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地板硌着后背，警报声尖锐地响着。塞西莉能清晰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江临夏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还有他右肩被能量光束擦过留下的灼热气息和淡淡的焦糊味。
“江临夏先生……”塞西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颊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微微发烫，“谢谢。”
江临夏迅速松开她，动作有些僵硬地翻身坐起。“没事就好。”他看向对面他们隔空相望的那两台机器人，一台僵直，一台炮口幽蓝光芒正在重新凝聚。“救援快到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窗外传来引擎的低沉轰鸣。数道强光刺破夜空，打在被拦腰切断，悬停在千米高空的列车后半截上。联邦空间站标志性的三角形救援舰贴近，舱门打开，穿着明黄色制服，戴着呼吸面罩的救援人员迅速索降进入车厢。
“具体什么情况？”为首的队长声音透过面罩传出。他扫视着狼藉的车厢：融化的金属杆、两个略显狼狈的年轻人，还有对面前半截车厢的两台明显非法改装的机器人。
“遭遇两台改装机器人袭击。一台被我方用技术手段暂时瘫痪，另一台刚恢复攻击能力。已发送求救信号。”江临夏刻意省略了魔法的事情。
救援队长点头，身后的队员立刻呈战术队形散开，高功率镭射枪和电流束缚网对准了那台恢复活动的机器人。
“控制目标！”队长下达了命令，之后一颗emp手雷抛出，接着就是数道蓝白电弧精准命中机器人关节，它剧烈抽搐着倒下。另一台僵直的也被迅速补上控制措施。
“袭击原因？有其他受害者吗？”队长一边指挥回收机器人残骸，一边询问。
“没有。”江临夏摇头，他指了指车厢角落一个此刻闪烁着失效红光的微型探头，“它们突然出现。不过这监控，你们没收到实时画面？”
队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随即通过通讯器快速查询。
“系统显示该车厢监控在断电瞬间就被更高权限锁定，我们未收到任何实时影像。”他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和凝重，“我们会彻查权限问题。你们需要医疗吗？”
“不用了，只是衣服破了，没有大碍。”江临夏活动了下右肩。
救援十分高效迅速。机器人残骸被拖走。随后，他们被护送上救援舰，平稳降落在最近的接驳平台。离开前，救援队长递给他们一个数据板。
“这是联邦安全部对此次恶性袭击事件的初步赔偿方案。金额已划入你们的公民账户。后续调查有进展会通知你们。”队长的表情依旧严肃，“最近不太平，请两位注意安全。”
救援舰升空离去，留下两人站在灯火通明的接驳平台上。塞西莉看着账户里又多出的一大串数字，还有些恍惚。江临夏则盯着数据板上关于“赔偿”的条目，眼神若有所思。
回到公寓后，江临夏刷着论坛，看到吵成一团的帖子上了热搜，谩骂和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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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京都综合论坛>城市快讯>紧急！磁悬浮玉带线遭袭，列车被腰斩悬空！
【热帖】【置顶】【爆】
楼主（异言定真）：卧槽！刚下班就遇到大新闻，玉带线C7段，有列车被拦腰切断了，后半截悬在天上！有图有真相！[链接：xxx]
1L（轨轨道）：？？？真的假的？
2L（安全第一）：又是袭击？前几天星际列车NX-782的事故调查结果还没出呢！联邦最近怎么了？治安崩了？
4L（键盘侠001）：联邦安全部吃干饭的吗？这种过时的机器人改装一下就能在核心交通线上搞这么大动静？交的钱都喂狗了？
……
127L（摩斯福尔）：连续针对公共交通的袭击……NX-782，现在又是玉带线。感觉是同一伙人干的！挑衅！绝对是挑衅联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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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城市喧嚣的某个加密通讯频道，数据流无声交汇。
“前辈，监控原始权限给你了。”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放松，“救援队看到的，是他们该看到的。”
通讯另一端，李维沉默了几秒。虚拟屏幕上正播放着来自列车内部探头的画面：先是光球，随后是火球、冰墙以及光束反射切割列车……画面在塞西莉低声说“谢谢”时定格。
“莉娜，”李维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压抑的怒气，“我说过，试探就好。这太过了！能量射线万一没擦肩而过呢？万一反射角度稍有偏差呢？他们会死！”
“不会。”莉娜回答得干脆，甚至有些无辜，“机器人的攻击程序是设定死的，提前计算过轨道。擦肩而过是必然结果，看起来极限而已。只切断悬浮列车的外壳连接件，不会破坏核心悬浮单元。”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效果很好。证明了之前的猜测——推开NX-782的那股能量，就在他们身上。那个塞西莉，她非常诡异，不像是某种便携的科技设备。更像是那些幻想作品里的魔法。还有那个‘糯糯’……他们对话里提到的东西，逻辑断层太明显了。”
“另外，”莉娜调出另一份档案，“入住协会公寓时，塞西莉的身份信息，深度核查显示有高度伪造痕迹。技术非常高明，但并非无迹可寻。她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李维看着画面中江临夏护住塞西莉的身影，看着塞西莉眼中纯粹的担忧，还有那匪夷所思的“冰墙”。他揉了揉眉心，异世界？魔法？这超出了他所有的经验范畴。
“……我知道了。”李维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也做出了决断，“你亲自去一趟。接触江临夏，我需要你当面确认一些事。态度温和些。”
莉娜有些意外：“不直接上报安全部？”
“上报？”李维苦笑一声，“莉娜，安全部的手段你很清楚。一旦上报，他们会立刻变成最高级别的异常物被控制研究，甚至无害化处理。我们加入安全部，是为了保护民众，不是为了制造冤案。在他们被证明是真正的威胁之前，他们是无辜的公民。我需要亲自判断。”
“明白。”莉娜理解了李维的坚持。
“还有这次袭击，”李维转换话题，语气变得冷硬，“善后做得干净吗？”
“放心。”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自信，“机器人核心程序里植入的底层指令，武器能量核心外壳上的磨损标记，甚至改装工具遗留的微量合金碎屑，所有痕迹都指向‘焦土城’那帮无法无天的流亡者。安全部高层用此计划为由，对‘焦土城’的几个老鼠窝点进行‘清理’。舆论也引导得很成功。”
李维沉默了一下。利用“焦土城”当替罪羊，是他一直抗拒的手段。那里不全是罪犯，更多的是被抛弃的可怜人。但这次，他的上司罕见地做了让步，只处理确认有武装袭击记录的‘老鼠’，大部分无辜流亡者，安全部会协调进行身份正规化接收。这是底线。
“……也只能这样了。”李维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行动吧，莉娜。接触江临夏，弄清真相。记住，安全第一，对他们也对我们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