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蹲在柴房角落,膝盖抵着破木箱,指节在系统界面上敲出轻响。
他盯着监视记录里赵云澜亲卫塞血煞令的动作,喉结滚动两下——那半块染血的令牌,正是当年父母被污蔑为魔修时,青玄门用来定罪的证物。
“叮——”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开,他指尖重重按在“发布任务”上。
三道金光如流星坠地,柴房灰尘被震得簌簌飘落,三个身影从光晕里显形。
“好家伙,这破地儿味儿真冲。”狂刀小李搓着掌心的玄铁刀,刀身嗡鸣震得他虎口发麻,“群主,目标在哪儿?老子刀都馋了。”
影子刺客已经贴在墙角,黑色劲装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双眼亮得像淬毒的针尖:“坐标共享了,山崖祭台附近有灵气波动,对方应该带了至少三个筑基期帮手。”
神箭无双搭着弓,箭头泛着幽蓝荧光——那是林昭用GM点数兑换的破甲箭:“射程三百丈内无死角,只要他敢露头,我能射穿他天灵盖。”
林昭站起身,破布袖口擦过木箱边缘的血渍——那是昨日被外门弟子鞭打的痕迹。
他摸出怀里的赤焰心髓,两半断口在掌心发烫,像父母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赵云澜今晚要在乱葬岗栽赃我勾结魔修。你们的任务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让他变成真正的魔修尸体。”
子时三刻,山崖祭台飘着焚烧纸钱的焦味。
林昭跪在石台前,面前摆着两盏冷掉的灵酒,酒液倒映着他泛红的眼尾。
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他听见灌木丛里传来布料摩擦声——是赵云澜的亲信,正往他背后贴追踪符。
“昭儿。”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爹娘在天之灵,昭儿今日……”
“住口!”
一道青锋破风而来,削断他的话头。
赵云澜从树后跃出,玄铁剑上缠着褪色红绳,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
他身后跟着三个外门弟子,腰间挂着青玄门令牌,却都用黑布蒙了脸——这是要事后推给妖族。
林昭踉跄着后退,撞翻酒盏,酒液泼在祭台刻着的“林氏”二字上。
他望着赵云澜腰间晃动的半块血煞令,喉间泛起腥甜:“赵师兄这是……”
“勾结魔修,意图颠覆青玄门。”赵云澜冷笑,剑尖挑起林昭的衣襟,“你怀里的血煞令,足够让你被挫骨扬灰。”他突然眯起眼,“不对,你身上没灵气波动……”
“因为我在等你动手。”
林昭话音未落,一支蓝箭破空而至。
神箭无双藏在三百丈外的老松顶,弓弦震颤声被风声揉碎,箭头却精准钉入赵云澜左肩。
他闷哼一声,玄铁剑当啷落地,这才发现周围松树上挂着七八个淡金色符纸——是影子刺客布下的困灵阵。
“围杀!”狂刀小李从祭台后跃起,玄铁刀带起的风掀开他半边衣襟,露出心口“狂刀”二字的刺青。
刀光如银河倾泻,直取赵云澜咽喉。
赵云澜这才惊觉不对,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却被影子刺客从背后制住手腕。
刺客的匕首抵在他后颈,寒气透过油皮渗入骨髓:“魔修,尝尝现代匕首的滋味?”
“你们是谁!青玄门……”
“青玄门?”林昭捡起地上的玄铁剑,红绳在指尖缠绕,“当年我爹娘被你们以魔修罪名斩杀时,青玄门可曾问过一句?”他举起剑,月光顺着剑锋滑入眼中,“赵师兄,这剑上的血,该换你补上了。”
战斗持续了半柱香。
赵云澜毕竟是炼气巅峰,曾以一人之力屠过妖村,但面对三个玩家的配合——狂刀的正面压制、刺客的锁喉袭背、神箭的封路点射,他的反击逐渐凌乱。
当狂刀的玄铁刀第三次劈开他的护体灵气时,他终于跪坐在地,胸口插着三支破甲箭,血沫顺着嘴角滴在青玄门服上。
“你……怎么可能……”他望着林昭手里的系统界面,蓝光映得他瞳孔收缩,“这是……”
“这是你从未见过的,”林昭蹲下来,指尖按在他眉心,“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审判。”
刀光闪过。
月光突然明亮起来,照见祭台后的灌木丛里,林虎攥着砍柴刀的手在发抖。
他看着林昭蹲下身,从赵云澜腰间解下储物袋,又摸出一张朱红符纸——焚魂符,符纸贴在尸体上瞬间燃起黑焰,连骨骼都化作飞灰。
“虎子。”林昭转身,血迹溅在他脸上,却笑得像当年两人在杂役房分半块炊饼时那样,“帮我把这些血擦了,明日还要去内门回话呢。”
林虎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掏出粗布帕子。
他擦着林昭脸上的血,突然发现那血不是红的,是黑的——赵云澜的血,早被魔功污染了。
次日卯时,青玄门演武场钟声大作。
“大师兄失踪了?”林昭跟着内门执事往演武场走,面上装出惊惶,指尖却在袖中戳着系统界面,“新任务:获取赵云澜私藏秘籍,奖励开荒点数×80。”
执事回头瞪他:“发什么呆?掌门要见你。”
林昭垂眸应了声,目光扫过演武场角落的老槐树。
树洞里,影子刺客正比了个“OK”的手势——赵云澜的储物袋,已经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他摸了摸怀里的赤焰心髓,另一半碎片在系统空间里发烫。
青玄门的晨雾漫过来,模糊了演武场的飞檐,却模糊不了他眼底的光——那光里有血煞令的纹路,有父母的遗像,还有更远处,掌门殿上那把染满岁月的椅子。
“林昭,到了。”执事推开殿门,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林昭抬起脚,跨过门槛。
他知道,从今天起,青玄门的故事,要换个写法了。
而在某个被遗忘的储物袋最底层,一本泛黄的《血煞真解》正泛着幽光,封皮上的血渍,与他掌心的赤焰心髓断口,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