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为什么几分钟的时间从萝莉长成一个少女啊!”看到艾琳回房间不一会儿就容貌大变的骑士世界观有些稀碎。
“我想,用更成熟的容貌去陪伴你会更有效果一点。”艾琳一脸认真地说。“只不过是把记忆清除的周期加快一点罢了。”
骑士扶着自己的额头,闭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发话。
“行行,现在我要一些花的种子,勿忘我就好。”
“为什么要花的种子啊?”
“你不是说要留下来要先得到花神境的认可吗?我想种花。”
“但是这里从不缺花。”艾琳一抬手,指尖上就冒出一朵。“我只要想就可以长出来。”
“这不一样。重要的……是过程。”骑士其实也说不明白道理是什么,只是向艾琳伸出手。
一些花的种子在骑士手心里逐渐浮现,他出门俯下身,找了一片空置的土地,开始用铲子挖坑,把一粒一粒花种埋进土地里。
艾琳在一旁看着,手上玩弄着一根长出来的花蔓。
试图从土地里挖出一块有些顽固的石头,骑士的动作过于生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在有些坡度的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艾琳看着他滑稽的动作,不禁欢快地笑出了声。骑士也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你根本一点园艺经验也没有吧。”
“没有。但是学学总能学会的。”
那一天,在艾琳的默默注视下,骑士在土地上挖了几百个坑,把手中的种子一一尽数种下。
等到一切都做完后,骑士抬头看看仍然高悬的太阳,发觉自己并不怎么累。
花神境的特殊增益吗。
艾琳从他的背后拍了拍他。
“喂,说好的,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讲讲你所说的那个‘世界’了。”
“嗯……”骑士发出一声悠长的鼻音,不知道是在应答,还是在思考。
“我小时候,就是不受大家待见的那个。因为无论是玩游戏,还是别的什么,别人在抱团取暖的时候,我总是惦记着那些弱势的人,尽己所能为他们争取公平。虽然少部分人对我心存感激,但剩下的就对我很讨厌了。”
“后来村庄里来了传教士,宣扬那些关于正义,关于善良的教义,号召我们上战场成为骑士——其实不过是抓壮丁罢了。”
“当时不知道,为了当骑士还和家里闹了一大场,就在去参军的路上,我第一次来到花神境。我问你要了一朵勿忘我,我现在还记着传说中那个骑士的故事。”
骑士从衣袋里取出那朵勿忘我,艾琳的目光也随之游动。
“直到我到了南方诸国,才发现那里真的没有一朵花,这朵勿忘我,如此珍贵。”
艾琳只是一直在听,一直没有发过一点声音。只是她的眼睛一直变换着神色,从不解,到厌恶,到焦急。
…………………
也许种花的行为真的传递了一种诚心,骑士并没有如同艾琳说的那般被花神境驱逐出去。
花神境里没有黑夜,自己也不会感到疲倦,骑士对时间也不那么敏感了,只是一天天开垦更多土壤种花,顺便向艾琳灌输世界的黑暗面。
看着对方纯真的面孔一天天变老成,骑士有时也会有些负罪感。但是艾琳的容貌也在逐渐接近二十五岁。反正她最终也会把这些事情忘掉,骑士会这样说服自己。
时间平平淡淡的流过,二人之间的生活也逐渐变得丰富起来,除了自己的经历,骑士也把很多外界的事物也介绍给了艾琳,就像棋牌这类只有两个人才能玩的东西。之前一个人呆着的艾琳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每次都好奇地学习着。看着艾琳笑着轻叹着抓起她自己制作的棋子把玩,骑士的心中总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然后故意忘记当天还要给艾琳讲自己厌恶世界原因的事,而是一盘一盘棋下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种下的第一朵花开了。
“你的花!开了耶!”
艾琳把茶盘放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窗外骑士的花田,就连头上的呆毛也激动地一跳一跳。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花神境万年不变的阳光下,出现了一抹显眼的蓝色。
于是两人冲出木屋去,围在那朵最先开放的勿忘我旁边。
艾琳喃喃地说:“我好像明白了,你说的。”
她轻轻抚摸着这朵勿忘我的蓝色花瓣:“种出来的花,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创造的,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骑士注视着那朵勿忘我,平静地微笑着。
脚下的大地突然毫无征兆地耸起,伴随着骑士“呃啊啊”的呼喊声,把他带到高空之中。
艾琳饶有兴味地盯着骑士因惊慌而走形的面庞,笑出了声:“什么嘛,说是骑士却这么胆小。”
“不是,你干什么啊……”惊魂未定,骑士顾不上恼火,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小改变了一下花神境的地形罢了。”
说着,艾琳抓起骑士的手,好像他没有任何重量一样,轻轻一跳,就飞到了空中。
脚下的大地又骤然升起,在合适的高度接住二人,随后艾琳又是一跳。
从地上升起的高高石柱逐渐形成一段不断向上爬升的阶梯,缠绕着各式各样的花朵。
“多有趣啊……”艾琳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被一阵风吹进骑士的耳朵。看着眼前飞扬的金发,他忽然觉得,其实比起那个世界,艾琳离他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