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道里我就听见Sophia和Peter聊天。
“Mary带你回来的？”
“对呀。”
“她直接拐了个孩子回来？！WTF？”
“姐姐说冰箱里有冰激凌，我拿了一个哈密瓜味的吃。”
“呃呃，你饿了吗？我点了披萨。”
“我想吃没菠萝的。”
“我也喜欢吃没菠萝的！你不知道Mary多喜欢吃有菠萝的，天哪，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经常点披萨的原因。”
我开门进去。“很高兴你已经和Peter混熟了。”
“Mary！”Sophia惊呼起来，“你去个热闹的地方拐了个小孩回来？！”
“他是我弟弟，对吧Peter？”我对Peter眨眨眼。
但是Peter没理解我的意思，茫然地冲我笑。
“这样啊，你原来有个这么小的弟弟。”很高兴Sophia的单纯弥补了Peter没配合我谎言的缺失。“他几岁了？”
“呃…”该死。
“我9岁啦！”
自豪，啊，这个年纪段的小孩就是喜欢引起别人注意力。想起来自己9岁的时候为了引起爹的注意把生死簿里面画满了涂鸦，还把Anubis的天平弄坏了。虽然前者直接导致6w到10w人暴毙被我爹托关系让其他神改成地震糊弄过去（后来发现托关系都没用，死的真的太多了。最后叫Heka把时间逆转了，不过他没把Anubis的天平复原，这个损友哈哈），后者则导致Anubis没法引渡灵魂，那段时间Anubis的单都被分流到其他死神手上。即使这样冥界的死神们始终很喜欢我，回想起来真是段美好时光。
“你已经学会自己上厕所了吧，棒棒哒。”
我和Peter都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Sophia。
“我是说，呃，难道小孩不是这个年纪就学会怎么上厕所了吗？”
“最多3岁好吗。”我摆摆手。
“他晚上睡你那吗？我们是不是改天还得给他买点衣服，哦对了对了，我们从今天开始不用手机了，不能这么早对孩子产生影响。”
“淡定点Sophia，为什么不就顺其自然，想好晚上怎么吃这顿披萨呢？”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带过小孩？”她对我不认真的态度产生了质疑，这点和以前一样敏锐。
“顺…顺其自然也是一种选择对吧。”
Sophia有点担心地看了看Peter和我，但是她很快就舒展眉头开朗起来，“确实，不过这次我点的是没菠萝的嘞。”
没菠萝的披萨？啊，让我回去见爹算了。
晚餐结束后，Sophia自愿提出要陪Peter玩跳棋。
“那么。”我看了眼房间，拿门半遮住客厅的视线。
呃，毕业了快三千五百年，有点想不起来大学时候Loki教我的魔法了。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旷课跟Apollo和Artemis玩月蚀的。特别是诸神黄昏后，Loki的书都被神界给禁了，我甚至连复习的机会都没有。
“麻哒突突哒！”用尽全部脑细胞回忆起一点咒语后我施展了魔法。
然后我的床变成了鳄鱼形泳池充气床。
“呃，不对。”
“撒卡比哩！图库哒！”我皱着眉头再次施展魔法。
充气床变成了三把椅子，这还不如充气床呢。
“啊。”我当年是怎么从大学毕业的？算了，我得承认自己已经完全不会魔法了，有这时间不如现在就去网上下单双层床。
然后我才想起来，我不就是因为自己完全不记得怎么用魔法了才不得不去打工的吗？Mary，你个蠢货！
沮丧地坐在地上，却发现Peter透过门缝在看我。
“进来Peter。”我招呼他。
他慢慢走进来。
“哇！”我做了个鬼脸吓唬他。
他无动于衷。
“嗯，真厉害，我还以为你会昏过去呢。”
“你做的没其他鬼魂吓人…”他看了看椅子，“…也没其他鬼魂有趣。”
“好吧，我可能并不擅长这些事。你知道我擅长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
“我擅长保守秘密。”“Peter，你擅长保守秘密吗？”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这很重要Peter，你不能告诉别人你能看见鬼魂。然后我还有别的需要教你，这都建立在你能保守秘密的基础上。”
“就算和鬼魂也不能说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尽量别和鬼魂说话，假装看不见他们。”“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他们需要帮助，但是如果你跟他们说话，他们就会觉得你能帮他们。”“你现在还帮不了他们，总有一天你会去帮他们的。”
“我准备好保守秘密了。”
“好极了。”我开始念咒语，“嘀嘀木，噗撒哒，嘶哒嘞逗！”
三把椅子变回了我以前的床。
Peter刚想说什么，嘴巴却被我用手堵住了。
“不要说话。”我捂住了他的眼睛，“现在闭上眼在心里想一个你很想去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
“接着，在心里默念‘Transmastd’。”
然后我们脚下的世界天旋地转。
“好极了Peter！你果然有天赋！我还没见有人第一次就成功的。等等，我们在哪？”
金黄的田野一望无际，阳光洒在大地上暖洋洋的。我站起来向远处眺望。
“这地方好眼熟。”“？”“这…这不可能……”我喃喃道。“Peter，你刚才心里想的地方是？”
“我刚才在心里默想妈妈待着的地方。”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从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亲爱的████！”那人张开双臂迎接我们。
“Loki？！”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当然是我，否则还能有谁？”“你这什么表情，和一脸见鬼了一样。你懂我意思，虽然你经常见鬼，但是这表情是真的很‘见鬼’了。”
我拥抱了他。
“哇哦哇哦哇哦，这是整哪出？嘿，我不是跟学生做那种交易就会让他们及格的老师啊。”
左眼的血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但不是出于我爹的召唤，而是我的内心。
“你…哇哦，这可不常见，不，这史无前例。████，你爹不会被绿了自己不知道吧？”风趣幽默，和我印象里的Loki一样。
“Loki，三千年了。那一战之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收到你的灵魂，我以为你和Heimdallr一样灵魂湮灭进入虚无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Heimdallr打架，前几天我们刚一起喝的酒。”
我愣住了。
“还有那个凡人小孩是什么情况？他不能…”Loki也愣住了，现在我们俩都意识到了问题。“他，他刚才没听见你名字对吧。”
“我希望他没。”“Peter，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他这样对我们俩说。
我和Loki对视了一眼，接着我把他拉到旁边低语。
“这不可能，除了神，人类听见我的名字会直接死亡。他要么是没听见，要么…”
“不可能。”Loki直接否定了我。
“万一？”
“绝对不可能。”
“好吧。”我转过头。“Peter，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先坐会。”
“唔，我刚吃完披萨，还很饱耶。”
“什么是披萨？”Loki问道。
“这不重要，为什么我们不换个地方说话？Loki？”
30分钟后，我们坐在长椅上，墙壁上的花纹闪着耀眼的金光，每一道门旁都有个雕塑纪念物，连桌子都长的可怕一眼望不到头，Loki给自己和我都上了杯酒。
Peter试图接过Loki上的酒，但是被他打断了。“不行小子，你还没到喝酒的年纪，不过……”Loki拍了拍手，一瞬间桌子上出现了盆烤全羊。“别拘束。”
我喝了口酒，“真好，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酒醇香浓郁，散发着蜂蜜和露水的香气。
“当然，这可是Heidrun产的。”
我一口酒全喷在地上。“Heidrun？你说那只母山羊Heidrun？”
“显然没第二只了。”Loki看着喷在地上的酒，“真是暴殄天物。”
“你居然把我们带到英灵殿？！”“你在想什么Loki？”
“反正白天英灵殿也没人来，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建筑。再说了你不从冥界来的吗，可以随便进的。”
“英灵殿不是只有战死才能进吗？”
“好吧我允许你们进来了，这样够了吗？迂腐刻板小姐？”Loki不耐烦地敷衍我。
“你可以暂时先叫我Mary。”我说。
“Mary？呃随便吧。”他又喝了口蜜酒。“所以，今天又旷课找Apollo他们玩了？我知道你们这些交换生啊是觉得Asgard很漂亮，但是也不能天天出去浪知道不，这次还带了个凡人小孩进来……”
“Loki。”我打断了他说话，“现在是几几年？”
“什么？”
“现在是几几年？”
“我们不玩基督那套。”
“谁规定的？”
“当然是Odin。”他用手指点了一下我头，“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从何说起。“现在是我来当交换生的第几年？”
“快8年了吧？”
“Loki，我得跟你说个事，现在的我不是你所认识的死亡的女儿。”
“哦哦，对的对的，中二病大爆发么，我懂我懂。”他拍了下掌用双手指着我眨了下左眼。
算了，他不会信的。我摇了摇头，又喝了口酒。
“Loki，你能把之前我没认真听的魔法再教一遍吗？”
“哦，所以你承认没认真听我教书了对吧。”
“我很抱歉。”
“当然，你当然应该感到抱歉，毕竟我向你们展示了这么多魔法结果你们还是一个都没学会。”
“其实我还把你给我的魔法书都搞丢了。”
“上课没教材就和Thor没带锤子一样。”他打了下响指，在我面前出现了本全新的魔法书。“拿着吧，最新版本，我写的。”
“谢啦Loki，你最好了。”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那个吗？”
“什么？”
他用手指了指我左眼。
嗯，在这个时间线上，我还没犯下那件事，没被爹施以血泪诅咒。因此Loki感到惊奇也是正常的。
“我爹未来会跟我开的小玩笑。”我如实说道。
Loki狐疑地看了我眼，正准备问我什么，却被Peter打断了。
“姐姐，我妈妈会在哪里？”
于是我们都停止了交谈。
“我觉得你妈妈应该不会在Asgard，Peter，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不会的，我当时一心只想着妈妈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教了他传送魔法？”Loki淡淡地问道。
“显然是的，而且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
“确实奇怪，人类就算学会了传送魔法，也无法传送到人间以外的二界。”
“还是之前的那个猜测。Loki，我认为他可能有神的血统。”
“就算他真的有，他会是谁的私生子？嗯？”Loki跟我大眼瞪小眼。
“我不知道，实际上能见到你这件事本身也挺奇怪的。”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我的左眼里流了出来，我摸了一下脸颊，是血。
“嘿，你又受什么刺激了？”Loki以为他又把我惹哭了。
“我没事，这次不一样，有人找我，我…我必须得走了。”我慌忙站起身，连同Peter一起拉住。
“得走了？什么叫得走了？”
“Peter，像之前一样想象我的房间，然后在心里默念‘Transmastd’。”
“你晚上还有课！记得晚上之前回来！”Loki还在对我叫唤着。
“我希望。”向Loki点了最后一下头，“谢谢你给的教材。”下一秒，我们回到了自己房间，迎面而来的是摆着臭脸的范无救。
“去哪了？”他说话简洁明了，如同押送亡魂时的语气。
“呃，洗手间？”
“别糊弄我了，你爹收到Heka消息说他感知到两个你曾出现在时间线过去。用血泪召唤你也没回应，马上就叫我跑来看看你在哪里。”“那是什么？”他目光落在我手上的书。
“没什么。”我尽量把书放在背后。“一本烘焙书。”
无常看我的眼神放松了许多。他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开口说道。
“听着Mary，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穿越过去的。但是你妈妈已经不在了，你不能因为她放弃现在沉浸过去。”
“她没有！”我对他吼道。Mary的外貌褪去，████真身一览无余。
“姐姐。”我听见Peter拉着我的衣角说，“不要这样，我害怕。”
我和无常对视了很久，最后他先挪开了目光。
“这事就到此为止，没有下次了。切记，时间是神界最不可触碰的大忌，没有弄清楚后果就穿越时间会导致所有的一切毁灭。”他用两只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我。在两个人的注视下，他的身体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轮廓，然后便消失了。
我变回Mary的样子。
“Peter……”我和之前一样蹲下身，尽可能和他在同一水平。
“姐姐，你是什么？”
“我是死亡的女儿，生命的催化剂，万物的衰败。”“不过…”我对他笑了笑，“…你还是可以叫我Ma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