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秦公子了。”青瑶微微欠身行礼。
“这位是我妹妹，潇绫，秦公子可否带我们去通灵阁？潇绫的天赋同样出色，我想帮助她测试资质。”青瑶问。
“呵，玉竹姑娘可是启明长老特意交代过的‘大人物’，不日便能成为长老的亲传弟子，这点要求自然是能满足的。”
秦明勾起唇角，特意将‘大人物’这三字咬的极重，像是对着青瑶阴阳怪气。
青瑶没有和秦明争论，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可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容她多想。
“如此便多谢秦公子了！”
在秦明的带领下，青瑶和绫子来到了通灵阁，和上次相比，这次则是要冷清的多，除了秦明，只有一位镇守在此的弟子。
巨大的青石广场上，一座高台巍然矗立，高台上盘坐着一位老者。
正是启明长老。
察觉到秦明带着青瑶姐妹二人前来，一直盘坐着的启明长老蓦然睁开眸子，苍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玉竹？你来了，可是让老夫久等，这位是？”
启明长老将目光落在绫子身上。
绫子察觉到她的注视，下意识的躲在青瑶身后，似乎有些害怕。
“这位是我妹妹，潇绫，我想为她测试资质，看看能否有拜入道玄宗的资格。”青瑶微微欠身。
启明长老点了点头，“上来吧！”
青瑶握着绫子的柔夷，轻轻安抚道，“去吧，没事的。”
绫子浑身一缩，最终还是听了青瑶的话，走上了高台。
“测试资质前，先测试悟性。”启明长老语气淡淡，“何为道？”
绫子一愣，歪着头问，“道是什么意思？”‘
启明长老的老脸僵住了，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在通灵阁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对修行一事毫不了解的弟子。
下方的青瑶闻言，这才想起，绫子似乎根本不懂这些。
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启明长老深吸口气，耐下性子解释道，“道就是化身于天地万物之间，那无形无相的事物。”
“而对应到我们每个人身上，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自己的行事准则，亦或是对大道的认识。”
启明长老尽可能尝试用绫子听得懂的语言解释道。
绫子托着脑袋，湛蓝的眸子望向天空，细细想了想说，“我想，姐姐就是我的道。”
“嗯？”启明长老有些不解，秦明则是好奇的看了看青瑶。
“我想要守护姐姐，直到我生命的尽头。”绫子轻声说。
“.........”青瑶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意。
她两世为人，却皆是孤身一人，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人心中溢满了酸涩和感动。
她只在灵玉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情绪。
可灵玉出身名门，性格又极为腼腆，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更不可能当众说出。
绫子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也不会在意什么世俗礼节，想到什么便说出来了。
启明长老沉默了几秒，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只是淡淡道，“如此甚好。”
他没有继续追问绫子，想来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和上次给青瑶测试资质一样，这次他同样拿出了那枚透明的晶石，示意绫子将手放上去。
绫子顺着对方的意思照做。
纤白的玉手覆上晶石，霎时，纯洁的蓝光和刺目的绿光交相呼应，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嗯？居然是水月菩提身？”启明长老失声道，双目精光大盛。
“绫子被祸心改造后的身体居然是特殊体质？”青瑶心中涌起无数想法。
虽然不知道这些特殊体质的用处，但青瑶从启明长老的神情中也能窥见一二。
加上绫子的血能催化妖族，这些特性是那枚晶石检测不出来的，青瑶觉得绫子的体质也许比自己现在所看到的还要逆天。
“好，很好，非常好！没想到你们姐妹二人居然都有着如此惊人的天资，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启明长老畅快的大笑，神情中的兴奋几乎难以抑制。、
秦明则是无声打了个寒战。
绫子似乎有些害怕，看了看青瑶的方向。
青瑶对着绫子无声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不如你们姐妹二人都拜入我门下如何？”启明长老笑眯眯的看着青瑶。
显然他已经发现了，绫子明显是听青瑶的话，只要搞定了青瑶，绫子自然不在话下。
青瑶微微一笑，道，“小女子之前承诺过，待归家处理完家族之事再前来，自是相信长老的，此番来到玄宗正是履行诺言。 ”
说着，青瑶话锋一转，“长老有所不知，小女子家族所在地玉山，此刻正面临着魇木女的威胁，长老若是有能力，能否帮助小女子庇护家族？”
“魇木女？”启明长老摸了摸胡子，似是在思索。
片刻后，他下定决心道，“自然可以，你二人天资绝佳，能诞生出这样水月菩提身和完美光灵根的家族，老夫同样好奇，自然要前往看看。”
“你不必担心，魇木女属于规则类的鬼族，老夫的实力，就算无法将其消灭，但保你家族无恙，却是轻而易举。”
“如此，便多谢长老了！”青瑶俯身行礼。
“秦明，带他们去我赤霄峰的洞府！不得怠慢！以后潇玉竹和潇绫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启明长老严肃的吩咐道。
“是，长老。”秦明低下头抱拳称是，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绫子从高台上下来，扑到青瑶怀里，闷闷道，“姐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青瑶抚了抚绫子的白发。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害怕失去你。”
青瑶哑然失笑，安慰道。“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
在青瑶的一再保证下，绫子的神情才缓和了些许，可眼底仍旧有些忧虑。
“潇玉竹姑娘，请吧？”秦明做出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青瑶和潇绫跟着自己。
赤霄峰距离山门有些遥远，非御剑之术不能到达。
但无论是秦明，还是青瑶，都未到筑基之境，自然不可能御剑。
见状，秦明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哨，用力吹响。
不多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长啼。
一只全身漆黑如墨的三头黑鸟出现在青瑶的视野中。
秦明笑着介绍道，“这是三头凶鹫，是当初启明长老在伏牛山讨伐天青水蛇时顺带降服的一只尚未开启灵智的妖鸟。”
“赤霄峰距离此地路程遥远，就由它来带领我们前去。”
秦明对着青瑶介绍道。
他刚说完，三头凶鹫已经来到了三人身前，收起翅膀，匍匐在三人脚下。
秦明惊讶道，“这畜生平日里见到外人一向是狂暴躁动，怎么这次这般恭敬？”
秦明没有细想，继续说，“上来吧。”
三人上了鸟背，青瑶好奇的问道。“秦公子，赤霄峰有多少弟子？”
“赤霄峰统共不到百人，我不过是其中寥寥无名之辈罢了。”
青瑶面色不变，秦明能做这种接引工作，还拥有召唤三头凶鹫的铜哨，在启明长老身边的地位自是不会低。
虽然不是弟子，但也绝对是极其熟络的心腹。
可结合见到秦明前后两次的举动，青瑶总觉得有些不对，于是问道。
“秦公子，长老有几位弟子？”
秦明面色不变，答道，“算上你们二人，一共五位。”
“赤霄峰大师兄常年闭关，二师兄正在宗外追杀一位被鬼族夺舍了神志的修者，三师姐则是沉迷于炼丹，都鲜少面见外人。”
青瑶没想到即便是长老弟子，也要承担这等事务。
不过想想她就释然了，这个世界多数修者都是依靠系缚妖鬼修行，这势必会产生大量被妖鬼夺舍神志的低阶修者。
道玄宗作为所谓的‘仙门’，明面上自然要承担起这部分责任，门下弟子多半都逃不了。
青瑶记得潇家的二长老，不出一月也会被妖鬼彻底侵蚀神志，这些有家族的修士多半会请族内其他强者提前杀了自己。
而那些不愿意自杀的，自然会被道玄宗的弟子标记为妖族，既能维护秩序，又能起到锻炼门下弟子的作用。
且妖鬼被击杀后，通常都会留下众多珍贵的材料，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秦明又给青瑶介绍了关于道玄宗的情况。
道玄宗总共有五大主峰，赤霄峰只是其中之一。
启明长老几乎是全权负责外门事务，因此招收弟子相关的事宜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青瑶到现在还未见过道玄宗的其他高层，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从高老头那得知的云隐仙君。
按照秦明所说，云隐仙君是道玄宗的太上长老，平日里并不过问宗门事务。
谈话间，青瑶三人到了赤霄峰。
和青瑶想象中的热闹很不同，整个赤霄峰静悄悄的，显得十分冷清，并无多少人气。
要知道，有人居住和无人居住的房屋，通常会有很大差别，这种差别体现在‘人气’。
青瑶终于意识到不对，偌大一个赤霄峰，若真如秦明所说，足有百人，怎么会这般冷清，毫无人气？
“秦公子，为何这里这般冷清，莫不是大家都不在宗内？”下了鸟背，站在赤霄峰山腰的大殿广场上，青瑶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