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玄女的师尊,凌天仙子会的肯定不止身法,她还会一些别的招式,就比如说眼下这招。
只见凌天仙子,手中掐诀如行云流水,指尖流转着幽蓝光芒,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气息暴涨,随后大喝一声:“凌天,起!”声音穿透云霄,带着一股凛然威压。
何为凌天?那便是让这天都要因为这凌冽肢解。这便是凌天仙子成名的招式,凌天。战场上暴乱的灵力瞬间平静了下来,仿佛被无形的寒霜冻结,开始自发的凝成一片片冰刃,这些冰刃晶莹剔透,边缘锋利如刀,环绕在凌天仙子周围,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防护网。那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冰矛,刚一接近,便被冰刃精准化解,化作细碎冰晶,而这些化解的冰矛碎片并未消散,反而迅速重组,变成新的冰刃加入防御阵列,层层叠叠,生生不息。
有着这层防御凌天仙子继续接近玄女如同闲庭信步,那些原本威力巨大的冰矛此刻完全无法近身。借着凌天这一式,此时总算是来到了玄女前面。
“白丫头,白清娴,我来带你回家了。”凌天仙子在心中默念,放开自己的灵识开始探查起玄女体内的情况。毕竟玄女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凌天仙子已经到了她身旁,她却仍在机械地挥舞手臂,一根根冰矛凭空凝结抛出,毫无停顿之意。凌天仙子的灵识顺着玄女的运转轨迹逆推,可结果却如泥牛入海一样,灵识一深入其内,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茫茫虚空之中,不留半点痕迹。
凌天仙子大呼古怪,这完全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的灵气运转路径分明清晰可辨,可这般浩瀚磅礴的灵力却找不到丝毫汲取的源头,这完全违背了修真界万古不易的法则!无限灵气?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痴人说梦!事实摆在眼前,她无法视而不见。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让凌天仙子失了神,指尖都因惊惧而发凉。探测不到灵气来源,无法打断傀儡的灵气供应,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情,凌天仙子要亲手毁灭她徒儿的肉身,不留一点痕迹的那种。凌天仙子浑身微微发抖,指尖冰凉,泪水无声滑落。她无法挽救回徒儿的生命,那份无力感如毒蛇般噬咬心灵;现在,徒儿已然逝去,自己却还要让她尸骨无存,连最后的尊严都无法保留,这让她内心撕裂,痛彻心扉地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当这个师父。
凌天仙子自然是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她猛地一咬牙,眉间金光闪烁,将自身神识催发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触手般更加用力地刺探玄女体内那诡异莫测的灵气流转,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灵力来源迹象。然而,无论她如何变换法诀,动用何种压箱底的探查秘术,甚至不惜耗费本源神识之力,结果都令人绝望——她只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股精纯至极、带着刺骨寒意的冰系灵气,就那么毫无征兆、毫无凭依地在玄女经脉深处凭空涌现,根本寻不到任何起始的痕迹。
这违背常理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窟。她知道该作出抉择了,玄女的这具傀儡已经绝无可能停止了,若放任傀儡继续肆虐,自己徒儿必将背负更多血债,死后名声尽毁,这绝非她所愿见到的结局。思来想去,她明白唯一能做的,便是趁此机会让徒儿安然归去,保全其生前清誉。毕竟,白丫头平生最重名誉想来不会怪责为师这番行为。凌天仙子想罢放开了自己对凌天神通的控制,默默看着凌天将玄女的尸身尘归尘,土归土。
可真的结束了吗?玄女的尸身似乎作出了别样的回答。她的尸身并没有如之前那些冰锥般在凌天神通中湮灭无踪,反而固执地重复着掷冰矛的动作,那冰矛在寒光中凝结又射出,速度虽渐渐迟缓,动作却一丝不苟,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僵硬中透出诡异。尸身的肌肤在凌冽寒气下泛起一层薄霜,却未崩解,只留下一种死寂的坚持。这种异常瞬间刺痛了凌天仙子的神经,她心头一沉,不安如潮水般涌起。
她的凌天是她从筑基期起便苦修的本命神通,途中几近改变,大大小小修了无数次,陪伴她战胜了不知道多少的强敌,突破大乘后对于冰之一道的凌冽和湮灭的理解使得她又对这一式作出了极大的改变。这一式的威能她最为清楚,能在这一式下坚持一盏茶功夫的强者当下寥寥无几,肉身抗下的更是闻所未闻。当然这东西终究还是一个乌龟壳,真和高手对战他们还是有别的方法来破解的。可玄女的尸身绝无可能坚持这么久,它不过是具傀儡,怎会如此坚韧?
凌天仙子此时才意识到不对劲,这具用玄女尸体炼制的傀儡已经发生了别样的蜕变,她空洞的眼眸中骤然闪现出一丝微弱光彩,这光芒非但不显生机,反而让本就渗人的双目平添了几分邪魅之气,仿佛能摄人心魄,令人头皮发麻。这这具尸傀有灵了,原来在凌天中它并不是没有磨损,对玄女魂魄的封印在凌天神通中磨损重新回到这具身体中。然而,这也并不代表凌天仙子能与昔日的徒儿相认重逢。那股滔天的恶意如同实质化的黑雾般扑面而来,即便是再愚钝之人也能感知到玄女魂魄的不祥异变,更何况是身经百战的凌天仙子。
凌天仙子见状,毫不犹豫地将神通之力催发至极限,双手结印间,澎湃的灵光如潮水般涌出,将所有的悲伤与愤怒都压制在心底深处。她心中暗暗有种感觉这个傀儡要是逃脱了自己这个神通的范畴,自己很有可能会死。想到这里凌天仙子开始害怕了,她纵横修仙界数百年来,见识过尸山血海、面对过妖魔屠城的惨状,那些血雨腥风从未动摇她的道心,可现在这具不合常理的傀儡令她恐惧。
不对,凌天仙子脑子由于这股寒意冷静了下来,此时她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除了傀儡外,自己这一路追寻的线索太过巧合,每一步都似被人精心设计,她好像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她不由得开始回想起开始追秦凌这件事情,刚好走进的酒馆里面有说书先生,刚好走进酒馆就有人点名要求听玄女的故事,刚好这个说书先生说出了那个小丫头的下落,刚好这个说书人身上有玄女的尸体,玄女的尸体上还刚好超出常理,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这肯定是有人在算计我,而我似乎已经踏入死局了,要是继续往下钻,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思来想去,还是跑路才对。不过要把那个说书先生带回北冥宗,他这边我可得好好“问问”,哦对了,还有那个黄毛丫头下落,徒儿死前可还惦记着她。
想到这里,凌天仙子加大了神通的力度,拖住玄女的尸傀,但暗中已经带着封印秦凌的冰棺向北冥宗出发了。
当凌天仙子离开后不久,两道黑影出现在她们打斗之地,其中一道黑影说到:“今天这幕戏如何?”
“有点意思,但演到一半戏子跑了就不好看了。”
“没关系,这幕戏才刚刚开始。”说罢便带着玄女的傀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