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丝娜的手停在半空,没再往前。她深紫色的薄唇弧度深了点,黑洞洞的眼里掠过一丝玩味。
“哦?近了?” 她非但没退,反而又往前倾了倾身子,那股冷香更浓了。
她冰凉的指尖,这次没碰脸,却轻轻落在他肩上,顺着那件旧T恤的布料,慢条斯理地往下滑,滑到胳膊肘。
“贴身秘书,小晨牧,‘贴’字,懂吗?”
那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像块冰在皮肤上游走。
姬晨牧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胃里一阵翻腾。
他强忍着没哆嗦,脸上那点红晕更深了,连脖子都红了。
他飞快地抬起眼看了尤丝娜一下,又像被烫到似的赶紧垂下,声音更小了,还带了点委屈巴巴的鼻音:“懂……懂一点……可是……这样……不好……”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手指还无意识地揪住了自己T恤的下摆,把那点旧布料揉得皱巴巴。
"装傻……装纯………装不谙世事。"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掏出来的盾牌。
尤丝娜低低地笑了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她终于收回了手,指尖若有似无地在他后颈那个看不见的标记位置点了点。
姬晨牧只觉得一股细微的、冰冷的刺痛瞬间窜过脊椎。
“规矩,是要学的。”
尤丝娜直起身,拉开了点距离,那股迫人的压力稍微松了点。
她走到那张巨大的乌木书桌后面,拿起桌上一朵开得正艳的、花瓣厚得像皮革的暗红色玫瑰。
那玫瑰的花心黑得像深渊。
“第二课,”
她漫不经心地掐下一片花瓣,那花瓣在她指尖扭曲了一下,化作一缕暗红的烟消散了。
“‘眼力见儿’,比如……” 她抬起眼,黑洞洞的眸子看向姬晨牧,“我现在,想喝点东西。”
姬晨牧心里飞快地盘算。酒?茶?水?这鬼地方的东西能随便碰吗?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有点懵懂又努力想表现好的样子,微微歪着头,清澈的眼睛看着尤丝娜,带着点试探:“姐姐想喝……热茶?还是……?” 他故意没提酒,把自己往“不懂事”那边靠。
尤丝娜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一那眼神,像猫盯着爪子底下的小老鼠。
姬晨牧手心有点冒汗。
他知道这女人在玩他,在试探他的底线。
他得接住,还得接得“天真无邪”。
他往前挪了一小步,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我……我以前在家会泡一点茶……就是不知道姐姐这里的茶……” 他目光飘向房间角落,那里空荡荡的,连个水壶的影子都没有。
“呵,” 尤丝娜又笑了,这次带着点嘲弄。
她随手把那朵缺了花瓣的、诡异的玫瑰丢在桌上。“算了。第三课……”
她绕过桌子,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步一步,朝他逼近。“‘服从’。”
她停在他面前,距离比刚才更近。
阴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
冰冷的气息拂过他的额发。
“站直了。” 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姬晨牧几乎是本能地绷紧了身体,挺直了背。
那点伪装出来的羞赧还挂在脸上,但眼神深处,一丝真实的紧张终于没能完全藏住,泄露了出来。
他像棵被霜打过的、勉强站直的小树苗。
尤丝娜满意地看着他这副强撑的样子,深紫色的唇弯起一个掌控一切的弧度。
她冰凉的手指,这次直接抚上了他的脸颊。
那触感,像死人的手。
“这才乖。” 她的声音放柔了,像毒蛇缠上了脖颈。“好好学,我的……小秘书。”
姬晨牧被她冰凉的指尖触碰着,僵硬得像块木头。
脸上努力维持着那份“纯洁”的表情,心里头却翻江倒海。
他知道,这才刚进门。这“贴身”秘书的日子,往后每一步,都是踩着刀尖跳舞。
他只能靠这副装出来的清纯皮囊,在这位心思难测的伯爵大人手下,硬生生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