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克莉丝汀……你也……你们都受伤了，要赶快治好才行。”艾尔发动能力，克莉丝汀脸上的伤痕在光芒下痊愈。
“不要给她治疗，快退后！”克莉丝汀将艾尔拉回，“小姐，这孩子是来自卡米拉的暗杀者。”
克莉丝汀将艾尔推给特蕾莎，特蕾莎捂住艾尔的眼睛。
克莉丝汀再次举枪在诺瓦露的尸体上补枪，保持着随时可以开枪的姿势走到诺瓦露身边确认情况。
情况太过诡异，她能肯定自己全部命中了，但她在诺瓦露身上没有看到鲜血，对，刚刚将她的头砸到镜子上的那一下也是。
之前的伤口可以解释成在艾尔发动能力时痊愈了，但艾尔停止治疗后，补枪的两发子弹也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走到诺瓦露跟前的克莉丝汀再次开枪，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子弹确实命中，但在穿过身体的一瞬间，伤口就痊愈了。
“克莉丝汀，够了。”特蕾莎修女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悲伤而颤抖。
“不……拿绳子来，我没有办法对她造成伤害。”那为什么她失去了意识？克莉丝汀回忆着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瞬，自己对她进行射击，以及……闯进浴室的艾尔的声音。
因为诺瓦露太过棘手，克莉丝汀将她绑起来，关在修道院的地窖里。
讲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艾尔感到庆幸，如果不是诺瓦露失去意识，她恐怕就要失去克莉丝汀了。虽然不明白原理，但诺瓦露似乎拥有强大到可以无视任何伤害的自愈能力，即使克莉丝汀再强，也无法打败不会受伤的人。
没有人在今晚丧命的事实，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克莉丝汀并不想将她卷入各方势力的斗争之中，但很可惜，与起源教的关系使她就处于风暴之眼中，尽管她还未成为真正的教徒。
“……也就是说，诺瓦露是坏人吗？”
艾尔看着仍在昏迷中的诺瓦露，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毕竟她还记得初次看见诺瓦露时的情景，即使自己也在淋雨，也会给小猫一个庇护所，诺瓦露本质上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才对。可她对克莉丝汀动手的时候，也是切实地想要取她的性命……
“小姐，我无权为您分辨好人与坏人，但我能够确定的是，这孩子所做的一切，都并非出自她的本心。”
特蕾莎修女惊讶地看着克莉丝汀，随即眼中酝酿出感动的泪花。她没想到克莉丝汀会为诺瓦露说话，也许在失去一切羁绊之后，只能与侍奉的主人相依为命的克莉丝汀，终于开始学会温柔地处世了。她相信这样的克莉丝汀能够为孩子们树立一个大人的榜样。
“她和我一样，都来自卡米拉的一个暗杀者组织，在那里我们受到的教育就是服从命令与杀人技巧。我们没有自己的思考，只是如同工具一般，做着各种肮脏的勾当。直到……我遇见了您的祖父……我杀害了他的妻子，原本也会杀死他，但所幸我失败了。他将我留在身边，教育我正确的道德和伦理，给予了我真正的生命。所以我想请求您，像您的祖父拯救我一样，拯救这个孩子吧。”
克莉丝汀托住艾尔的手，匍匐在地，艾尔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将头埋进自己胸膛里。
“太过分了……为什么他们能这样对待你们……为什么要让你们做那么过分的事？剥夺其他人的生命什么的……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为什么神明大人不去拯救你们？为什么神明大人不去惩罚他们？”
“因为神明并非全知全能，所以世上需要代行的人。”
特蕾莎修女俯身轻抚相拥的两人的脊背。
“他们被灌输了错误的思想，对他们来说，杀死一个人与你们完成一道习题是一样的。我不会说这样的人没有罪孽，克莉丝汀至今仍在以她的方式赎罪，但他们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恶，罪恶的源头不被清算，悲剧的轮回就不会止息。”
“我想拯救她……我一定会拯救她的！但是……那些真正的坏人要怎样才能打倒？”
“邪恶往往藏在幕后，”特蕾莎修女摇了摇头，“人的手难以触及太过遥远的地方，有时涵养善良就是对抗邪恶的最好方式。”
……
好黑，好冷，又是这种讨厌的感觉。
诺瓦露回想起在街上的遭遇，不由得蜷缩起身子。
“斯特拉，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一旦出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这是自己的声音，不，她没在说话，是008号吗？
“008号，是你吗？”诺瓦露向着虚无询问。
“是我。”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在黑暗中出现，只不过她神情忧虑，心思并没放在诺瓦露身上。
“没关系的，我想……我想去见艾尔姐姐。”一个更小的自己出现了，她抱着那个曾经在艾尔的房间里见过的小熊手偶，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
“诺瓦露，将身体交给斯特拉吧。”008号对诺瓦露说。
“将身体交给……你们在说什么？”诺瓦露一头雾水，对两人所说的东西感到茫然。
“诺瓦露和008号，都是为了保护斯特拉而存在的。”008号对诺瓦露说。
“不……我和008号才是为了保护诺瓦露而存在的。”小小的自己摇了摇头。“008号和斯特拉都记得诺瓦露不记得的事情，因为诺瓦露想要忘记，所以我们替你保管。”
“因为我想要忘记……？”
“等你做好准备我们会把记忆还给你的。现在的诺瓦露很弱，看了的话心会崩溃。”008号和斯特拉悲悯地看着诺瓦露。
“现在将身体交给斯特拉吧，就像……你在战斗时下意识将身体交给我一样。”
008号拉着斯特拉的手，将诺瓦露用力一推。
诺瓦露的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