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东海的码头喧嚣鼎沸，她望着远处停泊的巨型楼船——那便是前往东海法会的云梦舟，甲板上修士云集，皆是名门正派子弟。
所谓的名门正派吗？
月曦忍不住吐槽名门正派为什么这么渴望净化魔气呢？魔气与灵气不过是天地能量一种展现而已。
事实上这些名门正派净化魔气，不是为了魔修，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大道，只可惜修天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修天擎站在她身侧，声音压得很低：“东海法会虽广邀天下修士，但各派掌门对魔气极为敏感。你体内魔气虽被雷霆压制，但若遇元婴以上的存在……”
“怕我露馅？”月曦冷笑，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的，“那便不去了。”
“不，对你来说石碑必须一看。”修天擎看着月曦语气坚决，“事关你体内力量本源，或者帮助你净化魔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月曦被斗篷遮掩的窈窕身形，小心翼翼着开口：“我有一策可掩人耳目。”
“说。”
“假作我的随侍女修。”修天擎吐出最后四字时，明显感到身侧气压骤降。
月曦对此猛地转头，几乎是愤怒的看着修天擎，咬牙切齿的开口。
“修天擎！你让我扮奴婢？让我对你俯首称臣？那么修天擎，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她的声音仿佛因极致的羞辱而颤抖，又仿佛被当众扇了一记耳光。
“还是说当你的奴隶呢？你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非是奴婢，是记名弟子或侍从，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问题的。”
修天擎看着对自己愤怒的月曦试图解释，却在月曦那冰锥般的目光下消音。
“有区别吗？”月曦对此忍不住嗤笑，她现在气的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那么我要对你端茶倒水，还是俯首听命？修大师兄，你打的好算盘！既要我随行，又要我自贬身份，好成全你这正道的体面？”
她想起玲珑居中那顿温暖的饭食，想起他递来的干净中衣，原来那些善意，不过是为此刻的羞辱铺路？
这种想法让月曦有一股被背叛的酸楚涌上喉头，比血魔反噬更让她窒息。
修天擎看着她眼中翻涌的痛楚，心口莫名一紧。
他并非有意折辱，只是此法最为稳妥，以他身份，带个修为低微的“侍女”登船，无人会深究。若扮作同辈或道友，反倒引人注目。
“此法委屈了你，月曦，但是这是最好的方法，大部分人会对美丽的女子动心，但会对卑微的仆人视而不见。”
月曦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自己太漂亮了，如果还是作为女修来到东海，一定会被人找上的，到时候问题太多了。
如果假扮一个女仆，那么基本上没有人在乎，因为月曦已经是其他人的所有物了。
他声音低沉下去，“但唯有如此，你才能光明正大靠近石碑，且不被探查。我以道心起誓，登船后绝不以主仆之礼相待，你只需跟在我身后即可。”
月曦死死盯着他，像要穿透修天擎这副温润皮囊，想要看清内里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月曦也知道道心如果出现问题，那修天擎就完了。
所以对修天擎来说：他不可能对月曦动手动脚。
而且这种有时间性的誓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时间过去了，誓言也解除了。
现在码头上，一部分修士注意到他们这边，已经有好奇的目光频频扫来。
对于月曦来说：时间不多了。
她脑中飞快权衡：
拒绝：立刻转身，独自面对血魔反噬和正魔两道的追杀，毕竟游戏中与月曦结仇的魔女可不少，而且石碑机缘有可能彻底断绝。
答应：忍受奇耻大辱，但有机会接触石碑，甚至借修天擎的掩护暗中行事……
“好。”
这一个字，几乎是从月曦牙缝里挤出来。
这一瞬间给修天擎一种冰冷刺骨，忍不住让他发抖了一下。
“但是约法三章。”月曦这一瞬间猛地抬头，“第一，不准使唤我；第二，在外人面前尽量简短；第三...”
她眯起眼睛看着修天擎，“敢趁机占便宜就剁了你的手。”
修天擎明显松了口气，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衣物：“委屈你先换上这个。”
月曦接过那叠衣物，指尖触到冰凉柔滑的料子，是展开一看，样式简洁利落。
他们两个人找了间客栈换了衣服，月曦别扭地扯着素色仆裙，这身侍女打扮让她浑身不自在。
上辈子是男人，这辈子是作为女人还有假扮女仆，真的是折磨人啊！
她不得不给自己佩戴一个面巾，掩盖自己这绝美的容颜，也是为了防止遇到认识到血魔女的人。
修天擎看着假扮女仆的月曦，随之递来一枚玉簪：“用这个，能遮掩魔气。”
“多事，但谢谢了。”
她一把拿过来玉簪，却意外发现雕着血凰纹样。指尖抚过精致的纹路，某种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走吧。”
修天擎已换上锦袍玉带，俨然世家公子模样，这会让他更好的融入人群之中，避免自己太过于鹤立鸡群了。
他注意到月曦发簪没有戴好，伸手想帮她整理歪掉的发簪，却被月曦一巴掌拍开。
“管好你自己。”月曦带有一丝怒气的瞪他，却自己把发簪扶正了。
“在外人面前，你可不能这么说，也不能这么做，月曦。”
“我知道了，那么走吧，我亲爱的主人。”
月曦走到他身侧，声音平淡无波，那声称呼就像是淬了毒的针，这一瞬间狠狠扎在修天擎心上。
修天擎无奈的笑了笑，最终只低声道：“跟紧我。”
登船的木梯吱呀作响。当修天擎踏上甲板时，原本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无数目光聚焦而来，带着敬畏与探究。
“这是修天擎？这一代正道第一人吗？”
“见过修大师兄！”
来自于不同门派的众人纷纷行礼。
修天擎对此颔首回礼，但余光对月曦来说几乎是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预留的上房。
月曦无奈的垂眸，作为女仆跟在他身后半步之处，虽然月曦的姿态恭谨，却无半分卑微。
她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惊艳，也有几道隐含轻蔑的审视。
“咦？修天擎身边何时多了位女侍？”
“瞧着面生，修为似乎也不高……”
“嘘，慎言！修师兄行事自有道理。”
窃窃私语这一瞬间钻入月曦耳中。月曦对此脸色一黑，指尖在宽袖下微微颤抖，月曦可不是在害怕。
而是极力月曦自己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将那议论者喉咙割开。
对她来说：忍，为了该死的石碑，本质上也是为了我自己。
修天擎对月曦无奈的叹口气，用灵气将周围人警告了一下。
“这是我的女仆，都把嘴闭上！”
这一瞬间所有人闭嘴了，毕竟是修天擎的仆人，自己在这议论也不太好。
修天擎然后用灵气秘密的告诉月曦：“抱歉，让你听见不该听见的东西了。”
月曦没有回应，只是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她摸了摸发髻深处的发簪。
这时候有人来了，月曦假扮自己作为女仆为修天擎按摩肩膀，额头轻轻的靠在修天擎肩膀上。
月曦小声地开口了，“修天擎，你最好真能让我看到石碑。否则这身女仆青衣，便是你的裹尸布。”
修天擎对此又一次无奈的笑了笑，他觉得这样的月曦有点可爱，“哈哈哈，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