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为什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艾莉娅咽下一块排骨，“总不会是因为我抢了你的晚饭吧，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哇那可真不得了，”李文竹翻了个白眼，“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有良心这种奢侈物。”
“这么说过分了，我好歹救了你的命，虽然乘机索要了一点小小的报酬，但不妨碍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好吧。”
“关于这个，我从守密局这里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纪元残响？魔女之影？里面有多少是真的？”
“大部分是，不过也有艺术加工的成分，你懂吧，游吟诗人也是要吃饭的。”
“所以你真的是古纪元的英雄？”李文竹打量着艾莉娅，很难将这个废宅和拯救世界这种光辉形象联系到一起。
“当然，有没有被震惊的到？”艾莉娅得意的仰起头，“现在反思对本魔女的无礼行为还来的及哦。”
“不好意思完全没有，我更好奇你现在又是什么？是真的魔女？还是过去的倒影？”。
“我只能告诉你魔女就是魔女，除此之外的部分......看你怎么想咯。”
“总之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是吧，”李文竹满脸无奈，“你知道谜语人有多讨厌吗？”
“那就说点能说的，”艾莉娅放下饭盒，“比如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
“当然是那个自称老板的家伙和五天后的约定，别忘了我们已经签过契约了，我还不至于对自己的东西一无所知。”
“别用这么惹人误会的说法啊！”李文竹彻底炸毛，“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的！”
“我说的是事实，按照契约，你的现在一切都是我的，不许反悔也不许赖账。”艾莉娅好奇的眨眼，“为什么要这么大反应？不会是想错了什么吧？”
李文竹决定放弃和艾莉娅讨论这个话题：“我记得契约还有下半段吧，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力量在哪？该不会就是那顶白冠吧？”
“首先，它的全称是【王选机装·天之御座】，这点很重要，”艾莉娅摇了摇手指，“其次，对现在的你来说王选机装完全够用了，超出承受范围的力量范围反而是负担。”
“虽然没来及问，但你现在已经是超凡......噢按照现在的叫法是觉醒者对吧，相信我，哪怕只是位阶I，只要有王选机装的协助，安全度过这次事件完全不成问题”。艾莉娅拍着胸脯如是保证。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上次用它的时候有一堆报错来着，你确定这种连说明书都没有的疑似报废品会有用？”
“放心，善后服务肯定是有的，你看我这不是来教你正确用法了么。”
“怎么说？”
艾莉娅突然伸手抵在李文竹眉心，在熟悉的轰鸣声中，白色的冠冕再度显现，开始自行运转，一瞬间，从血液、生机到意识、灵魂乃至新诞的心域，李文竹只感觉眼前一黑，属于他的一切都在被迅速抽走，像是填进了某个黑洞里。
【权限认证通过......第一至第六武装展开失败......灵质供给正常......外置超凡回路接入完成。】
【第一武装构造开始......侦测到生命指标低于正常值.....安全协议启动......构造失败......应急辅助武装·圣化辉光展开完成】
随着轰鸣声结束，白色的光芒浮现，强制终止了抽取进程，险些被榨干的李文竹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鬼？我感觉差点就死了。”
“【王选机装·天之御座】的正确用法，本来是想给你演示一遍的，结果没想到你这么菜，三秒钟都没撑到。”
艾莉娅看着李文竹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怜悯：“看来年轻人还是不太懂得节制啊。”
“你在开玩笑对吧，照这种用法开出来除了当场暴毙之外我想不出第二种结局。”
“没开玩笑，王选机装的本质就相当于一个装备库，通过抽取宿主的力量，打造出最适合宿主的武器，上限是六件武器，可随身携带和更换，即用即取，堪称火拼械斗的最强神器。”
“听起来像是装备锻造栏啊，”李文竹若有所思，“不过锻造失败不返回素材还扣生命值这种设定也太糟糕了吧。”
“都说了是你太菜的原因好吧，我当初用的时候就没这种问题，”艾莉娅叹息，“不过这么一来现阶段的目标也定下了，争取把第一武装构造出来吧。”
“为什么不能直接用那个应急辅助武装·圣化辉光？”李文竹看着身上的白光，举手提问，“我感觉这还挺好用的，没它早就死了。”
“你就不好奇王选机装的上限是六件武装，为什么还是多出来一个应急辅助武装吗？”
“为什么？”
“因为圣化辉光的定位是后勤援助，其附加的所有功能，包括净化、附着强化、小规模恢复力在内，都是为了更好的保养武器，低端局用用倒也无所谓，但遇上高端局......你有见过拿着磨刀石和除锈剂和人打架的吗？”
李文竹认真想了想：“倒也不是......”
“拜托你有点出息行么，”艾莉娅双手搭上李文竹肩头，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就当是为了我，试试可以吗？”
“好吧。”
......
守密局深处的某个房间里，赵明辉从浩如烟海的资料堆里抬起头，“刚才你有没有感觉到灵质有轻微波动？”
“估计是李文竹在测试自己的能力吧，新人不都这样么，”不远处，正在对照某份泛黄文件的医生随口说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等下我去看看他好了。”
“倒也......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吧。”赵明辉临时改变了注意。
医生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虽然你一直觉得柳朝歌对李文竹有些太过关注，可在我看来，你对那个孩子也些太过在意了。”
“职责所在而已。”
“听着，你觉得柳朝歌强行干涉了他的人生，但你有没有想过，刻意不去干涉那孩子的人生其实也是一种干涉？他从一开始起，就注定不会拥有平凡的人生。”
听到这里的赵明辉停顿了很长时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关心则乱，”医生接着说道，“柳朝歌会在意是因为同病相怜，那么你呢，你会在意是因为什么？十八年前的灾难？”
“......”
“是在内疚对吧，在你的辖区内发生了这种事，但你又什么都做不到，其他情况倒无所谓，但现在，无论是李文竹还是希维罗都牵扯到了十八年前，换我我也会胡思乱想的。”
“事实上，我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毕竟那会我还没来守密局，”医生叹了口气：“但我想说，别被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我们现在需要足够理智的判断，局长大人。”
“我明白了。”赵明辉轻轻颔首，“谢谢提醒。”
“不客气，”医生将手中整理好的文件递过去，“往好处想，我们这次说不定可以为过去划个句号呢。”
......
“我能感觉到，纪元残响的痕迹正在逐渐清晰，看来那个孩子已经逐渐适应这份力量了。”
希维罗坐在锈蚀严重的手脚架顶端，眺望着远处的城市：“很好，我越来越期待四天后的相遇了。”
“话说回来，守密局那帮笨蛋应该还在幸苦追查我们的踪迹吧，你觉得他们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异常？”
他脚下的阴影当中，在无数双鬼火般飘渺不定的视线簇拥之下，中年人抬起头。
“当然是越晚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