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在别墅门口停下，在此等待的的负责人迎上去，为车上下来的一行三人核对身份。
为首的中年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礼貌地向负责人伸出手：“守密局江和市分局长，赵明辉，辛苦诸位了，接下来这里由我们接手。”
“您身后的二位是？”
“戴眼镜的这位是局里的医生，来这里负责尸检，”赵明辉一边开口一边用眼神示意正在打哈欠的医生严肃些，“至于另一位.....”
“柳朝歌，总局那边的执行人，这次是休假期间听说这里有情况，顺便过来看看，你们不必在意。”
少女穿着略显宽松的短袖，一直遮到大腿根部，下半身是黑色的牛仔短裤和白色的运动鞋，长发简单的扎成马尾，露出姣好的后颈曲线，总之打扮的相当随意。
“明白了，那么请跟我来吧。”
“虽说半夜出勤肯定是有紧急事态，但现场比我想象的还要惨烈啊，”医生打量着面前沦为废墟的建筑和失去头颅的尸体，“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和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情况？”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追查的失踪案吗？”赵明辉瞥了眼角落里的人体组织，“我想现在我们可能找到答案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这里用人类圈养尸鬼，”医生反应了过来，“哪来的王八蛋能干出这种事？疯了吧？”
“也可能是某个非法组织，要在这种富人区布置一个饲养尸鬼种的据点，再考虑到善后等一系列事项花费的资源，我不觉得这是个人能承担得起的。”
“不管怎么说，这只尸鬼都已经死了，可能是某位路过的好心人顺手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柳朝歌找了个椅子坐下，也不介意上面是不是落了灰尘，“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组织发生了内斗。”
“不太可能是内斗。”
医生蹲下身体，手指抹过尸体脖颈处的血迹，暴露在空气中的血液转眼间就挥发成了黑色的雾气。
“这只尸鬼已经觉醒了天赋，按照威胁等级来评定的话至少也是等级II，甚至很接近威胁等级III，如果那个非法组织费了这么多功夫培养尸鬼，就不可能放任这种重要成果死在内斗里。”
“那就是某位路过的好心人出手了？”柳朝歌看向身后，“这个级别的尸鬼换算成觉醒者的话在位阶III左右，分局记录的本地觉醒者里有符合条件的吗？”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根据监控显示，事发前进入别墅的只有一个叫李文竹的学生，”赵明辉划过手中的平板，“而他只是个普通人。”
柳朝歌有些意外：“你确定？”
“事实上，分局里有他的档案，虽然他拥有一定的超凡灵感，但依旧在普通人的范畴内。”
医生摇头：“不可能，没有踏入超凡之路的普通人，灵感再高都不可能战胜觉醒天赋的尸鬼种。”
“那要怎么解释眼下的情况？”
“自主觉醒？”
“在没有引路人的情况下依靠自身天赋踏入超凡之路并且成长到战胜威胁等级II尸鬼种的程度，你知道这个概率有多低吗？”
“不排除他有帮手，对于觉醒者来说，瞒过监控的方法又不是没有。”
“三种。”就在医生和赵明辉争论的时候，柳朝歌突然开口。
“什么？”
“能够让普通人绕开超凡之路直接掌握超凡力量的方法，我能想到的有三种，上位异族的恩赐，或者特殊的奇物和超凡道具，至于剩下一种可能。”
少女停顿了一下：“你们应该听说过【纪元残响】。”
赵明辉握着平板的手有些僵硬，医生下意识屏住呼吸：“这个比自主觉醒的概率还低吧。”
“但并非不可能，”柳朝歌指向自己，“我不就是么。”
医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柳朝歌举的这个案例确实无可反驳。
毕竟是天才啊，医生在心底感慨。
“总之先去看看那位李同学吧，我也好奇他的情况。”柳朝歌跳下椅子。
“世界秘境、魔女之影、圣者之祝、旅人之血，不知道四种纪元残响里，他拿到的是哪一种？”
......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中年人焦躁的来回踱步，直到某一刻，面前的屏幕亮起，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声音有些苍老，但语气偏偏又轻佻的像个年轻人，让人无法确定具体的年龄：“话说你不开灯吗？我的朋友，这样我都看不见你站在哪。”
中年人停下脚步，恭敬的回应：“抱歉，我搞砸了。”
“这个晚上你搞砸的事情可不止一件，我过吃个晚饭的功夫，就有消息说我买的别墅被炸成了废墟，里面的尸鬼种也死了，甚至守密局已经抓到了线索正在搞排查，”男人的声音依旧透露着散漫，“见鬼，再这么下去今天的夜宵我都没胃口了。”
“万分抱歉，这件事的确是我的失职，只是......”
“只是你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吧，”男人打断了他，“你找到了一个拥有超凡灵感的普通人，你觉得他很适合成为培养尸鬼的养料，你想办法把他骗进别墅，你成功的把他关进了尸鬼的房间，然后完美的搞砸了一切。”
“这......”中年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只能把头埋的更低。
“放轻松，朋友，我不打算因为这些小事责罚你，那样只会显得我们都没什么格局，”男人接着说，“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你确定那个小鬼只是个普通人？”
“唯有这一点我很确定，他在进房间之前的反应也不像是伪装，”中年人点头，“如果他真的踏入了超凡之路，最开始我们就不会选中他。”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我在这座城市里找了它十八年，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形式相遇，”男人低低的感叹，“命运有时候真是个恶意的玩笑。”
中年人沉默片刻后开口：“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去把那些家伙都叫起来吧，然后等我的命令，不必在意守密局那边的动作，反正我们也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了。”
“明白。”
随着通话结束，房间重归黑暗，而屏幕的另一端，男人放下手机，看向面前的餐桌。
“抱歉，工作的事情耽误的久了些，不过总算有个好消息。”
无人回应。
交杂的枝桠在落地窗上留下扭曲的影子，铺着白色餐布的长桌上，除了主座之外，只摆放着两套无人使用的空餐具。
习以为常的男人面对空荡荡的餐厅，举起手中的酒杯：“很快，很快一切就能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