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密局里，李文竹已经和柳朝歌看完了一整部电影，屏幕上男男女女伴随着滚动的字幕拥抱在一起，而李文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你这种反应可不行啊，和美少女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再无聊也不能表现出来，”柳朝歌摇了摇手指，“不然当心未来找不到女朋友。”
“我今年才十八，以后的日子还长，没必要担心吧。”李文竹随口回应。
“以前巴别塔里有个和你一样想法的人，你猜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怎么了？”
“当然是一直单身到今天，连着一百五十八次相亲失败，人送外号炽天机关第一联谊败犬，快奔四的人了妹子的手都没牵过几次，逢年过节都不好意思回家，只能躲在工作岗位上假装自己很忙。”
柳朝歌语重心长的教育着李文竹：“如果你不想变成他那样的话，现在起就要做好准备，要知道恋爱就像战争一样残酷！”
李文竹点头：“我猜你也没谈过恋爱。”
“你刚才这句话明显就是不合格，”柳朝歌有些泄气，“我先离开一会，回来再教你怎么和异**流。”
“你去哪？”
“去拿饮料，你就不用去了，要喝什么我带给你。”
......
世界沉寂的像是故事中描述的那些阴暗可怖的深林，倾泻的雨珠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这场暴雨几乎浇灭了所有光亮，撑着伞的男人就这样在黑暗之中闲庭信步，直到有人拦在他的面前。
“这里进来需要登记，否则算是非法闯入。”
“事实上，我做了来访登记，”希维罗展示别在胸口的钢笔，“只可惜门卫没有接受。”
“我听他们说你不是人类，”站在入口处的柳朝歌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耳机里传出另一处的动静，“尸鬼种？威胁等级......V？”
“没有，还是威胁等级IV，不过是借用一些小手段暂时拔升了级别。”
“那就好，我还以这次又要越阶战斗来着。”柳朝歌像是松了一口气，“起码比最坏的情况要好一些。”
“来这里之前我也听说过你的事，据说你是守密局最强的位阶IV觉醒者，【纪元残响·世界秘境】的被选中者，大名鼎鼎的云梦神女柳朝歌。”
希维罗抬起头：“看起来，你就是今天我要跨越的最后一道障碍。”
“是啊，如果害怕的话，现在投降也不迟。”柳朝歌抬手，从身后抽出一柄古朴的长剑，极薄的剑身在雨水的击打下荡开一圈圈水样的涟漪。
“怎么会呢，不如说这样才对。”
男人松开雨伞，从身体里拔出一柄细长的骨质刺剑，其上粘连的碎肉和血迹很快被冲刷掉，就像是蜿蜒的蛇沿着剑身游到地上。
“只有这样的强敌，才配的上今天这个故事的结局！”
泼洒的雨水随着剑刃的轨迹在夜色中碰撞四溅，就像是凌厉而又肆意的舞蹈。
......
赵明辉面无表情的斩开挡在面前的人体，腥绿色的血液爆开，大片血迹沾在洁白的餐布上，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更多的人影踏着同伴的尸体加入战场，就像是拍打礁石的浪潮，金色的光芒每次绽放，都会被更深的黑暗淹没。
“这就是觉醒者的实力吗，和我这种假货不同，真是让人赞叹。”中年人打量着赵明辉那张沾满血污的脸，无数的相同声音同时响起，“哪怕是掉入陷阱，身陷围攻之中，居然也看不到一丝慌乱。”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弱了？你的这些分身虽然数量很多，但是个体实力根本不够看。”
中年人点头：“我明白，所以我特意往市区散播了一些分身，本来还以为能让你们分心来着。”。
“毫无意义，最多十分钟我们就能完成清缴，到时候无论是你还是希维罗都逃不掉，”赵明辉听着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动静，“除非你们还有其他后手。”
“当然有的，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是么，能否麻烦你直接告诉我后手在哪？”赵明辉手中握着金色光芒收束而成的长枪，用手背擦掉脸上的血污，“一并解决掉的话，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出乎意料的，中年人居然真的做出了回应：“这个当然不能直接透漏，但我可以给出一些提示。”
“我所有拥有的恩赐，原理是用自身的意志覆盖低阶尸鬼的意志，将其化为身体延伸的一部分，硬要说的话，有些近似蜂巢思维，个体的死亡并不会影响到集体的安危。”
“如何？有没有想到什么？”
赵明辉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想。
如果中年人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种自上而下的支配，同时又兼具分身和集体思维的能力......在已知的尸鬼种里，赵明辉只能想到一位。
那是在六等威胁阶梯划分中位列最高级别，冠以王者之名的异族，几乎已经摆脱了生物这一概念，如同纯粹的灾祸那般令人恐惧的，尸鬼种现存的四位半顶点之一。
历经四千六百年不死的人类之敌，以近乎的无穷的分身和狂欢之宴闻名的怪物。
威胁等级VI·异族之王·食死君主！
中年人的恩赐来自希维罗，而希维罗，从那个家伙往上追溯的话，居然会是异族之王的眷者？！
赵明辉觉得自己察觉到了真相，哪怕是纪元残响，也不值得一位异族之王的眷者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除非这背后......他仿佛看到了有某种庞然大物在隐约中一闪而逝，只留下让人毛骨悚然的痕迹。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并非这些，如果中年人说的是真话，那么现在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要知道，食死君主最著名的特征有两样，无穷尽的分身和......死亡与杀戮的盛宴。
“恶者交食·吞死猎生，这就是这个恩赐的名字。”
最初和赵明辉交谈的中年人分开人群，缓步向前：“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长久以来所做的一切准备，只是为了拖延守密局的脚步，所以在这里杀光所有尸鬼，就能结束这一切？”
“很可惜，这是错误的。”
“今日，在这座城市发生的所有杀戮，流下的每一滴鲜血，撕裂的每一处血肉，都将视作向那位王者奉上的祭品，而作为回报，这份死亡的力量会回流到那希维罗那里。”
中年人放声大笑：“这是仪式啊！用我和你们的死亡，为他铺就通往结局的道路！”
赵明辉脸色铁青：“你.....”
“你说十分钟内完成清缴？当然可以，你可以杀死所有的敌人，然后亲手为这场仪式献上足够的祭品，或者什么都不做，放任这座城市沦陷于尸鬼之手。”
“选一个吧，局长大人，”中年人双手食指交叉，“纪元残响，和这座城市，两个里面你只能选一个。”
赵明辉突然觉得肩上变得无比沉重，他当然不可能放着整座城市不顾，但那样的话，柳朝歌就会死，李文竹也会死，守密局里不可能有人拦得住被仪式强化的希维罗。
仿佛十八年前的梦魇卷土重来，哪怕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最终依旧是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少女的声音。
“没什么好纠结的，他两个选择都不用选。”
柳朝歌抖落剑身上的血迹，像是蔑视一般看向面前的对手。
“你也一样，不管你做了多少谋划，都不可能成功，因为我会在那之前就解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