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蝉懿认同的同时又想起一句,“对了,王婶临走前让我转告你,小姑娘下次出门要有人跟着,要记得带伞。”
说完觉得从自己嘴里出现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下意识伸出食指挠了挠脸。
程书芝接过伞,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滴,她忽然轻声笑起来:"这话我爸倒是常说。"
“嗯。”
闭塞的车流终于开始缓慢移动,陈蝉懿看打开手机,正是晚上11点,时间太晚他向程书芝挥手告别,走向回家路。
11:50,他拖着沉重的身躯开门回家,房间简陋,一室一厅摆着一张床,床头柜上放着台灯,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是他最后一点没搬完的家具。
终于如愿以偿的倒在床上,意识模糊之际,枕边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将昏昏欲睡的他吵醒,一时间他甚至生出了把手机扔出窗外的冲动。
“谁啊?!”
“陈蝉懿您好,这边是枫花漫展,您之前应聘的职位因人员调动,这边决定将您替换,抱歉。”没给他留时间回应,电话“嘟”的一声挂断。
“密码!”
手机被陈蝉懿胡乱扔开,他没再管这烦心事,合上双眼。
意识像是一叶扁舟在大海里漂浮,他似乎入梦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能集中精神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窗边。窗户外传来几声不清楚种类的鸟鸣,手不受控制的推开窗户,面前的场景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穿越进了仙侠小说。
本应是黑夜的外界现在却是云海翻腾,天边的落日将云层染红,一只仙鹤驼着一个女人钻进云层,又从云海飞出,最终在自己窗台外停下。
女人长相有几分像他,但身体透明表情呆滞,窗外的仙鹤发出一声鹤鸣,她起身如幽灵般飘进房间,下一刻陈蝉懿就见一个身高样貌与自己相同的幽灵从体内飞出。
幽灵离体的瞬间他突然感到剧烈的头痛袭来,下意识伸手抓住虚影却扑了个空,直至那幽灵飞向仙鹤的后背,坐在了原先女人的位置。
仙鹤见幽灵已经飞上后背,拍打着翅膀载着陈蝉懿的幽灵起身向着远处飞去。只留下房间内的女人。
在仙鹤飞走的同时,他的意识像是被人从水里捞起,他骤然从床上惊醒,大口穿着粗气。
可没等他缓过神来,针扎般的头痛再次袭来,剧痛从头流入四肢百骸,疼的他惨叫出声。
疼痛感越来越深,甚至一路延伸向下,从额头到胸口,又一路向下延伸至小腹。
他刚挺起上半身想要挣扎着起身,却眼前一黑,脑袋重重磕的在床边栏杆上,身上冷汗涔涔。
磕到栏杆这一下让他清醒了不少,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再不求救绝对会死在出租屋里!
他强忍着浑身剧痛,在床上一片狼藉中找到手机,手指颤颤巍巍的播出了120。
接线员冷静的声音传来: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您现在身处哪里?!”
“救…救我!!”陈蝉懿声音因痛苦而变得不像他,将地址从喉咙中拼命挤出。
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急促起来,接线员朝着电话大喊:“女士!女士!请您保持清醒,不要挂断电话,救护车已经朝您那边去了,请您描述一下症状!”
没有精力纠正接线员是不是叫错了称呼,他不能确定最近医院的救护车最快到这里能有多长时间,不能只把希望寄托在救护车上,必须得再找人!
大颗大颗的冷汗滑落,糊住了他一只眼睛,又落在手机屏屏幕,让手机更加难以控制。
手指颤抖的厉害,点了几次都没有反应,终于划开屏幕,列表里两孤零零躺着两个名字。
他勉强点开第一个,眼前却再次一黑,急忙间握住手机却按住了电源键,屏幕瞬间熄灭。
“艹!”
他大骂一声扣住手机,手指重重戳向通讯录,来不及确认联系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吼出:
“救我!!”
消息发出去的刹那,意识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骤然断裂,手机滑落掉在凌乱的被褥上, 只剩下120接线员的呼喊声在房间中回响。
......
每周六夜晚,枫天大教堂的钟声会于12点钟准时响起。
附近的红枫华庭别墅区,A12栋2楼琴房内。
身材高挑的黑发少女端着咖啡杯立于窗前,盯着天上明亮的月亮,下午的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吹开了天上的乌云,现在正是月明星稀。
教堂钟声传来,她将咖啡一饮而尽,转身重新搭上小提琴。夜晚12点的钟声响起,代表着昨天历时一整天的练习已经结束。
那既然过了12点,就到了第二天的练习时间。
她微微阖眼,右手运着琴弓,额前的发丝随着运弓轻轻摇摆,纤细的手指揉着琴弦,弦间流出德彪西的《月光》,旋律如同少女的样貌那般清柔美好。
“叮咚!!!”婉转的旋律插入了一串格外不和谐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