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然后连忙安慰自己:“不,不可能。”
“不可能是姐姐准备的。
“江雪雁她固然清冷,但也不失温柔。”
“所以,不可能是姐姐准备的,也许,这只是自己多心了。”
“又或者,是她父亲买的。
她努力说服自己:“对,一定是她的父亲,那个人口贩卖强制婚姻的禽兽。”
“如果这样想,就很合理了。”
“如果是他,就完全有理由买一个猫舍,用来侮辱我。”
“等等,我思考方向好像错了。”
她突然发现,猫窝很旧,绒毛斑驳,像是多年未曾使用。
“难道,以前这里真的养过猫?”
“可她记得,江雪雁分明说过,这栋别墅她很少来?”
太多疑问了,云望舒皱起了眉。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
她正蹲着翻查猫窝缝隙,腰间忽然一痒,像是被什么轻戳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嗓音,清冷不带波澜。
她猛然回头,江雪雁站在她身后,目光沉静如水。
“没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干。”
江雪雁凑近几步,淡黄色的壁灯打在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
“这里是我的猫窝,大晚上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云望舒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头。
“我睡不太着,闲着无聊乱逛,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江雪雁不语,掠过了她。
自顾自的蹲下了身,然后轻轻抚摸着那褪色的绒垫,自顾自的说着。
“八岁的时候,我养过几只猫。”
“小小的,灰灰的毛,尾巴短短的,总是慵懒的钻在我怀里,尾巴晃着夏日的风。”
她的语气很淡,像羽毛轻扫心口。
“后来,出了点事,她们都死了。”
对方用从未有过的嗓音说着,温柔似羽毛,仿佛这里就是她最柔软的心房。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云望舒抿唇,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抬头,却隐隐约约,从在那晦暗的灯光下,看到了对方柔和的笑颜。
她,笑了吗?
不,这也许是错觉。
云望舒看不清,也不敢确定。
“你,刚刚在想什么?”江雪雁语气突然转冷,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因为以前养过猫,所以才对你这么好?”
云望舒低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她不好意思承认。
江雪雁没有继续追问,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说实话,就算是她,也无法回答。
这个夜晚、这次猫窝偶遇、是她计划外的行动。
也许是因为十二天后,那吃人的婚约,也许是想不通蝴蝶结背后,那蕴藏的感情。
心事重重。
她,恰好来到了这里。
来到她心中仅存的柔软,她的猫窝。
即使她不愿承认,但父亲“送”的礼物,误打误撞,正中靶心。
她早就过了喜欢洋娃娃的年纪。
所行本是征服,而非喜欢。
尽管原因有所差别,但殊归同途。
也许这就是命。
是天启。
看着眼前的白发猫娘,征服欲再度上头,她抛下了仅存的软弱。
心中闪过一笔无法压抑的情感。
她恨不得当场就把云望舒就地正法,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
但她忍住了。
未熟的桃儿不好喝,她要彻彻底底的征服对方。
随即,她拍了拍衣摆,站起了身。
(…既然你主动装到怀里,那我那空置的猫窝,也不介意永远锁着个掌中萌猫)
情感酝酿成诗,江雪雁总算开口。
“不过,
你说的,也不算错。”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冷冽。
似那万年坚冰。
但坚冰之下,却碎痕累累,江雪雁自知,她早已控制不住欲望。
她想破坏,想毁灭掉什么。
在失控之前,江雪雁转身离去,留给对方清冷的背影。
“啪塔啪塔……”
随着脚步轻响,暖色的灯,打在过她的侧脸,淡红色的泪痣,掠过了漆黑的影。
背影远去。
云望舒却像是得到了答案。
她松了口气。
夜风吹过走廊,旧猫窝轻轻摇晃,发出软绵的窸窣声。
而某种悄然成形的情感,也在淡黄色壁灯下悄悄生根。
……
……
“不过,你说的,也不算错。”
回到屋里,云望舒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咀嚼了无数次,但每一次都能咀嚼出新的味道。
哼唧…
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弯起,心中传来一种幼稚的赌气。
被她,喜欢了。
即使是“爱屋及乌”,即使是被错当成了猫儿,即使有种代替品的意味。
但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江雪雁一向“冰冷冷”的,但在旧猫窝里,她的的软语却温柔的可怕。
也许,在她心中。
猫儿是值得珍视的存在。
或许是“家人”。
(……我,我能成为她的掌中萌猫吗,如果是她的话,也不是不行)
云望舒猛地抱紧枕头,胡乱rua起来,恨不得把它揉进身体里。
“呜……”
她的呜咽短促无力,时断时续,连脚趾都畅快的蜷缩了起来。
唔…
不管了。
迟早有一天。
要让她,真正认可自己。
她整理好被自己rua滚烂的床单。
不觉有些恍惚,她摸了摸头上的蝴蝶结,然后低声说:“晚安……”
……
……
清晨,天还未亮。
云望舒就起床了,根据时钟,现在是5点13分。
“起的这么早,这就是猫儿的本能吗,”江雪雁揉了揉眼角,半抱怨着说。
“我才睡了几个小时呀。”
虽然睡得少,但精神却意外地好。
似乎那些缠绵一夜的情绪,被睡意短暂抚平。
她披上外套,信步走进别墅的清晨。
此时的别墅空旷而静谧,家具整齐到仿佛被空气抚平了每一寸角落。
整个别墅空旷而安宁。
家具整齐得像被空气温柔抚平过。
她走进厨房。
本以为会有佣人准备早餐,却意外地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饥饿感袭来,她走到冰箱前。
就在她犹豫是否该动手时,一只大手突然伸来,直接拉开了冰箱门。
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吓得她猛地后退半步。
她转头,看清了那人。
那是一位冷峻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身穿着熨帖西装,气场逼人,眼神锐利如刃。
那人没有看她,只自顾自地取出三文鱼与酸奶,动作一丝不苟。
“初次见面。”
“我叫钱益谦,是江雪雁的父亲。”
他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带着居高临下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