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交换身体又失效了,不过我心里轻松不少,但一来到学校,就被班上的男生围了起来。
看他们一脸坏笑,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干什么?”
带头的隼人开玩笑似的推了我一把:“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昨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昨天就回家打了几把游戏,写完作业睡觉而已。”
对于我的装傻充愣,男生们丝毫不买账:“别装无辜,我们问的是你和椎名怎么样了?”
“送完作业我就离开了。”
“真的吗?”
“当然,我可是正人君子。”
“不可能!”隼人振臂高呼,“兄弟们,我们得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不会对我们说实话。”
“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公共场合,我要喊救命了!”
正当他们要对我动粗时,平田老师走进教室,一眼就发现了在后面打打闹闹的我们:“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赶快回到自己座位上!”
得以老师的及时出现,让我暂时脱离了魔爪。
可接下来一天并不好过,更可恨的是回来的椎名还选择火上浇油。
她第一节下课后专门来到我的座位前道谢:“昨天真的是麻烦你了,还辅导我写作业。”
这句话被周围竖起耳朵的同学听得一清二楚,看着他们吃人的眼神我欲哭无泪:“我什么都没有教你啊,只是一起写了会作业。”
“但是只要星野君坐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安心,”椎名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写作业都快了不少。”
“没事没事……”
椎名学姐那番“安心感”的发言,如同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我周围炸开了锅。男生们投来的目光已经不是“吃人”那么简单了,简直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隼人那家伙更是夸张地捂着胸口,做出心碎状,引得一片哄笑和咬牙切齿的“星野苍,你这人生赢家!”的控诉。
这一整天,我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课间被围追堵截“逼供”,午休被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洗礼,就连去个厕所都能感受到背后灼热的视线。
椎名学姐倒是像没事人一样,恢复了完美的优等生模式,偶尔飘过来的眼神里还带着看好戏的狡黠。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偏偏平田老师还要拖堂讲点事情,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只盼着老师话音一落就第一个冲出教室,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好,今天就到这里,值日生……”
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蓄势待发。然而,就在我准备弹射起步的瞬间,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藤原。
她来这干嘛?高一和高二都不在一个方向吧?
藤原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书包带子,脸颊泛着明显的红晕。
教室里的众人也发现了她,陷入一片安静中。这种气氛似乎给了她更大的压力,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苍……苍学长!”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但在落针可闻的教室里却清晰无比,“可以一起回家吗?”
轰!
无声的爆炸在众人心中炸响,全班的目光瞬间从玲子身上转移到我这里,充满了震惊、八卦、看好戏以及来自男生们更加强烈的“杀意”。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玲子?”我艰难地开口,感觉喉咙发干,“今天不是要去社团吗?”我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声音都有些发飘。
藤原摇了摇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眼神更加执着地看着我:“今天不想去社团。”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稳了一些,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只想和学长一起回家。”
我完全僵住了,答应也不是,拒绝更不是。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一个温和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
“啊,藤原同学,星野君。”椎名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书包,走到了教室前方,脸上带着她招牌式的温和笑容,“正好要通知你们,今天社团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你们想先回去的话,完全没问题哦。”
她说着,还对我眨了眨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椎名都发话了,显然我现在别无选择。
“谢谢社长!”
我如蒙大赦,赶紧抓起书包,在男生们一片“叛徒!”“重色轻友!”的哀嚎和起哄声中,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教室,来到藤原身边。
“走吧。”我低声说,感觉自己的脸也烫得厉害。
“嗯。”藤原轻轻应了一声,跟在我身边。
离开了喧嚣的教室和那些灼人的视线,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气氛却并没有变得轻松。
藤原靠得很近,非常近,近到我几乎能感觉到她手臂隔着校服传来的温热。我甚至感受得到她和椎名身上不一样,淡淡的、像初绽樱花般的清新气息萦绕在鼻尖。
她微微低着头,一路沉默着,只有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我心跳的鼓点。
这沉默比刚才教室里的起哄更让人心慌意乱。我绞尽脑汁想找个话题打破尴尬,最终,还是决定面对那个一直悬在我们之间的问题。
毕竟她专门来教室找自己,也只能是为了那件事吧?
“玲子,”我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干涩,“关于你的心意,我……”
“学长!”藤原突然抬起头打断了我,她的脸颊依旧绯红,“今天,我不是来逼学长给我答复的!”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我,双手紧紧抓着书包的提带,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夕阳落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我只是很想和学长一起回家而已。”她的声音平静,“像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一段路。看到学长在旁边,就忍不住想靠近一点。”
她说着,又害羞地低下头,但很快又抬起来,眼神执着地看着我:“我知道学长可能需要时间,没关系的!我会等!但是……请不要躲着我,好吗?”
她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更加反衬了我心中的忐忑和愧疚。
看着她明明害羞得要命,却还是勇敢地直视着我的眼睛,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而酸涩。
“玲子……” 我看着她,心中的怜惜和感动交织在一起,“你这样坦然越发显得我很卑鄙了。”
“不会!”藤原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光:“因为在我心里,苍学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是我最喜欢的人!无论学长需要多久,我都会一直……一直喜欢下去的!”
这句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喊完之后,她似乎也被自己这大胆的宣言吓到了,整张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书包里。
我知道藤原想传达的是让我安心的心意,但反而使得我更加焦虑。
为了缓和这又甜蜜又害羞的气氛,也为了表达点什么,我目光扫过路边,正好看到一个卖冰淇淋的小摊。
“等我一下。”我对藤原说,然后快步跑过去,买了两个香草甜筒。
“给。” 我把其中一个递给她。
藤原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羞涩的笑意,接过了冰淇淋:“谢谢学长。”
她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冰凉的冰激凌在舌尖化开,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像一只满足的小猫。但随即,她轻轻“嘶”了一声,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唔……有点凉呢。”
“嗯,毕竟已经十月了,是有点凉,”我点点头,看着她语气温柔地回答,“但是很甜。”
藤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红霞瞬间又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