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缇安的这番话后，诺维雅的心里便无法保持平静了。
作为帝国的将军，诺维雅自然知道帝国的新技术对圣王国的魔法霸权产生了一定的冲击。毕竟在两国之间引起战争的直接原因，就是双方都想让自己的别国认可自己这方的技术。
但诺维雅没有想到缇安是这样看待魔法和科技二者之间的关系的。
缇安居然认为两者之间是完全对立的吗？而且一定要发展到你死我亡地步。
诺维雅的心跳的飞快，她知道一旦帝国和圣王国完全撕破脸意味着什么。
到时候圣王国可不会像现在一样稍有劣势就跑路，那群高阶法师会毫不留情的把圣王国多年积累的禁咒魔法用在帝国军上。
战争的烈度也会进一步提升，士兵的死伤，平民的死伤，双方主要城市的破坏都频繁将出现。
与此同时，两国一旦完全敌对，结下仇怨，双方也不会再礼貌的对待俘虏。
处决俘虏，甚至公开处刑别国贵族，以此来振奋人心，将会是一种可选的方案。
诺维雅自己就有可能被俘后遭到处刑，毕竟她是帝国的将军，并且之前带兵进攻过圣城。想必圣王国的人一定恨透了她。
缇安也是同样的，他作为圣王国宗教象征的圣子，一定也会被帝国的人记恨上。毕竟圣王国宣称她们魔法力量的源泉就来自于那个所谓的起源女神。而缇安作为女神在人间的唯一代理，会被帝国人认为是发动战争的元凶之一。
到那时，缇安一旦被俘，可不会像现在一样坐在豪华马车的车厢里跟诺维雅随意的聊天。缇安会被拴上铁链，装进简陋的囚车里送到死牢里被监狱的士兵羞辱。最后迎接他的将是断头台或者绞架。
一想到缇安那张好看的脸会被刽子手斩下，或者被绳索勒的紫青，诺维雅就感觉自己突然憋的喘不过气。
这种事情对缇安来说太残忍了，他只是被圣王国蒙骗的傀儡圣子，他不应该受到如此的对待，被折磨后屈辱的死去。
诺维雅努力的说服自己，缇安的结局不会是她脑海中想的那样可怕。但她越是想在心里反驳，就越觉得缇安的命运将会非常悲惨。
毕竟缇安只是一个傀儡，他受圣王国高层的控制。而这种身份是最适合被当作弃子的。当两国之间的战争最终结束，一切仇恨必须迎来清算的那一刻，缇安是便是最完美的替罪羊。
想到这里，诺维雅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如果缇安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这位女将军的嘴角正在不自觉的颤抖。
诺维雅不想让帝国和圣王国全面敌对，也不想面对她和缇安之中必死一人的情况。
哪怕有一丝机会，诺维雅都希望科技和魔法能共存，圣王国和帝国能共存，她和缇安能在同一片蓝天下享受阳光，空气，享受他们作为人活着能享受的一切。
诺维雅的期望是如此真挚，以至于她的话中带上了些许恳求的意味。
“您的设想太悲观了，缇安殿下。帝国对魔法秉持开放态度，不少贵族也是靠魔法起家的。”
“只要圣王国能减少对科技的敌意，两者就会有共存的可能。”
“这才是我们想见到的结局，不是吗？”
听到诺维雅的反驳，缇安摇了摇头，心想如果事情发展的顺利，那我还怎么作死。
“我说的无法共存，不是指的技术。”缇安无情的指出了诺维雅逃避的问题。
“魔法和科技当然可以共存。它们没有互相敌视感情，都愿意忠诚的服务于人类，如果一个国家可以同时接纳这两种技术，并让它们共同发展，想必这个国家就有机会变得强盛吧。”
“但这两个国家不可能是帝国和圣王国。”
听到缇安的话，诺维雅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她自然也懂得缇安话里的意思，不过缇安还是继续解释道。
“两国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投入太多了，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
“如果现在让圣王国去研究科技，那圣王国的那些魔法学者怎么安置，那些高阶法师该干什么，魔法协会又怎么处理？要知道圣王国现在几乎方方面面都依靠魔法，很多人靠魔法吃饭，靠魔法活着。”
缇安继续说着，残酷的话语像利刃一样刺入诺维雅的心里。
“资源是有限的，市场也是有限的。要发展另一种技术，势必会对现存的利益分配进行洗牌。”
“我自认为圣王国目前没有人有这种魄力。”
说到这里，缇安盯着诺维雅的眼睛，认真道。
“当然了，你们帝国同样也做不到真正接受魔法。”
“也许你们会用魔法给贵族们提供服务，也许你们把魔法用于艺术和戏剧。但你们不可能真正依靠魔法来生产，利用魔法去处理问题。”
“毕竟，帝国有很多人也指望用那些【钢铁怪物】吃饭，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