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过还会见面，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是不是说明你和守密局天生有缘？”
赵明辉瞥了柳朝歌一眼，后者摊开手：“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而已，还是说正事吧，我们的李同学在这三个小时内又遇到了什么情况？”
李文竹将他和希维罗见面的过程大致说了一下，听毕后柳朝歌若有所思。
“所以那个尸鬼种背后真的有个非法超凡组织？不过那个老板，希维罗·拉比亚？有谁知道这号人吗？”
“了解一些，大概是七八年前出现在本地的觉醒者，相当擅长隐蔽和反追踪，这些年里我们只见过他一次，”赵明辉转向医生，“我记得当时是你带的队？”
“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医生捧着早就空掉的杯子，“整个仓库里全是血迹，我们追出去的时候，那家伙就在一百步开外的地方，棕发，碧眼，西装，和李文竹描述的差不多，但我们没能留下他，我猜他的能力可能和隐匿有关。”
“明白了，行动慎密，手段残忍，可能还有表演性人格，能力不明，但整体风格偏向隐匿和潜行，”柳朝歌点头，“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犯罪分子。”
“我觉得他可能还沾点中二病，黑化的那种。”医生补充道。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怎么确定李文竹是被【纪元残响】选中的？按那个家伙的说法，他似乎掌握了某些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大不了到时候直接问他好了，反正只剩下五天时间，”医生开口，“前提是他真的会按时赴约。”
“不管会不会都不影响我们要做的事，这是希维罗第一次主动显露踪迹，也是我们的机会，”赵明辉下达命令，“不用等到五天后，在那之前把他找出来。”
医生点头：“收到。”
“这边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吧，”柳朝歌看向李文竹，“考虑好加入守密局了吗？”
“说实话，还是有些犹豫。”
“理解，我们也想给你留出充足的考虑时间，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你被人盯上的眼下，加入守密局成为觉醒者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我成为觉醒者，能够战胜那个叫希维罗的吗？”
“不可能，他很可能是位阶III的觉醒者，起码位阶III的医生没拦下他，但成为觉醒者能让你面对他时多支撑一会，这样我们说不定赶得及支援你。”柳朝歌说的相当直白。
“那我加入，”李文竹语气平淡，“签字吧。”
虽然柳朝歌之前表示加入守密局只需要一个电子签名，但实际流程还是多走了几道，直到李文竹的个人信息正式转交到守密局的职工档案里，少女才满意的伸出手。
“欢迎加入守密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由我作为你的新人指导，包括熟悉局内的事项，以及正式踏入超凡之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李文竹握住柳朝歌伸过来的手：“没有。”
“考虑到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先去休息，这里还有几个空房间，等明天我们正式开始课程？”
“嗯？”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为了你的安全起见，直到解决希维罗之前，你都要在守密局里生活，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帮你取过来。”
李文竹想起还呆在家里的艾莉娅，下意识就要拒绝，但他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最后只能点头。
“那就先这样吧，具体的住处你可以问下外面的工作人员，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李文竹离开后，赵明辉忍不住开口：“我觉得你对他有些过于关注了。”
“同样是被【纪元残响】选中的人，你就当作这是我们之间的同病相怜好了，反正我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但这样对他真的好吗？我说的过分些，从刚才起完全就是你在替他做选择，这样干涉他人的人生，你怎么确保一定会得到好结果？”
“至少，我能保证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柳朝歌的眼神有些空洞，“我不会让他沦落到和我一样，绝对不会。”
赵明辉想起了那些暗中流传的传闻，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忍，在他的视线中，这个在诸华新生代觉醒者中备受关注的天才，此刻前所未有的......脆弱。
......
“恕我直言，您就不该去见那个孩子，更不该擅自把时间定到五天之后，”中年人有些无奈，“能否请您考虑下我们的感受？至少在行动前通知一声。”
“抱歉抱歉，这次是我的问题，”背着手的希维罗走在前面，“可我真的很难按捺的住，你懂那种感觉吧，就像饿极的人面对满桌珍馐一样。”
“那您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提前引起守密局的重视，接下来的计划说不定要全部推翻重来。”
“但计划的大方向上不会改变，靠守密局那些局限在‘常理’内的僵化思维，是不可能轻易找到我们的。”
“那正式行动的时候呢？您打算怎么对付守密局的哪些人？”
“他们是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
“见到李文竹之后我就明白了，那个孩子的眼神告诉我，他不会主动让出【纪元残响】的所有权，所以我需要一场仪式，一场能够让我如偿所愿的仪式。”
中年人的身体颤抖起来，他猜到了希维罗想做什么。
“这个仪式只靠我们不够，所以我需要守密局加入，他们的力量会是最后一块拼图。”
希维罗停下脚步，转身：“我想你应该猜到了你在仪式中的角色。”
“我知道。”
“现在拒绝还来得及，你是我在这座城市里的第一个同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我们初次见面的就是在这里吧，那天您......你告诉我，你在找一样东西，可以挽回一切遗憾，”中年人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想知道，那些遗憾里有我的吗？”
“我也不清楚，但我会尽力，为了我们曾失去的。”
“我明白了，”中年人重新抬起头，“请交给我吧。”
男人轻笑起来，他脚下的影子向着四周延伸，如同扩散开来的沼泽，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密密麻麻的幽绿荧光亮起。
长夜的风渐渐兴起，像是唤醒了这片被遗忘的废墟，焚烧殆尽后遗留的灰烬四散，夹杂着无数似哭似笑的声音，渴望着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