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绕过柳枝头。
监控画面里,云望舒悠悠醒来。
她活动着僵硬的手臂,撑起上身,但眼底的景象却让她头皮发麻。
身下,竟躺着一位泪痕未干的银发猫娘。
那猫娘衣衫凌乱,色气不堪。
云望舒愕然地后退。
本能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猛然意识到 ,那不就是自己吗?
她颤抖地伸手摸了摸“地板”,触感熟悉却冰冷。
这是镜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胸口盘旋,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猛的环顾四周。
地面、天花板、四壁、每一个角落、每一件家具……甚至连角落的蹲厕,都覆盖着光滑的镜面。
同时,无数的“她”都投以回视。
银发、猫耳、女仆装、小皮鞋……无数的“她”投以惊恐的回忆。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这诡异的镜面房让她浑身胆颤。
如果在这种地方上厕所,岂不是能看到糟糕的位置。
那太色情了,她根本不敢想。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江雪雁,敲下了第一条指令:
【我是调教AI,调教任务如下:训练猫耳娘至合格,然后交付给主人。】
【核心规则:若闭眼或眨眼幅度超过正常速度161.8%,将剥夺一件衣物】
江雪雁一脚踏上桌面,漆黑眼眸里满是玩味。
360°镜像,没有死角,没有隐私。
看你怎么跑。
云望舒的小尾巴不安地卷曲着,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她低头,却对上了镜面。
粉色的小熊胖次映入眼帘。
云望舒随之一愣。
“啪。”
【警告:检测到闭眼行为,执行剥夺程序——白丝丝袜】
江雪雁嘴角微挑。
下一秒,机械臂从墙缝中伸出,粗暴地撕扯她腿上的白丝。
那白丝易碎至极,仿佛专为被撕裂而生。
转眼间,便化作破布挂在腿间,反倒衬出一丝羞耻的色气。
对此,江雪雁感到兴致盎然。
第三条指令跟上:【开始女仆仪态训练,请保持微笑】
云望舒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假笑。
笑容很假,但江雪雁没有点破,反而输入:【请屈膝,双手托着裙摆,然后鞠一个躬】
迫于淫威,云望舒照做了起来。
“最后,喊我一声主人。”
唯独这句命令,她叫不出口。
毕竟,她可不是奴隶。
机械臂再次出手,一只手提起云望舒,另一只手则夺走她脚底的小皮鞋。
然后朝着天花板,高高抛起。
皮鞋被甩飞,在空中转了一周,然后笔直的下落。
“啪——”
镜面随即破碎,留下了一个镜坑,甩开的碎渣更是是落到了云望舒脚边。
【警告:下次违抗,将剥夺你的蝴蝶结】
蝴蝶结……
这是她曾经给妹妹的生日礼物。
哪怕不是同一条,对现在的她依然有着特殊的含义。
不仅是她与妹妹最后的联系,更是生而为人最后的证明。
唯独它,绝对不能失去。
“……主,主人,”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了。
可江雪雁并不满意。
“没感情,再来。”
云望舒闭眼,回忆妹妹的笑容,强迫自己微笑。
她后撤一步,屈膝,托起裙摆,然后柔声说道:“……主人~”
动作标准,声音娇软,让监控后面的江雪雁都暗暗吃惊。
这猫娘,好像触动了什么开关。
江雪雁没深想,又敲下一条命令:【开始进餐礼仪测试】
餐盘上是水果沙拉和一杯水。
云望舒默默吃完,十几分钟后,肚子却开始翻江倒海。
尿意袭来。
云望舒双目恍然,有些失神的看向那房间里唯一的“蹲式马桶”。
蹲式马桶采用全镜面结构。
360°无死角反射。
云望舒有些慌了。
但她知道,绝对不能闭眼。
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她的蝴蝶结。
她强忍着生理压力,跌跌撞撞冲向那个冰冷的蹲式马桶。
深吸一口气后。
她蹲了下来,试着解开束缚。
当她的指尖碰到裙摆边角的一瞬间。
这时,耳边响起调教AI的声音:“这样真的好吗,就在这里方便吗?”
“这里毫无隐私哟,转过身,看看镜中的你吧。”
云望舒心里疙瘩一跳。
她左右环视。
如ai所言,镜中那无数银发猫娘已将她团团包围。
无数陌生的猫眸微微勾起。
扭曲的镜中人表情诡异的相同……玩味,讥讽,窥视。
仿佛在告诫她:
在这个角度,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形成无限循环的倒影。
任何动作都会反射成倒影。
按照这个逻辑。
岂不是……
岂不是会看到……
巨大羞耻撕扯着她,让她感觉有一阵眩晕般的慌乱。
云望舒有了一个不安的猜想。
为了安抚自己,她重复的念叨着:“这只是合理的生理需求……是那调教ai的恶趣味,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可这只是杯水车薪。
生理压力和羞耻感的拉扯几乎让她崩溃。
耳边再次传来ai的声音:“要我帮你放松吗?”
“嘘——嘘——”
不知是否错觉,这次的声音格外温柔,不像是机器,反而像真人。
而且像个同龄的女孩。
云望舒几乎要哭了。
她蹲了很久,直到小腿发麻,都没有再站起来。
镜面四面八方反射着。
镜中无数的自己,仿佛在嘲笑讥讽着她。
被监视被暴露,她实在是挫败无助……
云望舒真的很想闭眼。
但她不能。
这正是AI的阴谋,想要剥夺她的蝴蝶结。
为了自保,云望舒一狠心。
对着大腿,狠狠的掐了一吧,想要借此逼迫自己清醒。
可这一切,都没有用。
因为强烈的被窥视感,她放松不下来。
怎么也无法放松。
可不放松也就没法方便。
她埋头跪蹲在镜面之上,耳尖滚烫,尾巴无力垂落,就像被彻底驯服。
面对这镜像地狱。
她真的,无处逃避。
时间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生理压倒了尊严。
……
她低头,恍惚了良久。
当看到镜中崩溃的自己时,她的羞耻心瞬间又追了上去。
说实话,云望舒很想哭,哭的越痛快越好,她的眼眶已经发酸,泪腺开始颤动。
但她不敢哭。
怕这也判定为“闭眼”。
她不敢赌。
训练仍在继续,她只能机械地执行指令,像一只注定被困在笼中的兽,连呜咽的的权利都被剥夺。
江雪雁开始不耐烦了。
为什么这只猫娘还没屈服?
只是闭一下眼而已。
何必如此反抗。
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已经是死局了。
“——将军。”
江雪雁用食指敲击全息投影里的云望舒,让投影不稳定的晃动了一下。
“现在是晚上,理论上,你可以休眠了,”她淡淡说。
“但是,你身为猫娘女仆,是天生的夜猫子,也拥有选择不睡的权力。”
随后,江雪雁刻意加重语气:“选择是否入眠,将由你决定。”
云望舒闻到了陷阱的气息。
于是开口问道:“那当我睡觉时,是否会触发闭眼剥夺衣物的规则?”
AI沉默。
云望舒重复提问,“那当我睡觉时,是否会触发闭眼剥夺衣物的规则?”
AI始终没有回应。
她被耍了。
怒火烧到顶点,云望舒气笑了:“谜语人是吧?”
即使如此,她不能拿AI怎么样。
调教AI故意模糊其词,根本不说明具体规则。
其目的毫无疑问,就是想用漫漫长夜来剥夺她的蝴蝶结。
无耻。
这是彻头彻尾的阳谋。
云望舒大脑飞速旋转,想象着事情的解决办法。
突然,她注意到角落那堆玻璃屑。
正是在第一轮训练中那只圆头靴砸碎的镜片残渣。
对。
她不睡觉就好了。
云望舒冷笑,毅然走向那片残骸,抓起一把镜片,碎片里面的自己扭曲而破裂。
“头悬梁,锥刺股……谁怕谁呀,大不了,我也刺自己。”
她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刺向自己的大腿。
“唔啊啊啊啊——”
鲜血喷溅,那一地银发、白丝与玻璃渣交织成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