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節 江心重生
晨光灑落在江南河畔，經過十漩洗禮的江水，似乎也變得安靜而清澈。李小魚與少女站在舟板上，感受著江水的餘波，雙眼閃爍著歷經生死後的冷靜與清明。
水面上，漩渦的痕跡逐漸消散，但江心的暗潮卻沒有完全平息。兩人的呼吸還帶著水氣與緊張，但心中那份共鳴，已經不再是初遇的試探，而是一種無言的默契。
李小魚伸手扶著少女的肩膀，低聲說道：「剛才的十漩，已經讓我們明白，不只是江水，連人心，也能成為浪潮。」
少女抿唇，眼神微微顫動，卻帶著堅毅：「我明白了。無論浪多大，只要心不亂，就能踏出自己的路。」
此時，江面遠處的霧氣再次微微升起，暗示著新的威脅正在醞釀。鹿隱的身影仍隱約在對岸林影中若隱若現，他雖然沒有立即出手，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仍如同江水下的暗流，隨時可能翻湧。
李小魚收回視線，看向少女：「下一步，我們要做的，不只是躲過暗潮，而是要找到江水深處真正的線索。那裡，有我們解開局的關鍵。」
少女點頭，將竹牌收回袖中，緊握拳心，感受其微微的震動。「這片江水，還未到終點。」
他們重新整隊，踏著仍然搖晃的舟板，沿著江心前行。水波拍擊船身，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響聲，像是提醒他們每一步，都可能觸發新的暗潮。
忽然，江心深處傳來一聲低沉的爆響，水面似乎被某種力量攪動，形成新的旋渦。李小魚立刻警覺，伸手拉住少女，「小心，新的漩渦！」
少女毫不遲疑，迅速將竹牌托出，掌心微動，釋放內力穩住舟身。旋渦雖然巨大，但在兩人的配合下，仍可勉強保持平衡。
旋渦之中，一道幽光閃爍，像是江底沉積的符文或機關。李小魚蹲下身，凝視水中光影，低聲喃喃：「這不是普通的暗潮……這裡藏著江南水道真正的秘密。」
少女眯眼，試圖辨認水中光影的形態。「難道……這就是鹿隱一直想讓我們找出的線索？」
正當兩人沉浸於分析之際，江面另一側，數道身影悄然靠近。黑衣人仍然是遠處的監視者，但這一次，他們帶來的，不再只是暗潮的試探，而是明確的行動。舟板再次劇烈晃動，水花四濺，江心的危機再度升高。
李小魚立刻站穩，伸手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水印，將暗潮氣息導向舟尾。「我們不能被動，必須主動引導江水，才能找到真正的安全通路。」
少女緊握竹牌，將內力匯入掌心，雙手宛如操控水流的軌道，幫助舟身在漩渦中保持穩定。江水在他們掌控下，短暫形成一道護盾，彷彿與他們心意相通，將危險隔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霧中躍出是另一位神秘人物，身著青衫，動作靈巧，腳踏水面而行，如幽靈般穿過江面。李小魚瞬間警覺，低聲提醒少女：「有人來，不只是鹿隱。」
少女眉頭微蹙，但沒有退縮，她的目光越過水面，直視對方。「站穩，我們不能被他們牽著走。」
青衫人腳步輕盈，每一次落地，都帶動江水形成細微漩渦，像是在試探他們的掌控力。李小魚微微一笑，掌心內力再次運轉，將水流改道，迫使對方落入自己的節奏中。
兩人的心意逐漸融合，漩渦雖然兇猛，黑衣人與青衫人的行動也逐漸被掌握，但江心深處的光芒，依然隱約閃爍，像是等待被揭開的謎題。
「這江水，從來不屬於單純的勇氣。」李小魚低聲說，「每一次踏浪，都是心與智慧的試煉。」
少女抿唇，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暖意，點頭回應：「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走到底。」
霧氣微散，江面上，兩人的身影在光影中交錯，舟板上的水花在陽光下飛濺，彷彿映照出未來的挑戰。十漩之後，他們已學會在江心重生，而真正的局，才剛剛揭開序幕……
江面雖然暫時平息，但每一次呼吸，江水仍帶著潛伏的涌動感。李小魚微微俯身，目光掃向水面深處，雙手輕輕劃動，掌心內力引動水流，在舟身周圍形成一道淡淡的水環，像是隔開外界的屏障。
少女站在他身側，緊握竹牌，感受水流的微妙變化。水下的暗影仍在蠢動，每一次漩渦的消退，都像是在預告下一次更兇的浪。她深吸一口氣，低聲問：「小魚……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李小魚目光仍緊盯江心光影，沉聲道：「不能停留，也不能慌。江水在試探我們，而我們，也要試探它的底線。漩渦未完全消散，真正的通路，仍在水下深處。」
話音未落，江心再次震動。這一次，不是單純的漩渦，而是數道水流交錯形成的暗旋，如同水下之蛇，瞬間撕扯舟身。李小魚腳步穩定，雙掌一分，將水流硬生生分散，水柱從舟身四周飛濺而起，激起高達半丈的水花。
少女心頭一驚，竹牌差點滑落，但李小魚迅速伸手穩住她的手腕：「腳下穩住，眼不亂，心不亂。」
她點點頭，將內息凝聚掌心，輕輕一推，竟與李小魚形成一股水流對抗外界暗旋。兩人的呼吸與心跳在這一刻契合，彷彿整片江水都順著他們的意志而流動。
隨著暗旋被短暫控制，江心光影更為明顯。那是一道深藍色的水紋，如同符文般隱藏在水下，閃爍著微光，像是江南水道真正的線索。李小魚的眼神一凝，低聲對少女說：「看到了嗎？那裡，就是我們下一步的方向。」
少女伸出手指，水面下的光線映在她瞳孔裡，像是點燃了希望：「小魚，我……我跟上你。」
正當兩人準備前進之際，江面另一端突然竄出數名黑衣人，他們腳踏微浪，手持短槍，姿勢靈活，彷彿每一步都計算著江水的力量。江面再度掀起細碎漣漪，水花激濺，兩人的舟身被迫急轉方向。
李小魚眉頭微皺，迅速低聲指揮：「不要慌，順著水勢前行，我們控制節奏，他們就追不上。」
少女咬緊下唇，心頭的緊張卻在手心的溫度下稍稍減弱。她感受著李小魚掌心傳來的力量，也感受到自己與水流、舟身、對手之間的微妙平衡。她意識到，這不只是體力或技巧的較量，而是意志與心智的對決。
水面瞬間再度翻湧，暗旋化作三道水柱從江心升起，如同巨蛇伸展。李小魚雙手如劍，將水柱劈開，形成一條通向深藍光影的水道。少女跟隨其後，竹牌掌心微顫，卻在水流中穩定下來。
「小魚……」少女低聲喃喃，眼神堅定，「這一次，我不再害怕。」
李小魚微微一笑，輕聲回道：「很好。恐懼，是對手的工具，但勇氣，才是我們的力量。」
他們順著水道前行，江水在腳下轟鳴，光影閃爍，黑衣人試圖逼近，但每次水流分散與交錯，都讓追擊變得困難。兩人如同水上舞者，在漩渦與暗潮之間找到一條微妙的節奏。
就在這時，第六漩渦的核心忽然在江心升起，水柱如同噴泉般激湧而出，江面上頓時掀起更高的波浪。李小魚與少女同時感到一股壓迫感，這漩渦不同於之前，帶著更強烈的吸力與擾亂感，試圖將舟身連人一同吞沒。
李小魚深吸氣，掌心凝聚內力，與水流形成對抗。他低聲喝道：「集中，掌控它，不是被它掌控！」
少女緊隨其後，竹牌在掌心泛起光芒，微微震動，似乎與水流產生共鳴。她的心念一動，竟將水面部分渦流緩解，為舟身開出一條安全的縫隙。
兩人並肩躍入縫隙，水柱如雷霆般從兩側掠過，濺起巨大的水花，但未能傷及他們分毫。江心深處的光影逐漸靠近，他們看到水下似乎有一塊石板，上面刻著模糊符紋，像是指引下一步的線索。
「那裡！」李小魚低聲提醒，「那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少女握緊竹牌，心底湧起一股無名的勇氣，她的手與李小魚緊緊相扣，彷彿心意也隨著水流同步流動。兩人如箭一般穿過漩渦縫隙，直奔石板而去。
江水轟鳴，水霧飛濺，黑衣人仍在追擊，但每一步都被水流干擾，他們無法精準掌握節奏。李小魚眼神如鐵，掌心內力全力引導舟身，讓水流順著他們的意志流動。
少女感受到這股力量，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自信。她明白，漩渦再兇，也無法阻擋兩人心意相通的力量。
當舟身穩定靠近石板時，水面突然炸裂，光影四散，像是江心在考驗他們的極限。李小魚和少女同時跳下舟板，掌心內力呼應水流，將最後的水柱分散，穩穩落在石板上。
兩人喘息著，眼前的符紋在晨光下閃爍微光，江心的漩渦在此刻似乎被暫時壓制，水面重新平靜。
李小魚抬頭看向少女，微微一笑：「這一步，我們踏穩了。真正的江心重生，才剛開始。」
少女抬眼，江面已不再只是挑戰，也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他們的勇氣、智慧與默契。十漩之後，他們終於在江心找到自己的方向，而下一步，才是真正的試煉，不只是江水，而是整個江南的局。
江面暫時平靜，水霧散去，晨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映出斑斕的光影。李小魚與少女站在石板之上，雙手仍緊握，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與江水的脈動。
「這裡……是下一步的入口嗎？」少女低聲問，她的眼神仍帶著警惕。江面下，水波流轉，深藍的光線像符文般閃爍，微微顫動著。
李小魚蹲下身子，手掌覆在水面，感受內力與江水的呼應：「這不只是入口，更像是一道考驗。每一條水流、每一個旋渦，都在試探我們的心意與默契。」
少女凝視水面，呼吸微微急促：「默契……我們真的準備好了嗎？」
李小魚微微一笑，目光堅定：「不是準備好了，而是我們沒有退路。既然選擇踏入這江心，就要迎接所有漩渦的挑戰。」
他伸出手，輕輕按下水面，瞬間水波蕩起，光影隨著掌力擴散，形成一道細長的水道，像是江水為他們特意開闢的通路。
少女看著水道，點了點頭，將竹牌掌心微握，內息匯入掌中。她感受到水流的引導，呼吸與心跳與李小魚同步，彷彿整片江水都在傾聽他們的意志。
就在此時，江面深處第七漩渦忽然翻湧而起。水柱從江心直衝天空，聲音轟然如雷。漩渦不僅帶著強烈的吸力，還隱隱散發出一股寒意，江面上的水霧瞬間被吹散，寒風夾雜水珠打在臉上，刺骨而清醒。
李小魚腳步穩定，雙掌一分，將漩渦邊緣的水流劈開，形成一道狹窄通路。「走！」他低聲喝道，聲音沉如江底。
少女咬緊下唇，踏入通路，水柱如巨獸般從兩側掠過，激起高達數丈的浪花。她感受到掌心竹牌的震動，彷彿在提醒她，這不只是力量的較量，更是心意與意志的試煉。
江水如同活物，漩渦一邊拉扯舟身，一邊試圖將兩人分離。李小魚手腕微顫，內力與水流交融，將舟身穩住。少女緊隨其後，感受到掌心的暖意，內心逐漸鎮定。
「不只是身體，心也要穩。」李小魚低聲道，眼神如江水般深沉。
少女點頭，意念一動，將水流與內力連接，竟形成一股共振波，局部緩解漩渦吸力，讓舟身得以安全前行。兩人並肩，宛如水上舞者，在巨漩之間舞動，江水的轟鳴與呼嘯聲宛如鼓點，敲打著他們的心弦。
當他們穿越第七漩渦，江面稍微平穩之際，水下第八漩渦悄然成形。這一次，漩渦中心出現了一道暗藍光柱，光柱中似有微弱符紋閃爍，像是在暗示著下一步的方向與危機。
李小魚蹲身觀察水下光影，眉頭緊蹙：「第八漩渦與前七個不同，它更像一面鏡子，映照出我們心底的恐懼。」
少女怔怔望著水下光柱，感受到一股壓迫感。她突然想到自己過去的恐懼與不安，心頭微微顫抖：「小魚……我怕……」
李小魚伸手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別怕。過去的恐懼，不會阻止你前行。只要心意一致，我們就能跨越。」
少女深吸一口氣，將內息凝於掌心，竹牌隨之泛起淡淡光芒。她感受到水下符紋的律動，與李小魚的內力呼應，竟形成一條安全通道。
「走！」李小魚低喝，二人一同躍入通道。水柱與漩渦在他們身旁掠過，濺起巨浪，但未能阻擋他們分毫。
隨著第八漩渦的突破，江心的光影更加明亮。第九漩渦悄然成形，這一次漩渦呈螺旋狀，吸力更強，水柱直衝天空，如同要將整片江水撕裂。
李小魚與少女相視一眼，眼神中都是無畏與決心。
「最後一個漩渦了。」李小魚低聲道，掌心內力再度匯入水流，「我們必須全力，才能走出江心。」
少女緊握竹牌，內心的恐懼與疑慮全被勇氣取代。她與李小魚並肩，踏入第九漩渦。水流轟然旋轉，水柱如巨獸咆哮，江面上的水霧被吹得四散，激起飛濺的水花。
兩人的腳步穩定，掌心內力與水流共鳴，彷彿江心的每一滴水都聽從他們的意志。第九漩渦的旋轉吸力再強，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當他們穿越漩渦中心，江面上終於露出一片平靜，光影柔和，水面如鏡。第十漩渦悄然浮現，它比前九個更為隱秘，像是江心的最深處，真正考驗他們心意的最後關卡。
李小魚握緊少女的手，微微一笑：「十漩之後，我們踏穩了江心。下一步，不只是江水，而是整個江南的局。」
少女抬頭望向江面深處，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那……我們走吧。」
李小魚點頭，二人如同水上箭矢，直奔第十漩渦。江水拍岸，水霧升起，光影閃爍，十漩之後的試煉，終於迎來最高潮。
十漩渦的中心如同深淵般漆黑，水流瘋狂旋轉，吸力比之前所有漩渦加總都要強烈。江水在光影交錯下，化作一片流動的迷宮，卷起的水柱如同巨獸的利爪，瘋狂撕扯一切靠近的物體。
李小魚握緊少女的手，掌心內息澎湃，他們的心意在此刻完全融合。兩人的腳步穩如磐石，雖然水流依舊瘋狂，但每一次踏板、每一次內力催動，江水都順著他們的意志微微偏移，為前行開出一條狹窄卻穩定的通道。
「不要停！」李小魚低聲喝道，聲音如江底洪流，震撼少女心神。
少女咬牙，感受著掌中竹牌的震動，內息全數凝於手心。她將恐懼化作力量，與李小魚的內力呼應，江水頓時似乎被鎮住，旋渦邊緣的水流漸漸穩定了一些。
十漩渦像是一座活生生的迷宮，不斷變換方向，水柱、暗潮、氣流交錯。每前進一步，水的拉扯就更強，腳下的舟板幾乎被吸入深淵。
「抓緊！」李小魚一邊引導，一邊用內力穩住舟身，兩人的手心緊緊相扣，心意相通。少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卻也在這股壓力下，體驗到從未有過的專注與清明。
江水轟然翻湧，水霧像利刃般襲來。第十漩渦中心的深藍光柱閃爍，裡面隱隱浮現一抹陰影，仿佛有人在水下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就是局的最深處。」李小魚低語，眼神如寒星般銳利，「看清楚它，心不能亂。」
少女點頭，深吸一口氣，掌心竹牌光芒大盛，她將所有內息、所有意志全數凝聚，江水在她面前化作一道細長光道，直通漩渦深處。
「跟上！」李小魚低喝，二人並肩躍入光道。水流、暗潮、漩渦同時衝擊，但這一次，他們不再只是被動承受，而是以意志駕馭水流，江面上的風聲、浪聲、轟鳴聲彷彿都與他們共鳴。
水下陰影閃動，似有利爪欲抓，但每一次伸手，都被二人精準的步伐和內力化解。江水像是活物，既是敵，又是助，他們在旋渦間穿梭，步步為營，每一次躍起都將恐懼踩在腳下。
終於，在第十漩渦的最深處，水流逐漸散開，深藍光柱熄滅，江面回復平靜。陽光穿過水霧，映照在舟板上，映出兩人滿是泥水卻堅毅的面容。
少女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閃爍著淚光，但那不是恐懼，而是戰勝與釋懷的光。
李小魚放下手，深深吸了口氣，微微一笑：「十漩之後，我們踏穩了江心。這不只是江水的試煉，也是心意的洗禮。」
少女點頭，手中竹牌微光散去，但那股力量似乎依舊殘留在掌心，提醒她，這一切的恐懼與試煉，已成為她成長的一部分。
江面平靜如鏡，十漩之後的江心，水光閃爍，映照著兩人的身影。遠處，鹿隱的身影消失在霧氣中，暗潮已經退去，但江南的局，仍在悄然運行。而他們，已踏出了第一步，準備迎接更大的局，真正的江南之戰，才剛剛開始。
江水平靜，霧氣散去，晨光下，李小魚與少女肩並肩立於舟上。十漩之後，他們不再是江心的新手，而是已經學會掌握水流、駕馭恐懼的行者。江南的局依舊深沉，但這一次，他們已不再懼怕。前方未知的試煉，將由他們的勇氣、智慧與默契，一步步揭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