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雪也是真没招了。
那怎么办啊，抽到了就用呗。
打又打不过，这女人身上的气息强的离谱，比苏玉苓还要高出一截。苏玉苓还只是筑基期，这女人恐怕已经结丹了。而自己只是一只今年刚一岁的小妖精而已……
不过，这个抽卡技能是妖丹给自己的，自己前世的妖丹总不可能坑自己吧……
事到如今，只能选择先相信再相信了！
“跪下。”
檀口微张，清晰的音节吐出，江初雪的眼瞳忽然变成了金红色，从中似乎要流出火焰。柳怡眼中的江初雪忽然就不再是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犬妖了，而是变成了某种崇高的存在。那轻盈娇软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威严莫测，如同天声震落。
柳怡不受控制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力道之大，似乎像是有某种伟力强行将她压倒一般。她贵为金丹修士，在一些中小型宗派内甚至足够担任长老职位，可此刻在一只炼气期的小妖面前，居然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她颤栗着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竟有一种向这只犬妖顶礼膜拜的冲动。
只是这种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她发现这一点时，连忙抬起头来，看见的却只是江初雪甩着大尾巴跑路的画面。
“狗！杂！种！”
柳怡牙缝中挤出压抑不住的暴怒声，脚掌踏地，身体猛地向江初雪冲了出去，力道之大，甚至让空气都带上了震爆。
几乎只是一瞬间，江初雪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柳怡按着她的脑袋砸在地上，巨大的龟裂纹路以江初雪为中心扩散开来。
“你本来可以痛痛快快地去死的，但受了我这一跪，现在你想死都难了。”柳怡咬牙切齿地开口。
柳怡把江初雪拽着头发从地上拎起来，看见江初雪那副凄惨的模样，她心中终于畅快了一些。
“小花招挺多是吗？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挑衅我。以为攀上了苏玉苓那个贱人的大腿，就有嚣张的资本了吗？”
“本来我只是打算顺手杀掉你的，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到了更好的玩法，呵呵呵呵~”
江初雪嘴唇蠕动，柳怡嘴角勾起不屑的笑。
“现在想求饶了？也罢，我对折磨你们这种畜牲没什么兴趣。你若求饶得好听，送你个痛快又何妨？”
柳怡拎着江初雪的头发，附耳在江初雪的嘴唇旁。
然后，她听到了虚弱而威严的声音：
“……跪下。”
又是一阵绝望的威压，柳怡再次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等她再爬起来时，对上的是江初雪轻蔑的笑容。
柳怡飞起一脚，鞭在了江初雪的身上。江初雪娇弱的身体爆出一团血雾，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倒飞了出去，沿途砸倒了一片大树。
“你在想什么？你找死吗？！”
柳怡走到江初雪的身边，捏着她的脖子，死死地盯着她。
江初雪想的很简单。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说话，我就会一直让你跪下。
她已经不成人样了，浑身的骨头基本上碎了个遍，这是她从未品尝过的痛苦，几乎全靠一口气吊着。
但她心里就是有一团火在烧。
凭什么妖族就要被你们当成牲畜一样对待？凭什么你们把我的骨血拆吃殆尽，还要高高在上地把我们贬损到地底？
就因为我们长着耳朵和尾巴？
你们不要平等，是么？那好，既然不要平等，这次就换你们来跪！
“跪……下……”江初雪被扼住喉管，但仍艰难地开口。
噗通。
柳怡再一次跪在了地上，这次，她久久地没有起身。
良久，她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惊起林中鸟，久久地在空中盘旋。
“原来是只脑子有毛病的畜牲。”
柳怡直起身来，轻描淡写拍了拍膝上沾的泥土树叶，屈指成爪，悬在江初雪头上。
“原本我还当你是只特殊的妖族，结果只是连恐惧都不知为何物的、残次品中的残次品。”
“我没有折磨残次品的兴趣，去死吧。”
她手掌骤然下落，眼见就要在江初雪的头顶抓出五个血洞来——
然后她的手忽然在半空中悬住了。
苏玉苓死死捏着柳怡的腕子，手中暴虐的灵气涌动。柳怡口中爆发出凄惨的叫声，那一条手臂扭曲至极，眼看是彻底废了。
柳怡也是身经百战的天骄，见状当机立断，斩去此臂，挣开了苏玉苓的钳制。
“贱女人，你……！”她的声音歇斯底里。
而苏玉苓却压根没管她。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江初雪烂泥一般的身子，拿出一个小绿瓶，往她嘴里滴了一滴什么。江初雪原本衰败的身体瞬间焕发出勃勃生机，浑身断裂的骨骼、经脉，此刻正在缓缓重塑。
见到江初雪保住了命，苏玉苓长长地出了一口发着颤的气。
她把江初雪平放在地，转过身来，狂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她其实非常后怕。
只要再差一点，只要再晚来一点，江初雪就会永远地离开她。这种失去的感觉是发自骨髓的恐惧，让她的手都在颤抖。
为何会对这刚认识不超过三天的小妖如此在乎，这一点，就连苏玉苓自己也感到惊讶。哪怕江初雪和那人一样都是狐妖，可自己甚至连那人的妖丹都交给了她，这其中的因由，她自己也理不清。
剑冢并不大，此刻剑宗有不少弟子都闻讯赶了过来。他们聚在了柳怡的身后，这让柳怡的底气又壮大了几分。
“苏玉苓，你竟然为了这只低贱的牲畜废我一臂，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柳怡此刻捂着断臂，狼狈至极，但周身那金丹期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弱。
苏玉苓却不答话，只是静默地向着柳怡走去。
柳怡不知为何心中一突，却仍强撑着开口：“别以为你感悟到了魔帝剑意就可以为所欲为，大千世界的天才，可不止你一个！”
苏玉苓只是继续走向她。
柳怡被这股气势压倒，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直到苏玉苓站在了她的身前，她已经有些不太敢直视苏玉苓的眼睛。
“以防万一，我问一下，是你把江初雪伤成这样的？”
虽然“她只是恰巧路过，看见了重伤的江初雪，想要以破颅放血之法好心施救”的这种概率不足万分之一，但苏玉苓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下。
“没错，就是我出的手。”提到江初雪，柳怡的气势忽然又强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苏玉苓的眸子。“那又如何？”
“既然是你，那就去死。”
苏玉苓没有丝毫废话，一道剑光斩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