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夜醒来之时,外面罕见地下起了雪,嘉林德与莱顿位于帝国较南方,雪在这里倒是极为罕见,从入冬到现在也不过才下过两场。
“白夜,我们只能明天再回去了,今天的票都被订完了。”尤撒顶着一身白跑上楼,看着他冷得有些发抖的模样,白夜抬手使用魔法把他身上的雪花与冷意一同驱散。
“谢谢!魔法真是好用啊!”
“新年快乐。”
“什么?”
“我说新年快乐!”
白夜走到尤撒身旁,贴到他的耳边偷偷使用扩音的魔法,大喊出声。
“哇啊!我只是一不小心没听见,没必要这样惩罚我吧?新年快乐,白夜。”
“呵呵呵~”
少女绽放笑靥,拉起揉着自己耳朵的少年跑下楼,带着他冲进满天的雪花之中。
“这样刚刚驱散的雪花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看着在雪花中旋转的血姬,尤撒微微吐槽一句后跟上她的脚步,二人在雪景中漫步,直到在一颗苹果树下驻足。
“你知道吗,尤撒,我的家乡每年都会有这样的雪!每年都有……”
说着说着,泪花从白夜眼角滑落,尤撒默默握住少女的手,作为她安静的倾听者,听着她讲述自己家乡的麦田,家乡的花海,家乡的雪景……
“你好奇我的魔力是怎么回事吗?”
血姬突然从伤感中走出,恢复以往俏皮的模样,向尤撒发问。
“很好奇哦,作为领主却不知道自己副官的能力可太失败了。”尤撒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少女清清嗓子就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那就要从我的家乡说起了……
那是一场大雪,就像是被尤撒找到那天一样的大雪,我被未曾谋面的父母抛弃,被老爹捡回去养大,那时候我可崇拜老爹了,他大剑用得很厉害,香格里拉的护卫者也是他!
后面长大了一些,莉莉丝姐姐就教我怎么种小麦,玉米各种东西,带着我收割成熟的果实,也会给我编些小蚂蚱玩。
还有赛卡娅姐姐,她总是偷偷带我去河里抓鱼,被老爹抓到以后,我们两个就一起被教训。
还有伊砝特斯爷爷,他给大家做的农具都特别耐用,我这把[银棘]也是在他家里找到的……
后面,玩‘勇者游戏’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师傅卡俄斯,我现在用的剑术就是她教的。
师傅住了一段时间就走了,说有自己的使命,再后面,大家又从外面捡到了伊万,他和我一样都是被抛弃的,所以我和他很快就成朋友了呢。
我给你说,那家伙超好玩的,说什么信什么,经常被我骗去恶作剧,虽然,后面我也会被老爹和莉莉丝姐姐狠狠的教训,嘿嘿。
在我成年的那一天,伊砝爷爷神秘兮兮的,就像这样‘白夜哟,今日你已成为能够肩负责任之人!我为你打造了一把绝世神兵,去寻找吧!我把它藏在了香格里拉之中!’哈哈哈,想想就好笑呢。
再后面,再后面,村子里燃起了大火,看不见的攻击把村子摧毁了,一堆法阵出现在天上,就像那时候莱顿下面的法阵,全在天上,老爹,还有伊万他们都不见了。
后面我失去了意识,等醒过来的时候……我……我……我把伊万吃了,那种恶心的感觉我到现在都忘不掉!这些魔力就在那时候缠上我,在我的身上爆发……
再后面我又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香格里拉已经彻底消失,大家也都不在了,我在伊砝爷爷的家里找到了[银棘]……
可是……可是为什么又让我知道……在二十五年前,我杀死一个魔神,任由那股魔力控制我将祂的身躯啃食之后,我的武备里……有了祂的武器……我……我……”
少女依偎着尤撒,声音越来越颤抖,最终化为阵阵抽泣,再变成嚎啕大哭,无人的街道回荡着少女的哭声。
“所以告诉我好吗?[奥修里克]究竟在哪儿!”
“抱歉,我做不到看着你去送死。”
尤撒无法直视少女乞求的眼神,但也无法给予她[奥修里克]的信息,在他找到解决那个道具的方法之前,白夜去找那群疯子只是送死。
短暂的沉默后,白夜开口道歉:“抱歉,以前这种时候都是喝酒把自己糊弄过去,虽然喝完也没多好受就是了,现在却把这些不好的情绪塞给你了。”
“只要你乐意,我随时可以倾听,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分担你的悲伤,从一开始,我们不就是彼此的救命稻草吗?”
“……是啊,跟我来!”
少年的誓言将白夜从悲伤中唤醒,她再次拉着尤撒在雪花中奔跑,最终在一座喷泉前停下。
早晨人本就不多,现在又下着大雪,周围更是没什么人影,整个喷泉广场如同被包场般,只有他们两个人。
“很漂亮吧,上次我来这儿的时候,这个喷泉就在建了,一直想着它建好了我就来看看呢~”
少女穿着黑白相衬的哥特裙在喷泉下转过身,向自己的领主轻声询问:“尤撒老爷能赏脸邀请我跳支舞吗?”
尤撒伸出手微微欠身,微笑着做出邀请:“白夜小姐可否陪我这个落魄领主跳支舞呢?”
“乐意至极~”
白夜顺势搭上尤撒的手掌,少年顺势搂住她的后腰,二人在雪下共舞,冷风吹起少女黑色的裙摆,如一只蝴蝶在少年怀中展开自己的翅膀。
舞步到最后一刻,尤撒却主动松开白夜的手,结束后,右手至于胸前鞠躬行礼,白夜感受着手中的残留的温度,微提裙摆屈膝还礼。
看来,我们也是两个别扭的家伙呢……
回到旅馆时,芙蕾雅和红叶在楼下吃着早餐。
“回来了啊,你们这早上就去看雪了吗?”
“是啊,老爷是南方人难得见到几回,我这几年调查的地方也都是不会下雪的,不得好好看看。”
白夜坐到桌子的一旁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尤撒顺势坐到旁边,拿起面包。
“只吃一个够吗?”
看白夜只吃了一个包子就转头看着外面的雪景,尤撒有些关心地发问。
“变成这副模样,正常的食物我也只是吃个味道解馋而已。”
“变成?”
“哎呀,刚刚没给老爷说吗?我以前可不是血族哦,只是被那个家伙捡了漏变成这副模样。”
白夜说完继续看着外面的大雪,尤撒见状也没有多问,吃完饭后,就上楼拟订未来的行动计划。
而芙蕾雅直接拉着红叶去外面的公园里和那些孩子一起打雪仗,白夜就这么盯着外面的雪看了一天。
翌日,只下了一日的雪又在那不算温暖的阳光下缓缓融化。
四人也坐上返程的火车,为这一场“旅行”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