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宅邸惊魂

作者:多华宫形月 更新时间:2025/10/18 21:42:39 字数:3226

见到如此血腥疯狂的一幕,米修拉整个人都愣住了

心口像是堵了团发馊的棉絮,米修拉趴在雕花窗棂后,连呼吸都忘了怎么调整。​

比起之前遇上的 “时空倒带”“活人变成鹿”,眼前这幕冲击力还要更猛。

她后槽牙咬得发酸,真想抬手把自己眼睛抠出来——早知道要撞见这种鬼事,说啥都不会踏进这座破城堡。​

莱奥纳多明明是个纯爷们啊。

操,她肚子里揣的是谁的种?

是那个肥头大耳的村长?

还是眼前这位笑里藏刀的布兰妮夫人?

这就是薇薇安拼死拦着不让碰的禁忌?

乱糟糟的念头在脑子里撞来撞去,米修拉只能使劲掐着掌心,靠那点刺痛压下精神恍惚的晕乎劲。​

“哇——”​

幼崽的哭声突然戳破死寂,像束细碎的光扎进这腌臜的屋子。

新生命的鲜活劲儿竟奇奇怪怪掺了点神圣感,连躲在窗外的米修拉都觉心口暖了下。

可这暖意眨眼就被更浓的怪异冲没。​

她猛地回神,顺着窗缝又往屋里瞄。

穿灰布罩衫的老妇人已经把那小东西抱到莱奥纳多身边,底下垫着的素色亚麻布浸了大半血印。

是个男娃,浑身裹着血污和乳白油脂,看着跟普通新生儿没两样。

可米修拉盯着瞅了两秒,后颈的汗毛 “唰” 地全竖起来——

小家伙十根手指蜷着,指甲尖得像鹰爪,刚才就是这玩意儿,活生生把莱奥纳多的肚子划开了个大口子。​

莱奥纳多陷在昏昏沉沉的状态里,腹腔的豁口敞着,血珠顺着亚麻布往下滴,隐约能看见被推到一边的内脏,还有个蒙着肉膜、布满孔洞的肉团。

老妇人把男娃裹进亚麻布,伸手拎起那肉团,从布包里摸出枚银质弯针和卷浸过松脂的麻线,低头就往豁口上缝。​

“你这算轻巧的。”

莱奥纳多的痛哼声里,老妇人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上回怀三胞胎时,那才叫撕心裂肺的疼,肠子都差点掉出来。”​

米修拉脸皮抽了抽,连耳朵都像沾了脏东西似的发腻。

她再也待不下去,扒着窗沿翻进隔壁空屋时,确认没声响才轻手轻脚把窗户合上。

脚步放得比猫还轻,贴着墙根往楼梯口挪,刚转过拐角就听见脚步声,赶紧缩到护墙板的阴影里。

直到那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敢往前挪步。​

大厅的烛火晃得人影虚虚实实,米修拉刚踩完最后一级楼梯,耳边突然缠上道柔媚的嗓音:

“你跑哪儿去了?”​

她浑身一僵。

凭她的敏锐感官,居然没察觉楼梯口站了人。

猛地转过身,布兰妮夫人正斜倚在廊柱边。

她穿件墨色丝绒长裙,领口镶着圈蕾丝,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卷发垂在颈侧。

夫人脸上没了笑意,棕色眼珠亮得吓人,把她的影子清清楚楚映在里面。​

精神瞬间绷到极致,米修拉的手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心里的恐惧早盖过了先前的厌恶。

手心的冷汗浸透了袖口,后背的布料黏在皮肤上,凉丝丝的难受。​

“你去哪了?马车都在门口等半天了。”​

薇薇安的声音从侧门传过来,她刚掀开门帘,看见这架势皱了皱眉。

米修拉松了口气,脑子转得飞快,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松开:

“刚才听夫人说莱奥纳多先生病了,我之前跟她喝过几次酒,想着去探望下。可这城堡跟迷宫似的,转了好一会儿都没找着。”​

“找人哪用偷偷摸摸?”

薇薇安拢了拢袖口,语气带着点责备,“直接问仆人多省事,这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米修拉立刻转向布兰妮夫人,垂下眼皮道:

“是我考虑不周,您别往心里去。”​

布兰妮夫人指尖捻着裙摆的蕾丝镶边,嘴角慢慢勾起笑意,先前的冷意散了大半:

“莱奥纳多要是知道,肯定得谢你的心意。只是他这次病得厉害,不愿以邋遢模样见人。”​

何止邋遢……

米修拉心里嘀咕,视线不敢多停,只匆匆扫过她领口的蕾丝——

那上面好像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不知是酒还是别的什么。​

“那我们就先走了,多谢夫人招待。”

薇薇安往前挪了半步,语气客气却透着股不容留的意味。​

米修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她找借口留她们。

要是那样,肯定是察觉到不对劲,要去楼上确认莱奥纳多的情况。

虽说跟姐姐凑一块儿能打一架,但这城堡是她的地盘,到处都是仆人,简直是最糟的动手地方。​

布兰妮夫人却只是笑着点头,抬手示意旁边的仆人引路:

“路上小心。”​

烛火照着她的笑,米修拉却觉得那笑意没透进眼里,像蒙了层薄霜。

她跟着薇薇安往外走,路过走廊时特意往楼梯口瞥了眼。

隐约看见刚才那个老妇人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个布包,布角漏出点暗红的痕迹,风一吹,好像还飘来股淡淡的血腥味。​

踏出城堡大门时,晚风吹在脸上,米修拉才发现自己后背早被冷汗浸透了。

马车夫正牵着马站在门口,马鼻子喷着白气,不安地刨着蹄子。

她掀开车帘钻进去,刚坐稳就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回头一看,布兰妮夫人正站在城堡门口,手里把玩着枚黑曜石坠子,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薇薇安跟着上车,掀帘时恰好瞥见这幕,眉头皱得更紧:

“别回头,赶紧走。”​

马车轱辘转动起来,米修拉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

他脑子里全是那个带鹰爪的男娃,还有老妇人缝合伤口时,麻线穿过皮肉的 “滋滋” 声。

她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老妇人说自己怀过三胞胎,可这座城堡里,好像从来没见过小孩。​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马车突然颠簸了下,窗外的烛火猛地灭了。

黑暗里,米修拉听见远处传来声婴儿的哭叫,跟刚才在楼上听见的,一模一样。​

马鞭在半空抽了个脆响,枣红马踏着碎步往前挪,车厢里的绒垫随着颠簸轻轻晃悠。​

米修拉刚攥稳木扶手,马车猛地刹住。​

“出什么事?” 她掀开车帘一角,声音压得沉。​

“接位乡邻。” 胡萨回头指了指巷口,“黛安娜夫人要去亚楠镇,布兰妮夫人昨儿应下的。顺道接上,不绕路。”​

亚楠镇离雾海更近,确实省功夫。

薇薇安没搭话,指尖却悄悄掐住了藤编提篮的把手——这车是别人家的,轮不到她置喙。​

米修拉的目光黏在巷口那扇斑驳木门上,喉结滚了滚。

上回循环里,就是这个黛安娜,在去亚楠镇的路上突然倒了,尸体旁扔着奇普神父教堂的祷文册子,村里人都说是她远房侄子下的手,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胡萨掀开车帘时,黛安娜正站在石阶上。

她穿了件绣暗纹的黑绒裙,是只在亡夫祭日才肯穿的那件,稀疏的白发梳得溜光,深灰绒帽垂着的穗子轻轻晃。​

“我的小樱桃,这是要往哪儿去?”

她踩着马车踏板进来,皱纹里都裹着笑,往常浑浊的眼睛亮得有些怪。​

“去特里尔赶作家集会,带米修拉看那边的学堂。”

薇薇安说的是实话,手肘却悄悄碰了碰米修拉的胳膊。她总觉得黛安娜这身打扮太庄重,不像是走亲戚。​

“我去见些熟人。” 黛安娜坐下时,裙摆扫过地板带起灰絮,指尖无意识绞着裙边。​

马车重新动起来,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单调得烦人。

薇薇安和黛安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目光却总往窗外瞟——她们走得太急,会不会已被奇普神父的人盯上?​

米修拉没吭声,视线黏在黛安娜脸上。

起初还好好的,没过半盏茶功夫,那股鲜活的笑意就从她脸上褪了,脸色一点点发青发白,眼神也散了,薇薇安问一句才勉强应个词。​

这模样,和上回循环里她半夜撞见的黛安娜一模一样!那时她也是这样僵坐在床边,像个没魂的木偶。​

指尖在薇薇安掌心轻轻勾了下,米修拉趁着黛安娜垂眸的空档,飞快指了指她,又在姐姐掌心画了个叉。

那是薇薇安改她功课标错处的记号。​

薇薇安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顿了下,随即转头望她,眼里满是疑问。

等看清米修拉的眼神,她慢慢收回目光,落在黛安娜身上。​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霉味,是从黛安娜身上散出来的。

薇薇安指尖抵着额角揉了两下,鬓角碎发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

她的眉头就拧成疙瘩,身体往后缩了缩,像被什么烫到。​

闭着眼按了按太阳穴,再睁开时,她看向米修拉,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到了雾海,半步都别离我身边。”​

米修重点点头,指尖攥紧了藏在袖管里的银坠。

她得找机会告诉姐姐,自己已经觉醒了灵异能力,能帮上忙了。​

薇薇安没再看她,转而望向黛安娜,语气放软,刻意放缓了语速:

“黛安娜,你真是去亚楠镇?我记得你侄女上周还说,想接你去城里住呢。”​

她算准了对方不会说实话,与其等马车开到对方选好的地界,不如现在就戳破。​

黛安娜的头慢慢抬起来,眼神空洞得吓人,嗓音像蒙了层灰:

“不去亚楠镇。”​

车厢里静得能听见车轮碾过碎石的脆响。​

“目的地是,彼岸。”​

话音刚落,米修拉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车窗外的天光像被什么活物吞了似的,瞬间沉得如同深夜。

车厢角落传来细碎沙沙声,像是虫豸爬过绒布,薇薇安猛地攥紧了米修拉的手。

胡萨的惊喝从车外传来,紧接着是马匹的嘶鸣与重物倒地的声响,藤编提篮里的玻璃罐撞出清脆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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