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闹了。看着谢尔达,漆黑的瞳孔,杂乱的卷发上顶着一个白色鸭舌帽,两只手不安地搓着,两只眼睛像开了振动仪一样晃来晃去做简谐运动,一下让人看出这个人很紧张。
我拿食指掂了掂ta的手腕,很轻,很烫手,可能是我们这花边岭小镇头一个体触觉如此高、但没有到发烧量级的人。我又翻了翻他挂诊前的资料,一切正常,那这人怎么了?
他什么都不说,两眼盯着我,瞳孔里写满了无辜。
“这样吧,你除了有点交流障碍,体温稍高之外,你还有什么特别的症状?”
“嗯,不知道算不算,但我以前有过四重人格。”
“嗯?什么?”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他好像有点发憷,语速明显放慢,吞吞吐吐起来:“抱歉,呃,那个我一直不太敢说,就是我初中的时候,很害怕跑步,看着被别人甩在身后,而自己身体很无力,被狠狠拖在后面的感觉,就觉得很怕,然后就好像眼睛...眼睛就不知干嘛,有时候会晕过去,一觉醒来,周围的东西就都被砸烂了,后来晕过去时间越来越多,然后家里派哥哥给我查了一下,就发现三位朋友的存在了。”
“人格?体育?幻想?”
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头缩了回去,头像拨浪鼓一样抖个不停。
如果不是夏天,也许眉毛都要蜷缩在衣领里了吧,而不是在这风衣里的圆领衫上探来探去。
我有点无奈,我的心里一直都在皱眉,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对患者应有的尊重。虽然我只是个普通诊所的普通医师,但本身也只是个闲散人士,一般的街坊邻居无非就是感冒发烧或者误食落枕,随便开点药、请其他医生协力整一下就好了。但这人,看不出是外地的旅客,还是刚从某院跑出来的怪人,描述的都是我们这完全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放在我们以前高中那校医,立马就说对不起做不到,让你去三甲医院看了。
他来这里到底干什么?