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城第四高墙工业区。
外环某医院中。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在走廊弥漫。
“社长社长,咱的好社长啊,你到底还说话算数吗。”
“啥时候才能给我们再多配备一个可靠、强大的后援搭档啊~”
侧马尾的稚幼少女像只可爱树袋鼠般死死地抱住身前女人的光滑大腿,声泪俱下。
“该死的佩卡洛伊为什么要离队啊!叛徒!害得咱们现在执行委托任务都没人可以盯紧点后背了~呜呜呜~”
“好了小花眠,再抱怨的话脸上可要长皱纹喽。”富有成熟韵味的女人挪走了手中的女士香烟,腾出一只柔荑顺了顺少女的毛。
“对于补齐小队后援位置的计划我会尽快提上日程的。”
“不会再让你们受一点委屈啦,这个月奖金翻三倍权当是给你们的精神补偿费好了。”
“当真?~嘿嘿太棒了~!社长大人最好了~”花眠得蹦起来欢呼道。
“小花眠还真是一只容易满足的小猫咪呢~”
“咕嘿嘿~”
此时被称为社长的女人浅浅眯起了那对眼影深邃媚人的桃花眼。
(诶……在乌托城邦这个大染缸中,符合背景干净又保证能力出众的人选可不多呐……)
(……最近还得加上一条,心思足够单纯才行。)
她缓缓吐出一口白雾。
没有能够窥视到她那绰约泪痣点缀下的眼底此时到底在涌现着何种心思。
“小纱月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了吗?”她扭动柳腰,温柔地询问起另一位表情看起来冷若冰霜的黑长直少女。
“只是跟花眠一样受了点微不足道的轻伤。”
“不妨碍继续完成委托。”
“嗯,小纱月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记住,你不仅是小队最锋利的刀,更是我们『马赫社』物流板块不可多得的宝贵财产。”她抿开嫣红的唇瓣,扬起了一抹柔和信赖的笑意。
“我会谨记。”寡言的少女微微点头。
“社长社长!那咱呢咱呢?”
“呵呵~小花眠当然也是了~”女人轻点着她的鼻尖。
“耶嘿~!”少女开心的闪起了星星眼。
“那快走吧,汉克他们俩在酒店等我们了——”
就这样在经过了一番嘘寒问暖后三女便准备离开医院了
可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闹哄声让她们不得不警惕地原地戒备了起来。
是走廊不远处一个黑短发发尾内衬挑染成淡紫色的清秀少年与另外一个肥胖男人发生了冲突。
“——快滚吧!你这只莱特斯蟑螂!”
“没钱了就老实滚回你那下水道里乞讨去。”
“BYD!我%@#**正在访问对方出生厂商**!”
“你这吃相丑陋、该死的臭肥猪绦虫、臭肥肠、臭45码大汗脚、臭大鼻史、臭耳屎、臭眼屎、臭肥猪腋窝!”
“……”
合着这人身上没一处是香的,三女对此沉默不语。
“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嘴上说着病房紧缺暗里趁势开出高昂医药费。”
“甚至逼迫引导急于寻医的患者缴纳更高昂的费用来抢占挤兑原有患者的住院名额,顺手将矛盾嫁接到患者之间。”
“现在居然还敢用到我身上?……”夏夜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她压制着胸腔里快要失控的愤怒,“妈妈说过不喜欢暴力的……要忍住……”
“现在我不管这些,我就问一句!——”
“你这肥猪到底把我妈弄去哪了?在什么时候!”
夏夜心急如焚,她深知母亲因积劳成疾抱恙多年如纸般脆弱的羸弱之躯禁不起任何折腾。
而且由于乌托城看人下菜碟的入境政策,如果失去了明面上住院患者的所谓“人道”身份,不及时在一个小时内补办游客证件的话将会被暴力执行强制驱逐出境。
这个游客证件可不是什么满大街都能捡的粉色小卡片而是需要一笔不菲价钱购买的“免死金牌”。
她给母亲的钱恰恰在前几天花的差不多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我不够努力……)
夏夜万分自责。
“哦!——”肥胖男人立刻嚣张起来地长长应了一声。
“你说的是那个叫风间美菜的老锚鬼女人啊。”
锚鬼——乌托城人对莱特斯港人的一种歧视叫法,意为像船锚一样拖垮整个家庭的废鬼。
“几小时前就被我轰出去顺便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了。”
“你他*……”夏夜眼中的温度快降到了冰点,仿佛要将眼前这只肥猪扎成一头刺猬。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最珍视最在乎自己的母亲,这是绝对不可触碰的红线。
“嘿呦喂!小屁孩你这烂嘴还真是比那猪圈里的猪粪还臭。”
“怎么?!捏着拳头还瞪老子??”
“来来来,朝老子这打,老子在治安局里可是有人的,再不趁早他们可马上就来了。”男人拍了拍自己满是赘肉的肥脸,幸灾乐祸地挑衅道。
“我看你这只莱特斯蟑螂还能够去哪里给你家里那快咽气的死锚鬼看病,在这第四高墙外环区内的所有医院。”
“等着给她收尸吧哈哈哈!”
对于这一幕幕正在上演的插曲在不远处警惕观望的三女大概摸清了点情况,但也是浮光掠影仅此而已的程度。
一名弱小可怜的莱特斯港少年怒不可遏地控诉揭露剥削者的傲慢罪行。
在外人眼里这种行径不过是石子落入水底终究溅不起什么太大浪花。
“真是可恶!”花眠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的眸间充满了嫉恶如仇的情绪。
“小花眠。”媚雪眼疾手快地拦下了她,“别忘了我们还有红级绝密委托在身。”
“可是他欺负人……”像是被浇了一盘冷水的小猫咪,花眠瞬间蔫了下去。
“花眠,社长说的没错,我们必须要谨慎一点。”
“也许这只是一场针对我们的埋伏……”
此时姬发式的黑长直少女一只素白的莲手早已神鬼不觉地抵在了腰间太刀的刀鞘上。
一双绯红的赤瞳中几不可见地泄露着森冷淡漠的肃杀气息,宛若蓄势待发的猎人,随时应对可能蛰伏在阴暗中的致命危机。
“好吧……”
随着现场气氛的逐渐凝滞,媚雪面无表情地吸吮了一口香烟。
她徐徐阖上了眼帘,像是在无声中表达了几丝遗憾。
毕竟像这样的情况在乌托城每天都在上演,在没有知根知底解除可能的威胁之时,她们就只能做一个隔岸观火的冷漠看客。
而这样做的结果,似乎让她笃定了弱小清秀的少年绝对不会真正出手反抗,只会嚼碎了牙把这件事吞在肚子里。
因为她认为少年必定知道,一旦出手可能招致的后果。
他会被治安官通缉永远不能再次入境,就算能够凭借手段侥幸偷渡入境,他的母亲也不会再被任何一所医院实名接收。
复杂的裙带利益关系链就像遮天蔽日的巨口会吞噬掉他生存的一切根基和权益。
“——渣滓就给我烂在地里待着吧!——”
一股曼珠沙华的泼辣猩锈味夹带着迷人致命的幽兰倏然间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像是前调苦涩回味甘甜的美酒,令人抗拒又流连忘返,媚雪不假思索地评价道。
“……真是一个特别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