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头疼。头疼。
赞倾拍了拍脑袋，睁开眼，若见非正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亲爱的，你干嘛呢……”打了个哈欠，赞倾收回排斥。
“啪！”
没收住手的若见非一巴掌糊她脸上：“对不起！我只是很好奇你这魔法，睡觉的时候居然还能自动开着……你睡觉很没安全感吗？”
“嗯哼。”赞倾伸个懒腰，结账。
两人刚出小酒馆便被一大波人团团围住。魔法学院领导、各大家族精锐、近卫局专员等等，甚至还有新研区的科学家。
“想干嘛？”抬手指着身侧的若见非，赞倾笑道，“要是找这位麻烦的话我就靠边站了。”
众人不言语。
赞倾见状，脸上笑意更胜：“那就是想找我麻烦喽？你们一起上？”
极其嚣张地对着再次沉默的众人勾了勾手指，赞倾还没来得及嘲讽，人群中就窜出名魔法学院导师，一边胖揍她、一边对众人道歉：“对不起哈，我学生今天来亲戚了，瞎说话呢。”
虽然有排斥，但若见非还是瞥见她被导师胖揍到抱头蹲在地上，这就是尊师重道吗？
“别打了别打了！”
高傲姐的求饶声中，在场焦灼的氛围缓和不少。
天朱姗姗来迟，自人群中站出，甩给若见非一个钱包夹子。后者打开一开，一毛钱没有，只有近卫局藏剑于盾的勋章以及自己的身份证明。
“此番捉拿斯歌普·勾特、非小姐破案有功，以后可作为我近卫局专案组的特别顾问，办公室还是上次那间。”
天朱毫不避讳得站在若见非身侧，但是若见非此时想的只有所谓的上次那间办公室……那玩意不就是堆了一大堆书的会议室吗。还是审自己的。某种意义上还是仨人的饭堂。
“咳，办公室不会真是咱仨吃面条那间吧？”她低头耳语。
天朱认真地点了点头。
众人一看她俩交头接耳，顿感不妙。
魔法学院长老急忙先下手为强：“昂诺恩家的大小姐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依老朽所言，非小姐这年龄正适合来我学院就读。况且昂诺恩二小姐早就为她提交过入学申请，以非小姐昨晚的实力，通过考核不过个把月时间，届时再去近卫局岂不是更好？”
“等等……老头，你那晚上不是说得先看看魔法天赋吗？”赞倾抱着头吐槽。
“你这孽徒！还敢拆我导师的台！”赞倾的导师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而学院长老被当众戳破倒也不恼，反而顺着赞倾的话往下说：“非小姐的魔法天赋在场有人质疑吗？”
质疑？
恶魔受肉都得被按在魔法学院防御结界上擦出火星子。
你确定她不是另一个更高级的恶魔本体？
“我……”
若见非看了看天朱，天朱和她对上眼神，眼神坚定。
“我……”
若见非又看了看学院长老，学院长老对她慈祥一笑。
两难选择的彷徨中，若见非感觉到人群有熟悉的人正远远望着自己，是叶鳞娜。
“老板娘！”若见非喜出望外地对她招手，叶鳞娜却转身离去。
“请等一下。”
若见非似乎是在对近卫局与魔法学院说，又似乎是在请求叶鳞娜。冲过人群，她紧紧抓住了叶鳞娜的手：“老板娘，我……”
“我……”
此刻，纵使有千言万语，在信任与怀疑的摩擦中，也难以言语。
“你……”
此时，即便有字字陈情，于恩情与仇恨的纠缠中，也难以吐露。
“你隔着打哑谜呢？”一名吃瓜路人催促道，“我爱你啊~你爱我~贴贴亲亲甜蜜蜜~”
不同于被拽住衣角，叶鳞娜被拽住手，走不了，只得回头试图扒拉开若见非。
“我会报答你的。”若见非重复着不只多少遍的话。
“你不知道吗？你已经报答完了。”叶鳞娜几乎是坐实了她的策划。
在若见非不敢相信、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掰开了若见非无力下去的手。
离去，只余若见非在鲜花与掌声中。
啊……
啊……
赞倾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帮你谈妥了，魔法学院和近卫局都挂职，新研区还有别的家族什么的、莫名其妙的职位都帮你推了。”
仅仅是一晚上，芮文纪、叶鳞娜，都、都离自己而去了。
身边只剩下个不着调的赞倾了。
迷茫，充斥着内心。
若见非现在只剩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掉恶魔、拯救人类。
剩下的3/4灵魂，她必须好好利用。
“赞倾，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恶魔的行踪吗？”若见非头也不回地问道，脸上阴沉得可怕。
“恶魔行踪？目前已知的就是「大湖」，但也仅仅是疑似。”赞倾将头探到她肩上，直勾勾地瞅她脸上的表情。
无数人自两人身侧走过。
赞倾手贱，伸出食指戳了戳若见非脸蛋。而在两人皮肤接触的瞬间，若见非便握住了她手腕：“怎么去？”
“大湖可是出了名的绝地，有许多只能口口相传的规则，我们需要向导，以及一只队伍。”赞倾趁着人群还没散完，缩回爪子，双手作喇叭状大喊一声：“大湖组队！二等十！”
“我来！”
“带我一个！”
这一嗓子下去，一石激起千层浪。
男女老少，甚至鳏寡孤独都围上前来。
“不是大爷，你起码六十了吧，还来凑什么热闹？”若见非对一位消瘦而憔悴的老大爷无语道。
“你爷爷我也想年轻一把。”老人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船锚纹身。虽然若见非更注意的是他布满伤疤的手就是了。
“说得好啊！大爷！”赞倾竖起大拇指，“就您了。别和她一般见识，您先去酒馆坐着，顺便叫酒保给我拿纸笔过来。”
我嘞个豆啊？
“人这一辈子，必须捕一次「鲸」啊……”
正懵着呢，若见非听见一名女人用颇为成熟的声音感慨。果不其然，一回头，那身材完美符合若见非对成熟御姐的幻想。
将白色帽顶黑色帽檐的海军帽，盖在若见非头上，熟女船长拍了拍她白色的长衣摆，义正言辞地对赞倾下令：“水手，还不快来迎接你的船长！”
赞倾闻言，迅速贴了上去，手脚不老实地同时深渊级过肺：“姐姐身上有海的味道呢……海的味道我知道。”
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登记册，船长开始按着自己的眼光挑选船员……可出乎若见非意料的是，老人居然没被划掉。
真以为是老人与海啊？
等等！
大湖里哪来的鲸啊，这船长走错片场了吧！
“咳……我有一个问题，”将赞倾从船长身上扯下来，若见非摊手，“大湖里还有鲸？你确定是湖？不是海？”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湖」和「鲸」本来就是两种概念性的东西。”
语罢，赞倾又补充道：“和概念类恶魔同类，但是它们作为物理上客观存在的事物更可怕。我甚至怀疑它们是恶魔设下的局，以实现梦想设下的局。”
“实现梦想？”若见非惊了，“真的可以吗？”
“实现梦想必须抵达「湖中山」，从大湖开启到现在都很少有人活着进去活着出来呢，更别说抵达湖中山了。久而久之，大家去大湖的目的都是为了挑战、捕鲸。”
赞倾说完，和船长一样感慨了句：
“人这一辈子，必须捕一次「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