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丽救我啊。”莱恩看着走进审讯室的公主,发出来自灵魂的呐喊。
美丽善良的奥黛丽自然不会看着无辜的莱恩受苦,她甚至没等执法者将手铐钥匙拿来就直接掰断了手铐。
“殿下......”赶来的执法者有些尴尬,拿着钥匙的手无处安放,“嫌疑人很危险——”
“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怀表呢?”奥黛丽语气冰冷,她对其他人可没有对莱恩那么耐心。
执法者知道瞒不下去了,将一块清洗干净的怀表用干净的手帕包好,放在桌子上。
“拿上怀表,我们走。”奥黛丽帮莱恩整理了一下头发,拉着莱恩就走。
“这个怀表是?”
“是夹杂在布莱克里的,他们故意没拿出来。”奥黛丽拉着莱恩上了皇家马车,挨着莱恩在车上坐下,“这么明显的栽赃执法者不可能看不出来。”
“有人要对我动手了吗?”莱恩恍然,这一个月的平静根本就是猎食者发起进攻前的伪装。
“不,在我和克莱芒院长的保护下没有人会对你动手。”奥黛丽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餐盒,里面是皇家御用厨师做的午餐,“你还没吃午餐吧?来,我喂你。”
莱恩眨巴眨巴眼睛,这都知道?
奥黛丽用银勺舀起些许食物,轻轻吹凉,伸到莱恩嘴边,“别看了,我不会让我心爱的骑士待在我无法保护的地方的。”
莱恩一口吃下大厨师的匠心之作,别说,就是比学院食堂的香。
“事实上死者不止一个布莱克,甚至不止是在王都。”奥黛丽的话让莱恩有些吃不动食物,这一个月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我们现在去哪?”莱恩避开奥黛丽再次伸过来的银勺。
“去现场,见到现场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现在你就好好吃饭,好吗?”奥黛丽语气轻柔,像是在哄孩子。
见莱恩还是无动于衷,奥黛丽干脆直接将裙摆撩起,莱恩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接着她又再次舀起些许食物。
“哎呀。”一声非常浮夸的娇呵,奥黛丽没有拿稳勺子,食物“不小心”洒在她洁白的大腿上。为了防止弄脏衣服她还将裙子又往上提了提,小厨男哪里见过这阵势?
“这下有食欲了嘛?”奥黛丽无辜的问。
“对不起,我不会浪费粮食的。”莱恩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食物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经过一段十分漫长的午餐,马车终于在码头停下。
莱恩脸色红润的从车上走下,奥黛丽紧随其后。
“没想到你吃饭可以这么慢啊,以前跟我吃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奥黛丽笑意吟吟,任谁都能看出帝国最璀璨的明珠现在心情出奇的好。
莱恩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奥黛丽的裙子,没有沾上他的口水,很好,不会被杀头。
“总之,我们先去看看现场吧。”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深的脚印,码头的道路本身因为来来往往的人就有些破碎,可布莱克的脚印很明显。就像白纸上的黑点,从起步开始一直向着远处,只是步伐间距越来越大,到最后布莱克像是飞起来一样。
莱恩沿着步伐走向最后的终点,地上没有任何脚印,只有一滩散发着臭味的黑印。莱恩明白那是血迹,是布莱克的残骸在炎热天气下散发的味道。
“怀表是怎么一回事?”莱恩看着手里这块坏了的怀表,它的指针停在10点左右,这个时间似乎没什么特殊的。
“怀表上的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其他受害者的怀表时间都不尽相同,没有任何规律。”奥黛丽轻声解释,地上的痕迹并未让她有什么不适,她更担心莱恩。
莱恩强忍着想吐的欲望,“怀表是什么时候坏的?”
奥黛丽回想着看过的报告,“从在残骸里找到的时候就坏了。”
“灵魂呢?”莱恩问出了他一直逃避的问题,只要灵魂还在,教廷就有办法复活。
“莱恩,这不是你的错。”奥黛丽没有回答,而是安慰起莱恩。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奥黛丽说得很对,莱恩只要看到现场就会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布莱克是自杀的。
布莱克被人强化了速度,他一旦动起来就会被不断地加速,直至身体扛不住崩溃,但只要他停下一切就会结束。可他为那虚假的十个金币,选择硬生生将自己跑死。
从布莱克这段移动距离来看施法者非常高明,强化的水准出奇的高。而怀表,一开始放在布莱克身上就是为了验证莱恩的理论。如果莱恩的论文是正确的,那么在常规时间下也能造成时间的相对变化。
“他失败了,布莱克的身体不足以支撑这样的速度,在到达足够让时间发生变化的速度前布莱克就已经死了。”莱恩非常不解,“他为什么要用无辜人来实验?即使拿颗石头、甚至是动物都可以。”
“因为想要登临神位的是人,是一个魔法师。”奥黛丽拉着莱恩离去,现场对于莱恩已经没有什么价值。
凶手是在用布莱克为自己探路,用其他东西进行实验对他毫无价值。
“该死。”莱恩脸色很难看,他本以为会被袭击的是自己,“怀表能找到出处吗?”
“能,怀表的设计非常高级,工艺成熟,典型的矮人作品。”奥黛丽似乎已经将一切都调查清楚,但她并没有直接告诉莱恩,“这款怀表非常畅销,是贵族和一些家庭优渥的平民的第一选择。”
“意思是找不到凶手了吗?”莱恩有些急躁,这个家伙正顶着他的名字作恶。
“可以,但我不会为你找到他的。”破天荒的,奥黛丽第一次拒绝莱恩的请求,“看不出来吗?这样的实验现在正在全国发生,这次的实验不单纯,他是在引诱你。他要将你引出我的保护范围。”
“没有必要为一个普通人冒险。”奥黛丽握紧莱恩的手,力度大到莱恩略有不适,“我不会允许你产生一点点危险,不论死多少人我都不在乎。”
莱恩没有乘坐奥黛丽的马车,而是选择步行回到学院。但奥黛丽也没有离去,她安静的跟在莱恩身后,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
莱恩在思考,为什么这么明显的栽赃执法者会视而不见,奥黛丽明明有能力查明真相却无动于衷。
“你就是莱恩?”在巷子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他径直拦在莱恩面前。
莱恩不需要询问也知道他的目的,他手上拿着明晃晃的长刀,刀身反射着阳光非常刺眼。
这是一个十分蹩脚的杀手,选择动手的时机在白天、在人群中,在莱恩身边有护卫的时候。莱恩回头看了一眼奥黛丽,她面无表情,想来早就发现了这个刺客。
“是,我就是莱恩。”
“好,我来为我哥哥报仇了。”
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年纪不过十岁的孩子有些吃力的举起长刀,勇敢的向着莱恩发起冲锋。莱恩没能作出反应,因为奥黛丽随手打出的魔法飞弹将男孩击飞,男孩在巷子里翻滚滑出很远。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奥黛丽对着脸色狰狞的莱恩解释,“我会送他去治疗的,这是他对你动手的教训。”
“可他伤不到我,他刀都拿不稳。”莱恩吼叫着,“你不能这样——”
莱恩嘴唇蠕动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吐出话语,他急忙走进巷子里,所幸孩子还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