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伴随生命始终,因此曾有人说,死亡的另一半即是生命。这话不假,可惜他俩最后没走到一起。死亡选择了其他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并与其生下了死亡三姐妹。
Mary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白天谢必安说的话。
泯灭。
什么是泯灭?
Loki的死亡就是泯灭。他们的灵魂没有再出现在任何地方,他们的死亡就是单纯的,纯粹的,死亡。
现在谢必安告诉Mary,她的母亲就是这种情况。
感觉很奇怪。
就像吃了只没剥壳的蝎子,分不清是壳硬还是刺痛。
母亲的形象在Mary心里愈发模糊,她就愈发想念母亲。到头来,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念她,因为母亲其实从来没有真正陪伴过自己。
显然其他姐妹也没有。想到这,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今晚应该是睡不着了。事已至此,Mary干脆在心里默念传送咒语。
这段咒语Mary刚学会时经常念叨,第一是因为咒语本身很顺口,第二则是因为,这段咒语不确定性很强(想当年,她曾用这段咒语把整个亚特兰蒂斯传到海里去)。
随着咒语结束,Mary发现自己站在海平面上,天上太阳大的离谱,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现在是白天。Mary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推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地球另一边。
接着Mary躺在海面上,随着肺部停止涌入新鲜空气。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
Winter留着一头白发,但这不是她被赋予这个名字的来历。大概两三天前,她给拒绝给予她工作的女面试官寄了封信,在信的最后,她非常诚挚地将自己的真名写在上面。
现在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审讯室里盯着单向透视镜。
“你还要在那边站多久?”她对着镜后的小鬼喊道。她能清晰地看见镜后的黑色东西震了下身躯,灰溜溜地躲到实心墙后面去。Winter转而向后倚靠塑料凳,左手不停地缠绕自己的辫子。
终于,从门口进来个戴老花镜的矮个子红色老恶魔。
“咳咳,呃,您好,大小姐。”那老恶魔用嘶哑的声音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这次有大麻烦了。”
“呵呵。”Winter把两只脚都翘在金属桌上,使劲地将泡泡糖吹出又吃回进去。
“没,我没开玩笑。”老恶魔扶了下眼镜,交叉手指柱头看Winter。
Winter的眼球上下快速摆动了三秒,老恶魔看着她很努力地表现出一副不让自己吐出来的表情,最后她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你指望我相信一个穿着绿色丑陋毛衣老恶魔的话?怎么,地狱是不够热吗?”她说这话的时候顺势崩了个泡泡在恶魔脸上。
“全狱变冷,大小姐。像我们这种老魔,需要注意自身保暖。”红恶魔毫无感情地回应道,擦了擦溅到的口水。
“我能走了么现在?”Winter指尖朝向门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夺门而出。
“不行。”老恶魔淡淡地说道。
“Henry,很好笑。”Winter挑逗似地用孩童般的语调吐出这几个字。
“您父亲说……”
还没等对方说完,她便打断了恶魔的话,“我懒得听,能让我走就行。”
“我相信您这次会感兴趣的。”名叫Henry的老恶魔顿了一下,“此事关系您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