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西娅,眼神中闪烁着复杂而又狂热的光芒。
随后,他转过身,走向了走廊尽头,那扇被西娅觊觎已久的、挂着黄铜大锁的房门。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锁开了。
他推开门,身影没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