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经过活体改造后，我确实算猫娘。”
话题过于严肃。
两人都因此而陷入了沉默。
为了打破僵局，江雪雁率先开口：“先不说这些了，要不，我们先来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江雪雁。”
“江，是长江的江，雪，是小雪的雪，雁，是鸿雁的雁。”
“那你呢？”
“我的名字叫……”
说到一半，云望舒突然顿住了一下，然后她死死咬住了舌尖。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万一她记得“云望舒”这个名字，那该怎么办啊？
她会不会觉得恶心，会不会选择立刻退货呀？
而且，根据江雪雁目前的表现，她似乎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连父亲买了猫娘都不知道。
说一个假名，也许就能蒙骗过关。
只是，自己真的要对暗恋，要对恩人说谎吗？
做不到。
她做不到，不允许自己说谎。
因为这是亵渎，对暗恋恩人的严重亵渎，绝对不能说谎。
于是，她只能忐忑不安的解释说：“我叫云望舒。”
“云，是云梦泽的云，望，望月的望，舒，是舒卷的舒。”
说完，云望舒抬头，瞬间捕捉起对方的脸色。
没有表情。
一点微表情都没有，仿佛这个名字没有代表任何意义。
她不认识自己。
短暂的失落后，庆幸的窃喜瞬间绞住她的心脏。
还好她不认识自己呀。
“那个，人口贩卖是怎么回事，”江雪雁掠过了她的名字，转向严肃的话题：“是真的吗？”
云望舒点点头，苦笑了一下。
“他，真的买下了你？”江雪雁垂下眼眸，声音低的像叹息。
“这不就是，人口贩卖吗？”
“能活体改造的公司可不多，估计是大型医院垄断企业。”
“我的父亲，可真的是呀，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啊——”
下一秒，她的指突兀地的掐入云望舒的手腕。
对着嫩肉凹陷而下。
力度精准而稳。
“唔唔啊啊啊……”
听到对方连绵不绝的痛呼声，江雪雁心里一爽，但很快又松下了手。
“……抱歉，”江雪雁垂下眼眸，轻声细语：“刚刚，我的力度有些失控了。”
她垂眸，微不可察地收回手指。
“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因为愤怒，因为一时冲动。”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又一次拉低了我的三观，做出来人口买卖这种事。”
她的表演浑然天成，愧疚与愤怒相互交织。
失控，恰是对人设的绝对佐证。
比起疼痛。
云望舒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果然。
江雪雁对猫娘买卖毫不知情，甚至还表达出了愤怒。
云望舒低垂眼睫，尾巴缠住手腕，像是在庆贺。又像是祈祷。
她想，这也许就是命运。
是命运借江雪雁之手，间接买下了自己，然后拯救了病重的妹妹。
变成猫耳娘，也是命运。
否则，她怎么都无法接近江雪雁。
带着感激，云望舒她轻声安抚对方：“请你不要自责，相反，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因为有你，我和妹妹才能得救。”
下一秒，江雪雁俯身。
她捏住了云望舒的下巴，声音轻的似乎没有情绪：“谢谢我，你要拿什么来谢谢我呢。”
她顿了顿，眸色如镜面下的暗纹，“如果，我让你做些过分的事呢？”
云望舒瞳孔骤缩，尾巴炸毛。
她想起镜面房里被剥夺衣物的屈辱，想起了AI冰冷的威胁。
“哼唔唔～”
江雪雁却只是挥了挥手，语音略微上扬：“刚刚是开玩笑的，因为气氛太沉重了。
她食指贴唇，似乎在自我反省。
“不过，我的玩笑，似乎有点开过头，让你困扰了。”
“砰砰……”
云望舒的心跳如过山车一般奔腾。
她从未想过，那个冰山校花也会开玩笑。
这，才是她真正的温度吗？
哪怕只是错觉，也足以让人沦陷。
莫名戳中了云望舒的萌点，让她的内心仿佛融化。
有点小可爱。
在对方那层冰冷之下，终于触到了一个真实的“人”。
这份悸动让她有些飘飘然，甚至暂时忘却了身体的不适。
她下意识地、带着点亲昵地往江雪雁怀里蹭了蹭。
然而，就在她无意识挪动小腿，想要找个更舒服姿势依偎的瞬间。
“嘶——！”
剧痛从小腿窜起。
撕裂了那层朦胧的心动滤镜。
云望舒低头一看，发现她的大腿全是伤口，血痕和嵌入的玻璃屑。
这些，都是她在镜像房中，为逼自己保持清醒而自残留下的伤痕。
而这情况，也被江雪雁发现了。
“流了好多血，你。”
“腿上扎满了玻璃渣，白丝也破烂得不成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能走吗？”
“可以走。”
云望舒咬牙支起身体。
但刚一挪动，整个人就浑身失力。然后软了下去，
她根本站不起来。
“走不了吗？”江雪雁语调一顿，俯身逼近，“那我亲自动手了。”
看那架势，似乎想要抱起云望舒。
云望舒顿时脸红如染，哪有被暗恋对象公主抱的道理！
她拍着自己双腿，拼命想让血液回流，口中还急切念道：“等一下，我马上能站起来，不用抱。”
“呼——”
江雪雁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一俯身，托起她的臀部和背脊，强势着抱起了云望舒。
“别闹，你需要治疗。”
她话语冰冷，尾音肯定般骤停，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
等云望舒回过神，她已经被抱出纸箱，以公主抱的姿势安稳落入其怀。
她的发丝随晃轻垂，摇坠其间，隐隐传来淡淡柑橘清香。
让云望舒有些晃神。
“真轻，跟猫儿一样。”
江雪雁低语。
羞耻感自耳根蔓延浑身，云望舒的小尾巴猛地炸毛，小脸烧得通红。
谁像猫儿了。
唔。
她好强硬，就这样被公主抱了吗。
丢人。
这样想着，她抬头，然后迎上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
淡红色的泪痣随眼波轻颤，恍若夜空中星芒，撩人心弦。
“咚咚，咚咚咚。”
心跳如鼓，云望舒对此又羞又恼，她闭上了眼，卸下了所有防线。
再睁眼时，已置身一座寂静宏大的别墅门前。
“密码，1.618。”
声控应答。
雕有水仙花的重门缓缓开启。
云望舒的心，也在这一刻，像那扇门一样，一点点敞开。
“咔哒。”
就这样，江雪雁抱着她踏入屋内。
月光如洗，从落地窗倾泻而入，洒在精致对称的木纹地板上。
也照在江雪雁脸的一侧，给她镀上了一层碎月，看起来格外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