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密局内部的训练室里，即便是白天，天花板上的照明灯依旧处于开启状态，明晃晃的灯光照出一张因为绝望而变得惨白的脸。
李文竹举起长剑向前劈下，却被柳朝歌侧身躲过，少女的左手顺势压下李文竹的手臂，握剑的右手轻轻敲在李文竹的脖颈。
“这样就是第78次了，虽然比上次有进步，但还是不够，”柳朝歌做出点评，“不要只想着怎么反击，注意记下我的动作，作为诸华古剑道的入门心得，什么时候你学会这套剑诀略典，我才能教你更进一步的能力。”
“我尽力试试吧，”李文竹抹掉额头上的汗，“不过你刚才的动作是怎么回事？那已经不是人类的反应速度了。”
“正式踏上超凡之路的人类在体质方面会得到大幅加强，从理论上而言，你也可以做到那种动作。”
“你确定？”
“当然，现在做不到是因为你还没有适应强化后的身体，所以提高训练强度就好了，”柳朝歌挑起剑，“再来一次，这次可以用上能力。”
剑刃再一次交错，黑红色夹杂的灰烬飘散，被沾染的剑身迅速发黑崩裂，柳朝歌神情不变，剑身上亮起一层薄薄的蓝光，震散了灰烬。
“果然这个能力可以作用于无机物，甚至效果更好，”柳朝歌丢开破损的长剑，“如果用的好的话，可以在近身站里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可我看对你好像就没什么用。”
“因为你和我之间差着三个位阶，能有用才见鬼了。”柳朝歌一击手刀敲在李文竹额头，“第79次。”
李文竹有些无奈：“明白了。”
“那就继续吧，距离五天的约定不剩多少时间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柳朝歌从架子上抽出一柄新剑：“来，争取今天之内把剑诀略典的二十三式全部记下来。”
虽然目标很理想，但现实是残酷的，直到又一个黄昏到来，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瘫在地板上的李文竹也记下了一半的招式。
柳朝歌在他身旁放下一罐冰镇后的可乐：“已经很不错了，在我认识的人，你的速度大概能排到中上游。”
“你当时学会这套剑诀略典又花了多久？”李文竹仰视着只是微微出汗的柳朝歌，忍不住询问。
“大概三个小时吧，不过你没必要和我比，我的经验大部分都是在实战里杀出来的。”
李文竹愣了一下，面对少女那张和他同岁的年轻面孔，直至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追问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
回到房间里，李文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打游戏的艾莉娅，果然无论是什么时候，只有这个废宅稳定的让人安心，李文竹在心里如是想到。
“我猜你现在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艾莉娅翻了个身，但没有从床上起来。
“知道的话就麻烦稍微改正一些吧，最起码别那么废宅。”
“总要找个方式打发时间，不打游戏还能干什么？这里是守密局的地盘，随意活动容易被人发现，而且白天是那个柳朝歌的时间，夜晚才是我的主场。”
“能别用这么惹人误会的说法吗？”李文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自从签了契约之后，艾莉娅在某方面的下限就越来越低......或者应该算作暴露本性？
“那就说点正经的，白天的训练应该消耗很大，现在还有精力进行王选机装的构造尝试吗？”
“如果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情况，我想应该是没有了。”
“这样啊，那就换个地方好了。”
李文竹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景色开始急速变换，无一丝光亮的夜色之下，是遍及星辉的**和散落的废墟。
“这里是......”
“你的心域。”
“我知道，问题在于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过很多遍了，从签完契约开始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的心域我为什么不能进？”
“好吧你说的对，”李文竹心情有些复杂，“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来心域里？”
“我对觉醒体系不太熟悉，但只要基础架构不变，有些地方还是相通的，比如人类所拥有的超凡力量会以另一种形式显现在心域中。”
艾莉娅伸出手，带着朱红色翅腹的蝴蝶停在她的指尖：“这些蝴蝶对应的就是你位阶I的主能力，同样的道理，王选机装也会出现在你的心域里。”
“明白了吧，既然在现实里进行构造尝试会有风险，那么只要在心域里进行就可以了。”
李文竹环顾四周：“但我好像没找到王选机装的踪迹。”
艾莉娅露出微笑，往后退了一步，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开始剧烈震荡，黄铜的六棱尖塔自海中升起，尖塔的六面上雕刻着古老的史诗和精致的花纹，共同簇拥着中心空悬的凹槽。
不需要艾莉娅解说，李文竹也知道那是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做？”
“只要强到能够承受王选机装的压力就可以了，至于你问该怎么办，当然是通过战斗磨砺意志。”
艾莉娅从遗址中拔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只不过比起剑，我更擅长用刀一些。”
“有没有和平一点的方式？我今天挨的打已经够到了。”
“没有，”艾莉娅直接打破了李文竹的幻想，“准备好了就开始吧，今晚还有很长时间。”
李文竹同样从身旁拔出一柄长刀：“最后问一下，动手的时候可以轻一点吗？”
“不行哦，毕竟古纪元的英雄亲自指导战斗技巧这种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
......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陪在李文竹身边，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加班加到快要神志不清的医生抬头，恰好看到柳朝歌推门而入。
“现在是晚上十点，休息时间，”柳朝歌指了指墙上的闹钟，“我过来看看这边的进度如何。”
“这样啊，我以为现在还是早上，”医生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进度的话不是很顺利，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为什么会这样？就算希维罗能隐藏起来，他身边的人也不至于一点马脚都没有吧。”
“介绍李文竹的那家补课机构的负责人在事发当天就已经自身身亡，而别墅的管家，虽然我们有拍到他的正脸，但是却完全找不出他的信息，就好像他是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黑户一样。”
“至于剩下的，通过一些交易转账等蛛丝马迹，能够确认确定存在一个非法组织为希维罗服务，奇怪的是我们完全找不到这个组织的成员，特勤小队几次出动也是无功而返。”
“能隐藏到这种程度，感觉已经有些诡异了，”柳朝歌沉思片刻，“你们有想出什么对策吗？”
“申请【拟算箱庭】对江和市做全面排查，刚刚讨论出来的办法，”这次开口的是赵明辉，“别墅的那个尸鬼种绝非个例，我们相信他在这座城市里应该养着更多尸鬼种，只要用最笨的法子找出这座城市所有的异族反应，就能找到他的藏身地。”
“只不过这个办法从时间上讲有些来不及，全面排除一遍需要一周左右，当然也可以先排查几个重点区域，”医生接着补充，“但这样完全就是在赌运气，运气好就能找到，运气不好就没办法了。”
“我可以申请巴别塔的【天律机关】同时进行排查，”柳朝歌突然开口，“这样的话能来的及吗？”
听到这话的医生沉默了片刻：“现在还有三天时间，如果加上天律机关可以把排查时间缩短到两天半，理论上是可行的。”
“那就没问题了，等下我去提交申请，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随时通知我。”
赵明辉和医生对视一眼，前者点头：“可以，就按这个计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