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推理之前,我决定,先把在我面前不顾我脸面破口大骂我的奇女子放在一旁不管不顾。
首先,丘玄迷与仇天两个人碰面的时间是周二下午1点,当时两人所交涉的内容大概就是瓶子的邮寄以及采访业务相关的内容,而至于为什么仇天会同意将瓶子寄给丘玄迷,他们当时又交涉了其他什么【瓶子话题外的内容】,这也是我所好奇的推理点;然后,两人坐的方位,目击者有谁,这些信息也要尽量了解一下;最后,他们点的点心或者饮品这些细枝末节,最好也可以了解一下。
“现实,你能帮我把当天在的人都过来吗?我想问讯他们一些案件相关的事情。”
不过思考半晌的我还是低估了李现实对我的恨意。
“人就在这里,为何还要我来叫?当年警校的神枪手不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信息全部揽过来吗???”
“哦对我听说明超他家里有人给他送了两张草喵喵的演唱会门票,他后面又不太感兴趣给了我,可惜啊,我也不太看的来这个虚拟歌手,哎要不我还是转送给......”
“哥,给我半分钟。”
一般情况下,冲泡速溶咖啡大约需要30秒到1分钟。但李现实可以看出,属于是那种不同于可以等待咖啡的那种人。
看着被叫过来的这几个人迷迷茫茫的脸和心有余悸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李现实平时对他们也不薄。
当然还是有例外的。
有个身高大概在170左右的男子在里面有一种气质不凡的感觉,虽然他在旁边几位清爽的180男子旁边显得略逊一筹,但是相比他们,他未理过的胡子和单框眼镜,诉说着主人的成熟气质与个人情调,有点像酒杯杯口抹上的一层砂糖、柠檬汽水的冰块与小伞、一盘烧鹅烧腊的花卉点缀,自然给这间咖啡馆添了浪漫、优美、尊贵的元素,这无疑是很给客人加印象分的。
而在这些男子外,旁边的紫色绒外套加黑色的内衬服饰搭配的女子就显示出一种职场里干练女王的形象,扎起的马尾和黑框眼镜的加持让我有点想起小学让我留堂罚站的班主任。
这两位,应该就是易楠和郑理了。
“首先谢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帮忙我们警方处理事务,还请三位帅哥稍等,我想先询问这两位的证言。”
三位大学生装扮的大高个接连离开了。
我用眼神示意明超接待易楠,他很快就理会了我的意思,主动与易楠搭上了话。
接下来就到我了。
“您是郑理女士吧?”
“是我先生,您是李总的哥哥吧。”
虽然知道会这么称呼,但是将家里那个抱着各种周边狂啃的臭老妹和管理近乎全部咖啡厅工作人员的副总经理联系在一起,还是觉得很别扭。
“嗯,您可以这么理解。根据排班记录,您当天是安排到下午的班对吧?”
“嗯是的。”
“很好,我想询问一下,您作为当天值班人员是否目击到什么迹象?”
“这个嘛,我只是一个财务,平时一般呆在办公室里面办公,那天因为雾气很重,所以我几乎整个下午呆在办公室里处理财务表,正好又碰到月底,也很忙。如果你说想了解当天的事情的话,我建议还是看一下离我们这最近的监控,还有问一下我们那三个实习小伙子,那几天都是他们在忙里忙外的。”
“嗯,好,谢谢您。”
其实我们已经查过最近的监控了,就在咖啡厅旁边的十字路口,可惜当天的雾气并没有拍好出什么有价值的画面。
明超看我走了过来,耸了一下肩膀,摇了摇头——“那天上午,易楠因为雾气引起咳嗽下午请了病假去看医生,那天上午,他也没有发觉什么,只是觉得来的客人不是很多,也许是因为看到雾霾的天气预报,都不打算出门吧。”
嘛,看来还是看看后面三位吧。
服务生的上班时间是上午八点到十一点,下午班是十二点半到十五点半,各三个小时,最有可能看到两位关键人员的便是这三位了。
段小奇是个外表看来就很爽快的男生,阳光开朗,给我留下印象的是他笑起来的虎牙。
“我那天上午就感觉天气不是很好,我开摩托车上下班嘛,还在旁边十字路口那里撞到了路边的招牌,幸好没什么事,就是那天上下楼的时候,感觉膝盖蛮痛的。”
“下午呢?”
“下午嘛...下午雾倒是小了一点,但是感觉也就那样,人来的也不多。”
“你有见过这两个人吗?"
我把丘仇两人的图片给段小奇看了。
“没有,没有很深印象。”
“好吧,你还记得一、二楼的客人有几桌吗?”
“呃,一楼好像有三桌,二楼我三点的时候去了一趟,有一桌。”
这个时间他们早走了。
“好的,谢谢。祝你膝盖早日痊愈。”
“好的,谢谢警官。”
叶留很内向,驼背,瞅人是向上瞪的,不是平视,而是向上看,有点像翻白眼,但没有轻蔑的意思,只是在无辜的盯着你,有点像刚刚被主人打伤的家犬。
“能问你下午值班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吗?”
“下午值班,下午值班呃,就是感觉雾好大啊,好想回去,不想上班...”
“呃你有见过这两位吗?”
“见过,在二楼。”
“二楼吗?雾那么大,他们去二楼干嘛?”
“可能是喜欢那个花园的设计吧,我也觉得老板布置的挺美的,嗯,而且.....啊!对不起警官,我自说自话了。”
“没事,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没没,没有,长官,我那天二楼雾太大了,找顾客都找了好久,而且老是转回原地,找不到下一楼的台阶。”
“这样吗?”
“是,而且那天我感觉我身体也不是很舒服,感觉很晕,不知道是天气还是什么。”
“还有吗?”
“我希望以后不会有这个天气了,上班很痛苦。”
“好的,谢谢您。”
刘担平染的青白色的头发,见到我们也不把嘴边的牙签拿掉,比起段小奇的正视、叶留的仰视、他应该更倾向于斜视。
“大佬有什么想问的?”
“你是这里这个月26号下午场的服务员吗?”
“是啊。”
“你那天有没有上二楼?”
“雾那么大,上那里去干啥?”
“哦,这样啊,那你在一楼有没有发现什么?”
“有什么?跟往常一样啊。上班,下班,等发钱,上班,还有什么?”
“这样吗,你们那天老板不在,易楠下午草草请假,郑理在办公室,一个受伤,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一楼,你们谁收钱啊?”
“怎么叫郑大姐的?”
这家伙的眼睛从斜视变成了正视更准确来说,不同于段小奇的温柔正视,更像怒视。
“哦,郑大姐在办公,那你们谁在收银台?”
“我啊,我收钱还是做得到的~”
“钱对吧?”
“你什么意思?”
“就是有没有漏帐、误帐的,或者点了什么不该点的?”
“你想多了,没什么,正常经营,还是有傻人付了两次钱,不过我倒没跟他说。”
“什么意思?”
“有个蓬蓬头脏兮兮的人来这两次,一次带了一个美女,一次换了套很破的牛仔衣服走的。”
“你确定不是你认错的?”
“怎么大佬,你小瞧我的眼睛?”
我已经厌倦了他变化多端的眼神。
“好吧,这两个人你见过吗?”
“对,就这个,就是那天付了两次钱的人。”
顺着刘担平食指戒指方向指去的,是仇天的照片。
“你有听到他说什么吗?”
“第一次来的时候带了个女的嘛,他和那女的没怎么沟通,就是交完钱两个人就开溜了,我才不管他们去哪,有钱来就行了。”
“嗯,脏兮兮衣服那次呢?”
“大概是一点半多吧,他又从楼上跑下来,表情各方面都着急很多,我当时刚想说:‘大哥你怎么又来——’,看他付了款我又把话收回去了。”
“能看一下两张票据吗?”
当刘担平把票据递过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明超,很显然他也一头雾水。
这两份账单,除了时间点的一模一样。
两杯黑咖啡,不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