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抹晨曦透过李府的雕花窗棂，洒在檀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柔和的光斑。
李府私塾。
李靖端坐在课堂前面，为哪吒他们讲解着经书里的知识。
“止于至善，才德全尽谓之圣人。”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善分民也。”
“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道德完全，善于分利于民，自己总是贪而不足，怎么能算是圣人呢……？”
李靖在前面十分认真地讲课，而坐在后排的哪吒却呼呼大睡，最后居然打起了呼声。
“呼——！”
“呼——！”
李靖闻声皱起了眉头，目光穿过前排的李昇用胳膊戳了戳酣睡的哪吒。
哪吒轻声嗯了一声，打了一个哈欠，揉了眼睛，只觉得突然一黑，却是神情严肃的李靖已经站在面前。
“哪吒！”
哪吒闻言，立马起立，低下了脑袋。
“我问你，什么是圣人？”
因为经书对于年仅五岁的哪吒而言太晦涩难懂了，只要一听，哪吒的眼皮子就会不自觉地打起架来。
不出意外，这堂课哪吒也没有听进去，私塾先生不敢招惹哪吒，但李靖可不会惯着他。
“圣人？”
“圣人是……”
哪吒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靖目光看着哪吒，紧缩的眉头微微舒展，说道：“圣人，人格高尚，道德完全，以天下大同为己任。”
李靖轻叹一声，俯身抚摸着哪吒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求你未来成为圣人，只求你人格高尚、道德品行兼好。”
“孩儿明白，以后一定会认真习读经书，不会在课堂上睡觉了。”
哪吒一脸认真，保证以后认真学习。
“日后，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今天说的话。”
说罢，李靖便转身走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哪吒也很乖地跟着先生学习六经。
随着时间地推移，先生渐渐发现哪吒这孩子天资卓越，他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一个五岁小孩的学习能力，更像是一个成年人的头脑。
《诗》《书》《礼》《乐》《易》《春秋》，哪吒看一遍就牢牢记住了内容，并且可以一字不差地倒背如流，即使是先生对六经的讲解，他也可以复述一遍，犹如先生在说话一样。
李靖和殷夫人看哪吒每每听到私塾先生夸奖哪吒，都是感觉无比地欣慰，不过，李靖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
“你们两个一起上，我也不怕。”
李府练武场内，哪吒双拳架在胸前面对着比自己都高一头的堂哥。
“放心，我们会对你温柔一点的。”
李昇两人认为哪吒在吹牛，不可能打败他两人，所以想给哪吒这小子上一课。
电光石火之间，哪吒一个箭步冲刺来到李子恒面前，挥拳便向他的面门轰去！
李子恒没有想到哪吒的速度怎么变得这么快，前天在一起练功的时候还不是这个速度。
更没想到，哪吒的力量也增大了几倍，一拳把李子恒打飞了出去！
李昇眼疾手快，抬拳向哪吒打来，哪吒利用极强的身体控制能力，轻松地捂住李昇豆包大的拳头。
“哥，就这？”
哪吒冷冷一笑，左拳直接重击李昇的腹部，随即一声闷响传来，李昇吃痛捂住肚子，倒地不起。
自昨天起，哪吒就感觉体内有股强悍的力量蠢蠢欲动，像重获了新生一样……
时光流逝，眨眼之间，哪吒已经五岁了，性格也越来越叛逆了，曾经那个奶声奶气的哪吒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哪吒天生神力，但因其除了偶尔与李靖和殷夫人顶几下嘴，并没有做出伤害别人的行为，李靖得知后并没有把哪吒关起来。
“上回说到，那剑仙一剑斩龙——！”
远处茶楼飘出琵琶声，说书人一拍醒木。
话音未落，街头又爆出轰然叫好，原是杂耍艺人喷出三丈火龙，灼灼光焰照亮了半条街，连楼上倚栏的贵家小姐都忘了摇扇，罗帕从指间滑落，正巧掉进书生捧着的诗集中。
哪吒嫌府里太无聊，写完先生布置的作业后，就偷偷溜了出来，一个人走在钱塘关的大街上，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糖人的老汉敲着铜锣，金黄的糖浆在他手中化作飞禽走兽；胭脂铺前围着三五少女，指尖沾了嫣红膏子，笑闹声惊起檐下栖雀。
哪吒手里多出一个糖葫芦，他边吃边向前走着，集市渐渐热闹了起来，哪吒也觉得有趣了几分。
忽听一阵锣鼓喧天，人群如潮水般向街心涌去——原是舞狮班子登场了。
那狮首金睛赤须，随着鼓点腾跃翻扑，引得一片喝彩，小童们骑在父亲肩头，手中的风车转成七彩漩涡。
货郎担子被挤得歪斜，蜜饯干果撒了一地，却无人顾得上捡，只顾踮脚张望。
哪吒虽然很想看舞狮，可因为身高不够，挤不过去，只能作罢。
就在这时，哪吒明锐的耳朵似乎听到身旁小胡同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于是就转身走了进去。
“小美女，哥哥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滚开！”
“你这令人作呕的家伙！”
三个长相凶狠的流氓围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时不时地动手动脚、言语调戏。
女人眉梢紧皱，驱赶着他们，但是到嘴的肥肉他们又怎能不吃呢？
左脸上有一道骇人刀疤的男人是他们的老大，这家伙更是得寸进尺，伸手就去摸女人浑圆的臀部。
“喂喂！”
“你们几个水货敢踩本小爷的地盘，是不是不想活了！”
刀疤男微微一怔，抬头看去，其他两个流氓也转头看去。
只见哪吒一口一个冰糖葫芦地吃着，从拐角处缓缓走来。
“哈——！”
“哈——！”
“哈——！”
流氓们忍不住噗嗤一笑，刀疤男更是捂住肚子笑得前仰马翻！
“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英雄救美？”
“小兔崽子，让本大爷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收拾完你，再用她好好舒服！”
刀疤男见哪吒一个小不点，身高还不到他的腰，根本不放在眼里，拳头握得嘎吱乱响，满脸坏笑地向哪吒缓缓走来……
巷子里的空气骤然紧绷。三个流氓围了上来，领头的刀疤脸捏着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小崽子，看本大爷我不废了你！”
哪吒没说话，只是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微微沉下重心，手中攥紧竹签。
刀疤男顺势一拳直冲哪吒的面门而来，哪吒侧头闪过，右手如毒蛇般探出，竹签狠狠地刺穿他的大腿。
“呃——！”
刀疤男顿时捂着大腿踉跄后退，脸色涨得通红。
两个小弟见状大怒，一个箭步上前，粗壮的手臂横扫而来！
哪吒突然矮身，整个人几乎贴地滑行，从旁边滑过，同时右手成拳，狠狠轰在他的小腿上。
小弟惨叫一声，被打翻在地！
另一个小弟趁机从背后扑来，想要锁住哪吒的脖子。
哪吒仿佛脑后长眼，突然前倾，双手撑地，右腿如蝎子摆尾般向后猛踢。
“砰！——！”
鞋底正中小弟下巴，鲜血飞溅，直接当场挺尸。
刀疤脸挣扎着要起身，哪吒已经旋风般转到他面前，一个弹射起跳，小小的拳头如铁锤般砸在刀疤脸的面门上，刀疤脸刚刚站起来就被打到在地。
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每一击都精准落在刀疤脸的神经密集处，他被打得眼神开始涣散了起来。
两个小弟刚缓过气来，就看到哪吒踩着刀疤脸的肩膀腾空而起，膝盖如战斧般劈向他们的面门！
“咔嚓——！”
两具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在巷子里格外清脆。
不到三分钟，三个流氓已经躺在地上呻吟了起来。
哪吒拍了拍身上上的灰尘，走到刀疤脸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哪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巷子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声，和女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这点实力，还出来做打手。”
“还不快滚！”
三个流氓闻言，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吓得屁滚尿流得跑了。
“哼！”
“这帮家伙，逃跑倒是挺熟练的。”
哪吒冷笑一声，随手就把染血的竹签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拍拍手打算离开。
“那个……”
“谢谢你啊！”
就在这时，女人开口答谢哪吒出手相助，还从身上的口袋中摸出一个橘子递给他。
“哦！”
“这是关外的水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哪吒看着女人手里的橘子，漏出怀疑的表情。
“我叫音梦。”
“父亲是猎户，这橘子是前几天他误闯入了饕餮牙山脉摘的，幸亏他经验丰富，否则就回不来了。”
哪吒很喜欢吃橘子，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音梦虽然穿着朴素，但朴素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她佳人的气质，加上大姐姐的成熟，更是动人。
“哪吒。”
“不客气，举手之劳。”
哪吒也报了姓名，说着就开始剥起来橘子，问道：“这些混混平时也这么猖狂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饕餮牙山脉中的妖兽频繁骚扰关边，边防吃紧，连城内都抽调很大部分的捕快去支援边防了。”
“城内治安人手不足，根本无暇管理这些地痞流氓。”
音梦眉梢微皱，看着眼前可爱的哪吒，回答道。
“怪不得这几天没看见爸爸，原来饕餮牙山脉中的妖兽搞得鬼。”
哪吒心中思忖，打算去饕餮牙山脉走一趟，好好修理修理这帮贪婪的妖兽。
“哪吒？”
“你不会是李总兵之子吧！”
音梦一开始觉得哪吒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觉得在哪里听到过，现在猛然想了起来。
“嗯。”
“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哪吒就转身走出了小胡同，只留下音梦一人望着哪吒消失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