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询问无望,奥兰多叹了口气,给弗洛里安递了个神色示意离开。
弗洛里安深吸一口气,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学长,我想询问玫瑰教堂的事并不是出于好奇,而是今天,在没有做弥撒的日子,我进去了,并且还在教堂之中看到了口吐人言的鸽子。”
奥兰多的脸上流露出清晰的震惊之色,这是弗洛里安的意料之中。
听到这话,原本催促着我们快些离开的学长呆滞住了,不可思议的转回身看向他们。
准确的来说,是他那充满惊恐的瞳孔死死盯着弗洛里安。
“你是说……你在今天,进入了玫瑰教堂,看到会说话的鸽子后,反而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学长咽了口口水,不可思议的向弗洛里安确认。
“是。”弗洛里安承认的干脆。
既然他已经决定要搞清楚玫瑰教堂的事,那就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学长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煤油灯颤了几下,险些要摔到地上去。
“没有人能活着从不开放的玫瑰教堂走出去。”学长的声音听起来崩溃至极。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焦躁性的抓了抓自己的脸,很快就留下红痕。
“你不是也出来了吗?”弗洛里安抱着双臂,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想要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端倪。
“你也在玫瑰教堂不开放的时候进去过,并且出来了,对吧?”弗洛里安胸有成竹的问道。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是猜测,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似乎知道玫瑰教堂事情的学长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是……我逃出来了,”学长不断的用自己的指甲抠着手臂,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让我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我没走出那个地方。”
弗洛里安上前一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玫瑰教堂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还有——为什么你会说你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弗洛里安一口气问了一大段的问题,玫瑰教堂有太多疑点,再联合这个留过级的学长略微疯癫的精神状态,很难不让人有调查下去的欲望。
学长的眼睛有些翻白,他把手放在自己高高的衣领上,弗洛里安这才注意到,这个学长的穿着也很古怪,他把自己全身照的严严实实,除了脸部,没有任何皮肤露在外面。
他缓缓拉开了衣领。
弗洛里安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他的脖子上,有两颗深深血洞。
奥兰多也看见了,低声骂了句脏话。
“这是……”弗洛里安犹犹豫豫的问。
那学长摸了摸脖子上两颗虽然不流血,但根本不会愈合的血洞,脸色阴沉:“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玫瑰教堂里——有上古血族的后羿。”
弗洛里安闻言吃了一惊,再仔细一联想,似乎就说得通了。
怕光,所以这种幢小楼内没有一丝可以透进来的缝隙。不吃熟食,所以屋内没有可以生明火的地方。
而面前这位留过级的学长,就是误闯玫瑰教堂后唯一的幸存者。
不,不能说唯一,因为现在加了一个平安无事的弗洛里安。
难怪,那个学长在得知弗洛里安毫无变化后会大惊失色。
他从玫瑰教堂捡回了一条命,但代价是永远失去了活在阳光下的机会。
弗洛里安满腹狐疑,他也想知道,为什么教堂里的会放过他,让他完好无损的出来。
学长颓然的坐在凳子上,手陷入头发里,被他不断撕扯着:“每逢月圆十五,被同化人必须喝人血,不然会疼痛难忍。平日里也不能看见一点阳光,否则就会受皮肤灼烧之苦,长久的见光之后,便会灰飞烟灭。我唯一可以有片刻活动的时候,便是每逢夜晚,这破旧小楼外的半亩院子。”
“我被学校囚禁在这里,校方口口声声说会找到解决办法,可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三年,亳无任何音讯,我被他们抛弃了。”
“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学长的声音溃不成军。
弗洛里安有一瞬间的哑然失色。
“那你喝过人血吗?”奥兰多神色平静,一下子抓住了话中的关键。
氛围安静的诡异,蕴含着无尽的张力,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能清晰的感觉到暗流涌动。
良久,学长捂住眼睛,长出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喝过,不止一次。”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眼珠子,看起来颇为渗人可怖。
“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人!这样是违反我国法律的!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夺取帝国子民的性命!”奥兰多一下子站了起,双目圆睁,目光如炬,仿佛能喷出炙热的火焰,将眼前的一切焚毁。
“哈哈哈,那又如何?帝国早已经抛弃了我,不是吗?皇室将我当成帝国的子民了吗?意义上来说,们这些皇室成员简直就是废物!早些年间不就派了血猎去清剿他们,到现在都没彻底清除那些血族,雷加诺和你们这些儿子都该去死!”学长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身而过。
“放肆!辱骂帝国皇室,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奥兰多的嘴唇紧紧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直线,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们怎么吵起来了!弗洛里安在一旁瑟瑟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拉住奥兰多让他别说了,没看对面那个学长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吗?
学长的獠牙不知何时已经露了出来。
弗洛里安欲哭无泪,皇子殿下,还是保命要紧啊,咱能不能先别激怒他了?
“你们两个今天一个都别想走!就算是死,让帝国大皇子给我陪葬,也值了。”
弗洛里安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是吧大哥!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又不是皇室成员!
学长的样子如今已经完全变了,全然没有刚见到他时的阴郁和懦弱。他的手指变得极其锋利,速度也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呲着牙朝二人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